赵桂花回来的时候, 饭菜差不多都要好了,她提着一只桶,喜气洋洋。
这看到亲家公亲家母, 爽朗的笑:“亲家过来啦?你们可有口福了,我今天大丰收。”
她吩咐儿媳妇儿加炖两条鱼,梁美芬麻溜儿的干活儿, 庄志希探头看了一眼,嗬!他说:“妈你今天行啊!这是第一次啊。”
赵桂花同志是他们家钓鱼技术最差的, 就是没有那个手感, 一般都是毫无收获,这一次真是太难的了。他笑着调侃:“如果还是知道你不能去买, 我都要以为你买了鱼装成自己钓的呢……”
你瞅瞅这个话。
赵桂花幽幽:“你不说话,没有人把你当成哑巴。”
庄志希挠挠头, 嘿嘿笑。
赵桂花:“给我一边儿去, 亲家母你说你们来就来, 怎么还带了这么多东西。”家里有什么她当然是很清楚的, 自然也晓得有哪些是亲带过来的。
她又看了看,寒暄:“明美她嫂子没过来啊?”
蓝玲:“她在家照看两个孩子, 我家那个小的, 出门走一步都得抱着。”
小婴儿,出门要照顾的太多,而且一言不合就开哭,不是万不得已, 蓝玲可不带这个小不点出门。
赵桂花:“有苗儿不愁长,小孩子长得快, 你看现在还是会爬,没几天就会上房揭瓦了。你说对吧?”
她撸了一把虎头的脑袋, 虎头开心的吃着冰棍儿,抬头脆生生:“奶,我懂事的。”
他可不是个不懂事的孩子,最懂事的就是他了。
他说:“奶,你吃冰棍,还有的。”
赵桂花:“成,我也来一根凉快凉快。”
明家一家三口是过来看妹妹的,明美哥哥跟庄志远是老同学,关系也不错,两个人倒是能说得上话,不过庄老蔫儿和明爸爸就没什么说的了。庄老蔫儿没见过什么世面,一辈子都在厂里工作,话也不多,老蔫儿嘛,只有起错了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啊。
而明美爸爸一身匪气,常年开大货车往外跑,见识也多,两人坐在一处真是不晓得说什么。
好在,赵桂花跟明美妈妈蓝玲倒是能聊得上,两个人互相友好的恭维一下彼此,随即又说起怀孕的大小事儿,一旁的庄志希明美夫妻听得十分认真。
他们是新婚小夫妻,毫无经验,自然要多多听从别人的建议。
听人劝吃饱饭。
两个人都是听得进话的。
他们这顿晚饭吃的算是相当不错,虽然来了客人,但是正经八个菜,大家都吃的满嘴流油。还别说呢,明明昨天闻到蛇羹的肉汤味儿恶心反胃,今天倒是挺好的。
“怀孕别吃兔子肉,都说怀孕吃兔子肉,生孩子也是三瓣嘴儿。”蓝玲叮嘱起来。
明美:“……”
赵桂花嘴角抿了抿,想说这玩意儿有个屁的道理啊。
不过好像这个时候大家都是这么说,赵桂花不相信,但是却也没唱反调,虽然就算知道这毫无科学道理,但是当妈的关心孩子,她这当婆婆的也不拆台,免得被人揣测不怀好意。
今天晚上很丰富,赵桂花家做了一只兔子,还有一盘鱼和一个羊肉,这就是三样硬菜。明美他娘家也带了四个硬菜,难得的,一桌子竟然只有一个小青菜。
不过现在的人可缺油水,谁家都一样,这么好的饭菜,也是吃过光光的。
毕竟还有好几个大老爷们呢,两家子吃完也不着急收桌子,庄志希主动起身泡了茶,他探头看了一眼,说:“外公还没回来。”
蓝玲很是淡定,说:“估计吃完饭去看电影了。”
傍晚有一场电影,是今天的最后场。
明美哥哥感叹:“外公这日子可真惬意。”
“年纪大了开心最重要。”赵桂花来了这么一句,引得蓝玲竖起大拇指,相当赞同:“可不是,这年纪大了,还是随心所欲一点更好。这样也不枉费在人世间走一遭。”
赵桂花笑了笑,明美倒是在一旁说:“外公也可能在外面看热闹,妈,你回来的时候没看到么?外面厕所塌了。”
赵桂花当然看到了-->>,她当时提着鱼篓自然不会往那边凑,只看到街道办来人了,呜呜呵呵的。她多少猜到了一点发生什么事情,但是还是假装好奇的问起来:“外面怎么了?”
明美:“有个小伙子在厕所发疯,从房梁上掉下来了,天知道他为什么爬到厕所的房梁上。”
庄志希:“就巷子最里头的于宝山,他好像把什么金银珠宝放在厕所里,但是却又不见了,这不,就开始发疯了,人摔的一头血,送医院了。”
赵桂花嘴角抽了抽,心说这是自己的锅,因为是她黑吃黑拿走了于宝山的东西,不过赵桂花这个年纪都是很绷得住的,她经历那么多,还能让别人看出破绽?
她淡定的说:“谁家有正经的好东西不放在自家,要往外面的公共厕所放,这符合常理吗?”
“也许东西不是好来的吧,保不齐是他抄家的时候偷偷顺出来的东西。”庄志远这么揣测着,他说:“他家人多,哥哥嫂嫂一大堆的,怕是放在家里让其他人摸去吧。”
“那放在外面也是很奇葩,害怕自家人摸了去,就不怕别人?倒是也没这个道理的。”
“谁晓得呢。”
大家议论纷纷,蓝玲感叹:“总是听说你们这边热闹,现在可算是见识了,可真是很热闹的。”
“嗐,什么热闹不热闹的,有时候说一说都丢人。”
赵桂花无语惆怅,引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不得不说,赵桂花这人给蓝玲的印象还是很好的,其实在女儿结婚之前,蓝玲跟赵桂花接触多少觉得这老太太有点要强拔尖儿。其实还多少为自己女儿担心过,但是她当时是真的相中了庄志希这个女婿,觉得他这个性格和女儿很般配,而且也觉得这小子不是糊涂的。后来当然也听女儿诉说了一些家里的事情。蓝玲又觉得,赵桂花这人虽然拔尖儿,但是也是一个明事理的老太太。
可是知道归知道,当妈的总是不放心女儿的,这次过来看一看,心里总算是熨帖不少,不得不说,这家子人还真是可以的。就连这个爱算计的妯娌也没那么讨厌。
人都有小心思,没有做到完全拎不清,就还能处。
毕竟他们也总是要在一个屋檐下,能够面上和平总是好过吵吵闹闹。
蓝玲:“小美啊,你们这边是热闹,不过热闹归热闹,你得悠着点,别有事儿往上冲,你跟以前可不一样的。”
明美轻声笑了出来,感叹:“妈,你跟志希哥一样。真是絮叨个没完,他也跟我说过这个的。你就放心吧。”她只是看着冲动,又不是真的冲动,怎么每个人都不放心她,这实在是很没有必要的。
明美笑眯眯:“他们打出个花儿来,我都不凑热闹。行了吧?”
她比划了一下,说:“我站在五米开外。”
蓝玲:“这还差不多。”
明向东:“怀孕要有好心情的,谁要是欺负你,你跟爸说,我给他捏出粑粑。”
他这人高马大的,相当有震慑力。
明美噗嗤一声,摆手:“没有没有,爸你就放心吧,你也知道的我,我哪里是会挨欺负的人哦。”
这话也不假的,明美从小到大,可都不好惹。
蓝玲:“我看啊,小庄给明美照顾的很好,我们就是瞎操心。你们夫妻两个可要好好的。”
“知道的。”小夫妻应了话。
两家坐在一起,还是很和谐的,两个大哥说了一下最近工作的事情,两个人都面临调级了,少不得有很多经验交流。几人正聊着天,就听院子里吵吵嚷嚷的。
明美立刻挪动椅子,向外看了过去,挨骂的是周大妈和苏大妈。
“那是谁啊?”这都能咬着周大妈和苏大妈骂人了,厉害啊。
要知道,这两个人一个是泼妇一个能卖惨,可不是好惹的。
赵桂花:“街道的主任。”
明美恍然大悟,怪不得呢。
这热闹出来了,一家子也都跟出来看情况,原来,他们这次挨骂是因为带头破坏公共厕所。
明美:“???”
她小声的跟庄志希说:“他们不是塌了之后才过去的么?”
庄志希:“估摸又对公共厕所二次伤害了?”果然,就听街道主任跳脚叫骂:“你们年纪也不小了,怎么是这种素质。只听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胡话就带头才去踩踏厕所,这下好了,你们知不知道街道修建厕所也要不少费用的?你们怎么能干出这样的事儿!”
她真是气的不行:“别说是什么也没有,就算是有,你们哄抢了也不是自己的,这种素质,实在是给我能街道丢人。不是我说,你们院子是怎么回事儿,这一次一次又一次的,我真是对你们太失望了。你看看你们办的这些个事儿,本来抓贼这个事儿,你们大院儿的优秀大院儿荣誉是十拿九稳了,可是现在可不好说了。你们这些搅屎棍,你看看多少次了。周群一次,白奋斗一次,现在你们有这样,我要是是把这个优秀大院给你们,怕是谁都不能服气了。你们不能干好事儿也就算了,怎么还给别人的荣誉抹黑呢。”
说起这个,就连王大妈都十分的义愤填膺。
她带领群众抓小偷,这是多好的事儿,现在倒是因为他们这些人抹黑,恐怕优秀大院也拿不到了,她看着街道主任,差点哭出来。这好事儿是他们做的,坏事儿是别人做的,可是就是一个院子的,就要受牵连么。
王大妈:“主任,这优秀大院的事儿,我们没机会了么?”
主任叹息一声,说:“够呛了,原来我是十拿九稳要给你们的,但是周群干的那个……”眼看周大妈要狡辩,她说:“你给我闭嘴吧,别以为厂子没抓到现行你家那个就多无辜。还有白奋斗父子,他们怎么就能不要脸到这个地步。本来我就糟心,他们两个一把年纪还干这个事儿……我可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摊上你们这几家。”
王大妈也险些气哭:“我也是到了八辈子霉才有这样的邻居。”
王大妈更生气。
周大妈和苏大妈怏怏的,他们是有心辩驳的,但是大院儿里众人一个个怒目相向,不用说也晓得多气愤了。
毕竟,他们伤害的是集体的荣誉。
主任看向了白家细碎的窗户,说:“这两个不要脸的什么时候出院?”
王大妈:“估计快了,厂里就给他们一个礼拜的假期,这都过去三天了。”
“倒霉催的,真是一个个倒霉催的。”
也有那好奇心重的,说:“主任,于家小子说的金银珠宝是怎么回事儿啊?”
谁对这个不好奇啊。
“没有金银珠宝,哪里有什么金银珠宝。”街道主任说:“他说自己当时蹲坑睡着了,做梦呢。”
“啊这……”
这样离谱的借口。也有人信?
庄志希和明美互相对视一眼,觉的这也太敷衍了。
还能这么玩儿的吗?
他们夫妻不相信,其他人也不相信,一个个都呵呵着嘲弄的笑,说:“这咋可能啊。”
“我们可是听得真真的,再说我还真是没听过蹲个坑还能睡着说梦话的。”
“咋没见到?这不是就见到了?不仅蹲坑说梦话,还能爬到房梁上呢,那这爬上去怎么说?难道是梦游了?”
街道主任面不改色:“对。”
众人:“……”
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街道主任:“行了,大家都一把年纪了,不要只长岁数不涨脑子。这说话做事有点脑子。不要总是给家里抹黑,给大院儿抹黑,给街道抹黑。你们自己好好的反思一下,另外明天开始,你们几个每家都要安排人来这边修厕所。”
她点了几个人,是刚才过去瞎扒拉的。
周大妈和苏大妈脸色都有点难看,无奈的嗯了一声,这次倒是没反对。
除了他们两个还有几个在那边看热闹也去扒拉厕所的,也要干这个。大家都是面色苦苦的。这真是平白给自己多增加了一个活儿,如果不是周大妈和苏大妈去翻找,他们也不至于翻找去啊?
结果就这样了。
街道办的人终于走了。
明家的一家三口也没再这边久留,现在已经天黑了,再晚一点,家里就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他们也不放心。赵桂花:“来,带两条鱼回去,我们家这边也没有什么,正好赶上了这次钓鱼的鱼多,亲家你可别跟我客气。”
人家带来的东西,可不是-->>几条鱼能比的。
蓝玲推脱:“不用不用,你家人多,自家留着尝个鲜,我家这边几个男同志在家里吃的不多,我家不用的……”
“不行,来者是客,客随主便,你得听我的。我们家吃下次再去钓鱼。”
她说着两条,但是却装了四条鱼,随即的又放了一个风干的兔子,说:“你家也有孩子,孩子可得吃肉的。”
蓝玲和赵桂花极限拉扯,撕撕把把,终于蓝玲还是拽不过赵桂花,把东西装上了。她有点不好意思,说:“你看我们,来你家吃饭还要拿东西走,真是不好意思。”
赵桂花:“咱们都是亲家,有来有往的。”
她笑着说:“那我们还吃了你们带过来的烤鸭,虎头小燕子,烤鸭好不好吃?”
两个小孩子明明已经吃饱了,但是还是忍不住吞咽口水,点头说:“好吃。”
可香了。
肘子也好吃。
冰棍也好吃。
还有其他也好吃。
赵桂花:“你看孩子都知道呢,你别跟我们客气。亲家公亲家母你们就放心吧,明美嫁过来,我保准对她很好。她现在怀孕,能补的我肯定要给她补着。你看院子里的小篱笆,我打算养两只下蛋的老母鸡,这样也能补上蛋。”
蓝玲点头,她将一切看在眼里,还是挺满意的。
“谁要是摊上亲家你这样的婆婆那可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两人又互相恭维了几句,这下子是真的要走了,蓝玲出去的时候还回头看了一眼,她爸还没回来呢。所以啊,不是什么在外面看热闹,人家就是去看电影了。
蓝玲小声嘀咕:“这老头儿,真潇洒。”
明向东笑:“你也该习惯了,咱爸不是一直这样?”
蓝玲点头:“还真是。”
明成:“外公可比我们年轻人时髦。”
蓝玲:“……”
虽说今天过来没看到亲爹,但是蓝玲心情还是不错的,毕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她闺女婆家这边靠谱,也足够她放心不少了。她说:“我还真是没有想到……”
一家人边走边说,很快的离开。
不过他们虽然离开了,但是四合院里的人倒是没散开。大家还在议论纷纷。
有人说:“于家小子肯定是在厕所里藏东西,然后丢了发疯……”
也有人不相信,说:“于家穷的叮当响,他家能有什么好东西?我看啊,还是厕所闹鬼。他被迷了眼。”
这两个猜测说出去都不好听,王大妈说:“不是说了是睡着了梦游。”
“呵呵,谁能相信啊?这在厕所里睡着,真是听都没听过。我看还是闹鬼……”
“什么啊,保准是他抄家搞到的好东西,他家兄弟争的很,不敢往家里放呢。”
这少不得的,又要说一些家长里短的八卦,明美他们也没睡这么早,凑在院子里听着家长里短的八卦,什么“老两口最偏心这个小的,十多平的房子,大的一口四口都要跟老二两口子用隔板分开用。这老小儿还能自己单独住一间”,还有什么“老三媳妇儿一心琢磨着占了老小儿这个房子”,还有什么“于小子给姐姐逼得下乡,还拿下了姐姐这些年攒的结婚钱”……
林林总总,真是吃了一脑门子的瓜。
这时有人突然反应过来,问:“周大妈,你儿子和儿媳今天没在家啊?”
这么晚了人还没回来,不应该啊。
周大妈:“他们去岳父岳母那边了。”
周大妈语气不太好,她那个亲家正是撺掇离婚,实在是让人不愉快。
不过想到她很快就有大孙子了,她的心情多少还是有几分变化的。她抿着嘴角,说:“白奋斗那事儿,我家小子也怕他岳父心里不放心,专门过去解释一下。你们晓得的,他家是干部家庭,吃的也好一些,就在那边吃了。”
说起这个,挑眉看向了苏大妈,苏大妈虚弱的笑笑,说:“你家可是有个好亲家。”
她今天心情不怎么愉快,虽说他们今天顾着扒拉厕所,但是回来之后也听说了,明美的父母还有大哥过来了,据说提着一暖壶冰棍,还-->>有烤鸭有肉的。
他家金来三个孩子闻着味儿流口水,恨不能原地打滚想要。
这又听说周群夫妻也去岳父家了,她心里更不舒服,别人家的娘家都能沾上便宜,只有他们家王香秀不行,这说起来多少是有几分不愉快的。
王香秀的娘家虽然是城里人家,但是也穷得很,一点也帮衬不上,他们双方是都指望着能沾对方便宜的。所以至今什么也没有捞到。还有今天,她去了大闺女招娣他们家,那边连一顿饭都不留,也是让她不愉快的。
好像所有不好的事情,都聚在一起了,明天还要去修厕所,想起这一些,难免是觉得心情不好。这院子里的老娘们,每一个都比她过的更好,凭什么啊。
苏大妈想起这些有的没的,脸色有点黑。
不过他们提到了姜芦的娘家,赵桂花倒是想到了一茬儿,她先头可是听说了,周大妈要对付这家的,她蹙紧了眉,察觉到有人看她,一抬头看到是明美。
是的,明美也知道这个事儿,想来是不放心的。
赵大妈没说什么,但是给了明美一个不用担心的眼神儿,明美轻轻的松了一口气,虽然她压根不认识那边的人,但是总归不能知道有人要干坏事儿还装作不知道。
赵桂花也是一眼的,虽然不想多管闲事儿,但是她还是觉得自己得想一想办法的。
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事儿发生。
她琢磨起这个,听到话题右拐到了于家的事情上,这个事儿就不意外了,毕竟于家的事情是今天最大的,又是正新鲜的新闻。大家讨论多多,也是理所当然。
赵桂花又听了一会儿,没听到什么特别的,起身回屋。
庄老蔫儿压根儿没出去,今天家里有客人,他喝一杯小酒,人不太有精神,已经躺下了,听到赵桂花回来的声音,没忍住小声问:“你说这个事儿要不要紧?”
这闹得还挺大,他也听没想到的,多少有点忐忑。
赵桂花:“没事儿,这事儿跟你没关系。他连放在家里都不敢,你当他是什么好来路?不用多想。”
赵桂花宽慰老伴儿:“我也没想拿出来用,所以根本不用担心什么的,你就当做什么也不知道。咱们放个十来年再说,你就彻底把这个事儿抛诸脑后。”
她笑着说:“你今天可得夸奖我,我今天真是难得钓上来鱼了。”
要是说起这个,庄老蔫儿还挺来精神,说:“你行啊,这总算是有收获了,看来这玩意儿还是熟能生巧。”
赵桂花看着他家老伴儿,噗嗤一声笑出来,说:“你还真相信是我钓的啊。”
庄老蔫儿:“???!”
赵桂花:“我用渔网网的。”
这个事儿就很夸张了,她用渔网竟然都能网上来,结果钓不上来。你说滑不滑稽,她叹了一声,感慨:“我与鱼竿无缘,以后我自己出去,就不带鱼竿了。”
庄老蔫儿没忍住笑了出来。
赵桂花:“你还笑。”
她拿着毛巾出去洗漱,说:“在笑话我,我可不客气了……”
赵桂花出了门,听到明美说:“咱们去上个厕所吧,这要是晚上上厕所,我可不敢去了……”
不是怕闹鬼,而是怕塌了。
好在女厕所还能用,男厕所已经彻底不能用了。
不过好消息也有,因为这次塌方,这个二十年的老厕所,要重新修葺了。如果重修肯定就不是按照原本的风格了,估计就是做成普通的平房。
以后在想装神弄鬼,那不可能了。
毕竟没地儿藏人了。
庄志希:“走吧。”
巷子里因为厕所垮塌而格外的热闹,而这个时候其他人就未必了,像是于宝山就如同死了亲妈一样,这个时候他已经醒过来了,但是脸色漆黑,双目无神,整个人透着鬼气。
他躺在床上,一言不发。
于家老两口人前人后的伺候着儿子,白奋斗见了,瞄了一眼自家亲爹,说:“这同样都是做父母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是的,很巧的,于宝山跟白奋斗一个病房。
白奋斗还因为他爸对-->>他的冷漠而伤心,说话自然也是不留情面。
“人家做儿子的好,父母才好;如果做儿子的都不像样,那么当父母的真是做多少孩子都嫌弃不够。”白老头不甘示弱,也毫不客气的说了出来。
这要是搁了昨天,他们还没有什么精神头斗嘴,但是从昨天晚上开始,他们就已经知道了,苏大妈和王香秀两个人已经说服了周家。不得不说,苏家婆媳这一手儿真是给两个老光棍感动的热泪盈眶。
什么是真情,只有这样的患难时刻才能看出真心。
白奋斗觉得,王香秀真是天底下最好的女人,这么贤惠的女人,不知道为他付出了多少,他想一想都觉得睡不着。而白老头则是觉得,这事儿肯定还是苏大妈想到办法。
王香秀这个人胸大无脑,苏大妹子才是内秀。
不过经过这件事儿,白老头对王香秀的看法倒是变了,以前他是很看不上王香秀的,对苏大妈以外的女人,他还是很清醒的。但是这一次真是患难见真情。
他觉得,王香秀虽然有些缺点,但是也是一个实打实的好女人。如果不是他们婆媳奔走,这次他们父子两个就折了,再想一想,王香秀虽然不是什么清白的好女人,但是也是为了养孩子养婆婆。
本质上还是很好的,这是旁人比不过的。
他说:“你对我,还不如外面别人家的儿媳妇儿更尽心,我看我以后是靠不住你了。”
白奋斗冷笑:“你不靠我养老还能靠谁?”
“我靠得住你吗?你这种人关键时刻就把你爹推出去,埋怨我,你还是个人?”
两人又吵了起来,于大妈不乐意了,怒道:“你们够了吧?有完没完啊,当这个病房是你家的啊。没看到我儿子正要休息啊,你们在大声就给我滚出去。”
“怎么说话呢你,这里不是我家,也不是你家啊,我们交了住院费的。我们可以说话,不乐意听就把耳朵堵上。谁知道你们干了什么进了医院。”白奋斗一如既往的嘴臭。
这话说的于大妈怒火中烧,本来家里其他几个孩子就多少有点埋怨住院花钱。这一进来竟然还要被白奋斗挤兑,她一下子破防了,嗷的一声就挠过去,叫:“你个死太监,我让你嘴贱!”
白奋斗:“卧槽!你他妈在骂一句!”
白奋斗也彻底破防了。
他好端端一个七尺男儿,虽然碎了,但是不是已经缝补好了?凭什么就说他是太监。真是叔能忍,婶都不能忍了。他嗷的一声,冲了上去,两个人迅速的就进入了战斗。
你薅我头发,我挠你的脸。
于老头:“你还敢欺负我老伴儿!”
他飞快的冲上去,老两口一下子就把白奋斗压在身下了,咣咣的扇脸,眼看于大妈这歹毒妇人要奔着下三路去,白老头心道不好,飞快的冲起,直接将床边的暖壶一下子抄起来,也不管里面是热水,直接砸向了于大妈。
“老不死的,我让你欺负我儿子!”
虽然他骂儿子,但是他骂可以,别人骂……别人骂也可以。
但是,绝对不可以给他奔着下三路去!
他儿子现在已经是缝缝补补了,他绝对不能让儿子受更多的伤害。这不是对白奋斗多真心,而是他绝对不可以失去孙子。这要是再重创,怕是他儿子就成了太监,没有孙子了。
这是他们老白家的香火。
他扑上去,加入了战场!
病房里立刻就干了起来。这间病房只住了白家父子还有于宝山,于宝山像是死人一样躺着不动。另外四个人打的热火朝天。小护士匆匆跑过来叫:“你们干什么,都住手,都给我住手听到了吗!”
几个人也没听到,依旧你来我往,小护士也不敢冲进来。
她无奈的飞快的叫:“快去叫保安。”
说实在的,她真是要愁死了,就没见过这样的事儿。就这个白家父子两个,在他们医院住了三个晚上,第一个晚上父子两个吵起来,整条走廊都听到了。大家都聚集在门口看热闹。
第二天晚上白奋斗要跳楼,闹得他们只能去机械厂找他们的领导,有问题找领导么!
今天是第三天,他们父子又跟新病人的家属打起来了。
这父子两个,也真是奇葩中的奇-->>葩,神奇中的神奇了。
在这么下去,他们医院都要被拆掉了,他们可真是太难了:“你们赶紧住手!这是干什么,损坏公物是要赔偿的。”
她的叫声并没有理会,就在这个时候,于宝山突然就从床上坐起来了,他抑郁极了,他拿到这些珠宝,可是用了不少手段的,可是现在自己的宝贝被人偷走了,他整个人都洋溢着一股子难以言说的暴躁。
真是看什么都不顺眼。
如果是一根金条,他觉得自己还是可以控制自己的,但是不是的,他失去的,是很多。那些东西,足够他吃香的喝辣的,可是没有了,现在都没有了。
他整个人都不能平复下来,甚至连这件事儿的后续都没有去多想了。
本来他只是想要安静的想一下这件事儿到底能是谁干的,他一定要干掉那个人,既然敢拿他的东西,必死无疑。他阴郁的琢磨着这件事儿,可是就是有一些讨人厌的苍蝇嗡嗡个不停。
他抬头看了一眼,冷漠的看着这些人打架,只觉得这些人吵个不停,简直是该死!
他拔掉吊瓶起身,就在大家根本没有留意他的时候,抄起一只板凳直接就砸了过去——咣!板凳硬生生的砸在了白奋斗的头上,白奋斗:“啊!”
整个人瘫倒在地……
“天啊,杀人啦!”
“你你你你,你快给东西放下。”
“我跟你拼了……”
白奋斗果然是打架多了,倒是很抗揍,生生挨了一板凳,竟然还没昏过去。当然也有可能是于宝山今天受的刺激太大,不是那么有力气。
白奋斗一下子暴起,整个人往前一冲,脑袋顶在了于宝山的身上,往前一扑:“妈的,看我的!”
于宝山被怼的接连后退,嗷了一声,后背就撞在了墙上,他拼命的捶着白奋斗的头,白奋斗鲜血直流,抬眼一看于宝山阴狠的要杀人的眼睛,他也一股无名火起,只觉得最近真是不顺利极了,就连住院都能遇到这种事儿,他直接伸手,朝着于宝山脆弱的地方用力一抓……“啊!!!”
撕心裂肺的吼声,响彻天地。
……
深更半夜,家家户户都睡的正沉呢。
突然间,一阵敲门声响起,敲门的力道不算重,但是在这寂静的夜里,就格外的明显了。明美翻一个身,唔哝一声,软糯糯的问:“怎么了?”
庄志希这时也醒了,拍了拍她,说:“你睡你的,我出去看看。”
这个时候就体现出白家在的好处了,白家在的时候,白奋斗永远是第一个出去的,毕竟他是住在门口的,每次有动静都是一个听见的。
庄志希揉着太阳穴起身,将被子往上拽了拽,说:“你睡吧。”
明美点头,轻轻的嗯了一声,她倒是想起来,但是实在是没什么精神头。怀孕这个事儿吧,真是很奇怪呢。还没检查出来的时候,她是该吃吃该喝喝。什么也不耽误的。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同。
但是一检查完她好像瞬间就娇贵起来了,
她觉得自己一点精神也没有,明美拽过被子盖住自己的耳朵,说:“早去早回。”
庄志希轻轻的嗯了一声,披上了外衣,等他出了院子,就看周家的也出来了,他爸和大哥也出来了。庄志希:“怎么回事儿?”
“不知道啊!”
大晚上的,谁出来也没单独去开门,正好几个爷们凑在了一起,这才一起走到门口:“谁啊。”
“我是厂保卫科的。”
众人面面相觑,疑惑的不得了,这深更半夜的,厂保卫科怎么过来了?
还是庄志希机灵,赶紧开门,一开门看到是王二癞子,他都是认识的,这下子是真的疑惑了,他说:“王哥,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王二癞子真是一脸的晦气,他说:“还不是为了你们院子的白奋斗,我他妈真是倒了八辈子霉,遇到这么个东西。你说他就不能消停的吗?一到晚上就惹事儿,我们这些人跟着遭多少罪。”
庄志希掏掏耳朵,惊讶的说:“白奋斗又惹事儿了?”
他今年是怎么了?这还没玩没了了,这才上半年,他都作了多少次了。
庄志希觉得-->>这真是挺难理解的。
果然,有的人光棍是正常的,有的人光棍已经逐渐发疯了。
他说:“他又干啥了?”
王二癞子:“他跟病房里的病友打起来了,他的病友也是你们这一片儿的,今天傍晚送过去的,砸伤头那个。”
庄志希立刻:“是于宝山。”
“对对对。”王二癞子露出一言难尽的姿态,夹了夹腿,说:“他跟于宝山一家人打起来了,于宝山的蛋被白奋斗给捏碎了,于家人在医院发疯呢……”
妈的,这白奋斗也太阴毒了,自己碎了成了太监,这还要这样伤害别人。
狠,太狠了。
他说话的功夫,大家已经都出来了,一个个不可置信的瞪圆了眼睛,这怪事儿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
又……碎了一个?
难道今年很流行碎蛋?
震惊!
王二癞子都要愁出水儿了,说:“他们给现场搞得一片狼藉,人家医院要报公安,几个老人不干,在医院走廊打滚儿呢。咱们厂子也过去人了,刘科长半夜三更就被叫过去了,在医院发疯骂人呢,我们这些虾兵蟹将的也不能不到啊……”
大家纷纷露出同情的表情,既是同情医院,也是同情无辜的厂保卫科。
庄志希拍了拍王二癞子的肩膀,说:“王哥你可真是辛苦了,不过王哥,你怎么过来了?”
总不会是三更半夜的专门来给他们这些人传八卦的吧?就算是保卫科有这个心,也没这个精神了啊。毕竟他们科长也不能由着他们这么来。
王二癞子拍头:“你看我,你看我把正事儿给忘了,王香秀,王香秀在吗?”
王香秀怎么能不在呢?
外面有动静,她也是一早就披上衣服出来了,她也没想到,竟然又是白奋斗的事儿。想到自家这才帮着白奋斗解决了问题,他又制造了新问题。
王香秀真的心好累,也好恨。
她一点也不想应声,不过还是拿出了自己平时的状态,说:“我在呢。”
大家齐刷刷的看了过去,男同志们纷纷发出抽气声,这也不怪他们啊。王香秀穿了大背心,外面披着衣服又没有穿上,还披的歪歪扭扭的,露出雪白的皮肤,她又是个前-凸-后-翘的。
这一看过去,真是波澜起伏,叉叉叉半露!
管院儿王大妈这个时候自然也出来了,立刻就说:“秀儿你给衣服拉一拉!”
她蹙眉,这像什么话。
王香秀眼看众位男同志的视线,心里得意极了,虽然她男人不在了,但是这些人就算是有男人又怎么样,还不是要看她。王香秀带着几分得意,声音都柔了不少,说:“我就是王香秀,是有什么事儿吗?”
王二癞子看她这幅姿态,吞咽了一下口水,说:“有,白奋斗把于宝山抓坏了,于宝山现在要交住院费,白奋斗说,让你带点钱过去帮他处理一下。”
王香秀:“什么玩意儿?”
她一下子黑了脸,真是干什么都行,就是跟她要钱不行,这个该死的白奋斗,想什么没事儿呢!再说自己是他什么人,又不是他媳妇儿,干什么要带着钱过去帮忙?凭什么?
她如果有钱给自己三个大儿子买肉吃不好吗?
她露出恼火,不过很快的又赶紧调整自己的表情,楚楚可怜的说:“我一个妇道人家,就一个人上班挣着工资,这个月过往下个月都接不上的。哪里有钱帮他?这个糊涂蛋,找我有什么用啊!”
苏大妈生怕她应付不了,这时也赶紧出了门,说:“这有困难找工厂,咱们普通的邻居再帮忙又能帮多少?你们说是吧?不过秀儿你赶紧换衣服,不管咋样你得去看看,我们两家虽然没有什么关系,但是邻居间一直处的不错。人家白家也经常帮我们,这个时候我们也得多帮忙的。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我们出力也是行的。”
她扫了一眼,本想说大家都是邻居互相帮一帮,帮白奋斗把这个钱出了,但是话都说到这儿了也没人接茬儿,作为管院儿,王大妈更是一言不发。
这个时候苏大妈就觉得,这街道真是不会办事儿,选什么女人做管院儿,要是选择一个男人,早就被他们家拿捏在手里了。可是王大妈是个女人,李厨子是个抠门的-->>,他们家倒是捞不到什么好处。
苏大妈眼看王大妈这个管院儿是一点也不抻头,只能委委屈屈的拉着儿媳妇儿进门,她是想要让大家一起帮忙的。但是这个话她不能说,如果说了不是得罪人?
毕竟可没人愿意给别人出钱。
她想得到好处,但是是完全不想得罪人的。
今年啊,也真是不顺,好像事事都跟他们作对,以前赵桂花这人也是冲动没有脑子,烂好人一个。虽然不像是王大妈管的那么多,但是有事儿也乐意出来管一下。她要么卖惨要么使激将法,总归是好用的,可是现在竟然一点用也没有了。
王大妈不管,赵桂花也没开口。
她不愉快极了。
不过这个时候不是说这个的事儿,她说:“你去医院,一定要尽量说服白奋斗攀着厂子,谁知道要花多少钱,咱们可没钱给他。最好也不要让白奋斗自己拿钱,他的钱就是我们家的钱,还要给金来他们三个买肉吃呢,白奋斗是厂子的人,厂子该是管的。你跟白奋斗好好说说,让白奋斗一定要攀着厂子不放,只要厂子能给他拿钱,丢脸算什么,你得把这个道理说给白奋斗听。”
她语重心长:“这挣钱可不容易,可不能乱花。”
王香秀:“我知道了。”
她很快的穿好衣服,这才匆匆出门:“小王同志,我好了,咱们可以走了。”
王二癞子:“哦哦,走吧。秀姐,我听着大家都叫你秀姐,我也这么叫吧,成么?”
“成啊!”
王香秀爽朗一笑,心道果然自己就是魅力无穷,这不,又来了一条能花钱的狗。
她柔声:“你们这边保卫科工作,也太辛苦了吧……”
“哎呀,还是秀姐你了解我们,可不是,大家都觉得我们威风,其实我们的难,谁知道啊,你看这大半夜的……”
两人边走边说,消失在巷子里。
院子里的人面面相觑,庄志希果断,“关门吧,回家睡觉。”
“对,明天还得上班呢……”
还有人小声嘀咕:“这咋又跟王二癞子勾搭上了,白奋斗这帽子戴稳了吧?”
现场安静了一秒,大家随即装作若无其事:“回家回家。”
“睡觉睡觉。”
可是啊……这哪里睡得着啊!
这这这,这深更半夜的,为什么要带来这样刺激的消息啊!
白奋斗,他也太勇了吧?
他现在打架,都已经奔着这种地方来了吗?这也太不爷们了。
周群站在门口听热闹,默默的夹紧了双腿,以后可得远着点白奋斗这个狗东西,谁知道这家伙会不会尝到了甜头。还干这个,不好说,真是不好说啊。
他嫌弃的摇摇头。
周大妈嗓门响亮:“我看啊,白奋斗就是自己碎了,然后心里变态了,恨不能别人也都碎了。这院里的老少爷们平常可得小心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白奋斗偷袭了。”
虽然周大妈一贯说话不中听,但是她说这个,大家还是有点同意的。
毕竟,白奋斗这做的也太离谱了啊。
庄志希:“那咋办啊,以后看见他躲远点?”
“也只能这样了。”
“妈的这都什么事儿。”
“不管啥事儿,咱们可不能重蹈覆辙。你看于小子,这不是都遭殃了?”
“那倒也是。”
大家一个个都深深的表达了自己对白奋斗的恐惧,尼玛,这人发疯啊!
他们都是大老爷们,不怕打架,但是打架归打架,你不能干这个啊?你捏蛋算是什么好汉。
呃……可能不白奋斗也不能算是个一个“汉”了。
大家议论纷纷,庄志希回了屋,明美:“志希哥?”
庄志希:“是我。”
他把门关好,明美睁开眼,问:“怎么回事儿?”
庄志希:“还不是白奋斗又在医院惹事儿了,刚给王香秀叫走了。”他回到被窝儿,明美像是一只毛毛虫一样挪了过来,靠在了庄志希的怀中,庄志希轻轻摩挲着她的背,明美不是那种瘦巴巴的姑娘,反而还挺圆润的。
但是她跟王香秀那种又不一样。
明美是小骨架,即便是有点圆润的肉乎,可是看起来也是身段儿偏瘦的姑娘。外人看不出来,但是作为夫妻,庄志希觉得他媳妇儿真是软乎乎的。
他轻轻的拍着明美的背,说:“睡觉吧,有什么明早再说。”
这要是把事情说一说,估计兴奋的就睡不着了。
毕竟,这事儿也太稀罕了。
世上怪事儿千千万,白家奋斗占一半儿。
他可真是能作妖儿。
庄志希不想让他媳妇儿熬夜,没说什么拉下了灯,夫妻两个倒是很快的又休息。但是这个院儿其他人可没,谁听了八卦不激动啊。而且也时候白奋斗如果回来……他们院儿还多了一个捏蛋狂人?
想一想就觉得很操蛋了。
各家各户都在议论,王大妈就在跟自家男人还有女婿叮嘱:“我知道你们都看不上白奋斗,咱们两家也有点矛盾的。但是在有矛盾,你们也得消停了。反正离白奋斗远点就是对的。如果是冤家路窄,在外面遇见了,也往人多的地方走,你们理他可得远一点。也别瞎要强,咱们犯不上跟他吵架的。咱是好好的,你说一言不合吵起来,他又动手呢。这人自己坏了,就恨不能别人也坏了。别的事儿咱们怎么都成,但是这个事儿大意不得啊。”
李厨子瞪眼睛:“他敢!”
王大妈:“他怎么不敢?你看他现在不就捏了一个?那个于宝山可不是什么好东西,红袖箍呢,你看他下手轻了吗?白奋斗这个人,他这人犯浑的时候可是相当混不吝的。”
这么一说,李厨子不言语了。
王大妈:“杨立新你看着点你爸。”
杨立新默默的点头,说:“确实该小心点。”
“那可不是吗?”
李芳发出无语的感叹:“他那么想找媳妇儿,就不能早早的找一个?好好找个媳妇儿好好过日子,他哪里至于就搞成今天这样,真是一天比一天不着调。”
“这才哪儿到哪儿,我看啊,他还得作。”王大妈无奈的很。
她这做的再好再多也不成,因为他们院子里总是有一些搅屎棍会拖累大家的荣誉,她今天在街道主任的话中,终于认清了现实,现在她是别指望有什么奖励了。
别惹事儿就相当相当不错了。
她感叹:“当年街道选管院儿,有不少人都觉得男人更合适更能管的住。但是上一任主任却觉得,还是得安排女同志,而且是不上班的大龄女同志。一来岁数大能压住事儿;二来不上班整天在院子里,处理事情更快捷方便;三来女人做事情细腻,也擅长调节,会更容易解决问题。这样我才在大家的推举下坐上了这个管院儿,这些年,我一直觉得自己干的挺好的。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岁数大了,我今年啊,就是觉得相当的力不从心。”
她揉着太阳穴:“我真是让他们折磨的疲惫了。”
李芳:“妈。不行咱们就不干了,每年就多那么一点点奖励,干这个真不值得。”
王大妈:“我也不是图这一点点东西,这不是想着为人民服务?”
她惆怅的躺下,说:“如果人民都是白奋斗这样的,我真他妈不想服务了。”
愁啊!
丢人啊!
他们家是这样的,梁美芬也在叮嘱她男人:“志远啊,以后不管咋地,咱们可别跟这个白奋斗正面冲突。我们就算能打得过他,也架不住这个人是个捏蛋狂人啊。他自己不行,就恨不能别人也这样。我们可不能啊……”
庄志远这次难得的正视了媳妇儿的话,点头应和:“我知道的,以后离他远一点。”
梁美芬叹息:“这也太可怕了……”
同样的,别人家也没消停,周大妈皱着眉,说:“我竟然小看了白奋斗的阴毒,儿子啊,他是不行了,咱家还行呢。你可千万别靠近白奋斗。咱们两家关系不好,他会痛下杀手啊……”
周群眼神闪了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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