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金来在家门口溜达了很久,真是越溜达火气越大。
这些人真是没有逼数,大冷的天,屋里站不下了,就站在窗外面,也不嫌冷,一个个看的津津有味儿。真是些没见过世面的东西。他看着大家这个热乎劲儿,只觉得这些人都是眼皮子浅的。
就一个电视而已,就乐呵成这样?
总有一天,他苏金来也能买电视,买最大最好的。
他这一等二等的,好不容易给这些人终于等回家了。
电视所有的节目都结束了,大家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金来总算是松了一口气。银来看着还在院子里溜达的大哥,陷入深深的不解,大家是看电视这么晚不休息,你这溜达着不休息是为啥呢?
他大哥,果然是跟正常人有一点不一样,真是让人看不懂,就很迷。
他凑过去,跟着上看下看,问:“大哥,你干啥?这也没啥好看的啊!”
金来看着这个没有一分精明的弟弟,说:“没什么!”
冷冰冰。
银来:“哦。”
铜来倒是挺有心眼的,小声说:“保准是没憋什么好心眼儿。”
不过他也不担心什么,他大哥总不至于去偷东西吧?
大晚上的时候不早了,他们也没耽搁,很快的准备休息,不过这可不包括金来。金来白天睡了一天,晚上可是一点都睡不着的。眼看着两个弟弟都陷入了梦乡,不知道做什么美梦,还吧嗒上嘴儿了,金来嫌弃的起身,他蹑手蹑脚的穿衣穿鞋,这才悄悄的出门。
他,苏金来,四合院神偷。
深更半夜,月黑风高,苏·红眼病·金来悄无声息的出了门,他默默的摸到蓝四海家门口,掏出一根铁丝,别开了门。
嘿,小意思。
这些年来,他虽然进了少管所,虽然下乡,但是却一点也没有松懈自己的手艺,还一直冲在奋斗的第一线,手艺一点也没有落后,仍是掌握着最先进的开锁技术。
他得意打开了门,得意一笑。
他别开门,咔哒!
他一脚踏进去,大有世界都在脚下的感觉。
“啊啊啊啊啊!!!!”金来尖叫起来!
他妈的,他家在门口放老鼠夹子!!!
深更半夜,大家都睡得十分的安静,也就是这个时候,突然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叫响起,这一声尖叫一下子就惊醒了不少人,大家都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倒是蓝四海很快的起身,直接一个木棒子在手,来到了门口。
门口,空无一人。
是的,空无一人。
人没了,老鼠夹子也没有了。
这要不说是神偷呢,即便是中招了,苏金来也晓得自己不能被人抓住,如果被人抓住,那么以后在这院里可就没有她的立足之地了。
他几乎是在自己尖叫出来的一时间就火速的关上门,直接撒丫子就往外跑,他跑的很快很快,甚至没敢回家,直接奔着外面的公共厕所。
单腿儿蹦,也不耽误他的逃窜。
可惜啊,现在跟小时候不一样了,竟然还锁门,这又耽误了他不少时间,他一个踉跄直接摔在门口,强撑着爬起来又继续往厕所跑。至于为什么往厕所跑,他也不知道,大概就是安全感吧。
他飞快的逃窜,而这个时候蓝四海起来一看,就晓得自家进人了,他直接开灯,看到放在屋门口的老鼠夹子已经不翼而飞,很显然夹到了一个大耗子。
他冷笑一声,别说刚才小贼闹出了动静,就算是没有闹出动静,他也晓得这是谁。
这是根本就不用多怀疑的,还不就是苏金来那个家伙?
他可不相信狗能改了吃屎。
他拎着木棒子,在地上一下下的瞧着,这时许多人都披着外衣出来了,问:“怎么了?这是出了什么事儿吗?”
“我刚才怎么好像听到有人叫了出来。”
“像是金来。”
同样的时候,银来和铜来听到尖叫声也立刻就醒了,再一看,身边已经没有人了,很明显的,刚才的叫声就是他们大哥苏金来同志。两人对视一眼,很快的就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对方的担心。
他们的好大哥,怕是又深更半夜的出去行窃了。
真是让人心情沉重。
两个人赶紧起身出门,这时王香秀已经脸色刷白,她比银来铜来更担心的。毕竟,那可是他儿子。
大家都聚集在了院子里,庄志希他们都第一时间来到了蓝四海身边:“外公,没事儿把?”
蓝四海微妙的笑,说:“我当然没事儿。”
他们还不等说些什么,就看到金来从跟外面一瘸一拐的进来,他勉强露出一抹笑容,说:“大家怎么都在院子里?”
王香秀赶紧上前,说:“你这孩子大晚上上哪儿去了?刚才是不是你叫的?”
金来做出一副憨厚的样子,说:“我刚才出去上厕所,不小心摔了一跤。”
他努力若无其事:“吓到你们了吧?”
“那倒是没有,只不过吧……”
大家看向了金来,该说不说,这人真是太惨了。他摔的一身泥也就算了,似乎脚上还受了伤,鼻孔更是窜血,要说是个盲流子,盲流子都不像他这么狼狈。
大家有几分一言难尽,院里的小孩儿都没有这样呢,你一个二十出头的大小伙子还能摔了?这未免是太没用了。
金来生怕蓝四海继续说什么,赶紧说:“散了散了,大家都散了。”
蓝四海倒是突然就笑了一下,看着金来说:“金来啊,你这也没个工作,闲着也是闲着,明天去弄点石头,给我在门口垒个花坛吧。”
金来瞪大眼:“干啥让我……”
话还没说完,对上了蓝四海似笑非笑的眼睛,这老爷子的视线还在他的脚上游移了一下。金来剩下半截话儿都咽了回去,蓝四海继续说:“我家这房顶也该修葺了,你一个小年轻,闲着也是闲着,给我拾掇一下。”
金来:“……”
蓝四海:“别看现在天冷,但是春天里时间过得快,今天还冷着,明天就暖和了,这冬衣换下来也该洗了……”
他看着金来,金来脚丫子都要掉了,但是这个时候还有啥不懂的?这老头儿趁火打劫呢。
他威胁他!
他威胁他啊!
“我看着这天气……”
金来眼看蓝四海还要说,大声:“蓝大爷,我给您拾掇了,您有啥活儿都叫我!我帮你干了,尊老爱幼,是做人的美德。”
蓝四海微微点头,说:“那你明天就给我垒个花坛吧。”
他低头看了看金来的脚,笑容更加的灿烂,说:“我家活儿多,你慢慢干。”
金来从牙缝里挤出来一个字:“行!”
不是他怕了这个老逼登,而是他不想在院子里彻底丢了人,这可是他的根据地。
他深吸一口气,说:“我都能干。”
众人看着金来,深深怀疑,他是不是撞了鬼。
不然,至于吗?
他是那能干活儿的?
他自家的活儿,他都没干啊。
大家的眼神儿十分的怀疑,金来心里苦的不行,他咬牙:“我行,不就是干活儿?我都行!”
他深吸一口气,说:“这已经深更半夜了,不如早点休息把。”
“散了散了。”
“成,都散了。”
众人各自心里都有些小揣摩,虽说这看起来一团和睦,但是苏金来能听蓝老爷子的话就不对劲儿。而且还有那一声惨叫,自然有人精明,联想到了一些有的没的。
毕竟,金来的手脚可是不干净的,而今天蓝老爷子还买了新的电视机……
嗯,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不过眼看蓝老爷子都没有拆穿这个小子,大家自然也不多管闲事儿,他们犯不上啊。
大家一个个都带着七分了然和三分猜测,一个个默默的往回走。而蓝老爷子则是哼着小曲儿,大家各自回家,罗小荷问:“你怎么不拆穿他?”
蓝老爷子:“他跑的快,我说他是贼,他也跑了。掰扯起来未必就有十足的证据,倒是不如让他给我们干点活儿。哎呦,你瞅着家里还不少活儿呢,我正想着找人来拾掇一下,你看这不是巧了,这人自己就冒出来了。不错的。”
这免费的劳动力也不好找啊。
罗小荷一想也是啊,她倒是纳闷了,说:“咱们都没抓到现行儿,这人怎么还能被你威胁呢。”
蓝老爷子:“他这还要点脸呗,等什么时候不要脸了,估计就不管那些了,反正我们现在先薅着羊毛让他干活儿,不吃亏。”
罗小荷:“我看行。”
两个人锁好了门,蓝老爷子把里面的挂锁也给扣上。罗小荷看着他的动作,突然说:“你今天没扣挂锁,故意的吧?”
蓝老爷子一本正经:“哪儿能啊,我这也算计不到他能来偷啊,你看他自己不学好,可不是我成心的算计他。”
罗小荷笑了出来,冲着他说:“你啊。”
懂了。
蓝老爷子也笑的十分的畅快。
相比于他们的畅快,苏家就愁云惨雾了,王香秀找了纱布给金来包了脚,她蹙眉:“这哪儿行啊,得去医院看一看。”
苏金来阴沉着一张脸,真是恼火的不行,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只觉得这日子真是不爽利。他说:“凑合一宿,明天再去医院吧。”
他摔了一跤,跌跌撞撞的跑到厕所,简直像是一份风,要知道,他可是带伤奔跑啊。他逃进厕所之后赶紧将老鼠夹掰开,丢到粪坑里毁尸灭迹,这才赶紧往回走,可是这脚丫子还是钻心的疼。
这老家伙太狠了,竟然在家里搞老鼠夹子,见过缺德的,就没见过这么缺德的。
可怜自己一个无辜的人还要惨遭威胁,明天去干活儿。
想到这里,他忧愁的叹息。
铜来看着金来的脚丫子,说:“大哥,你这也不像是摔的啊,倒像是老鼠夹子夹得。”
他说话的同时又看向了金来。
金来:“什么老鼠夹子。”
他眼神飘了飘,说:“不是的。”
他咳嗽一声,说:“我就是摔的。”
就算是跟自家人,他也不说实话。
王香秀叹息一声,说:“你这孩子怎么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呢?你跟我说,你是不是去蓝大爷家偷东西了?”
“没有,我不是不那样的人。”
金来声音很大,但是知子莫若母,当妈的可不相信他的话。王香秀看着他,说:“你说你不是那样的人,那你为啥答应了要给蓝大爷干活儿?你可不是那勤快人。”
金来梗着脖子:“我尊老爱幼,不行吗?”
他重重的哼了一声,不理会妈妈和弟弟,直接一跳一跳的回到了房间躺下,只觉得脚丫子钻心的疼。他高声:“妈,你给我拿五块钱,我明天去医院看看脚。”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王香秀有叹息一声,说:“行。”
他家攒点钱并不容易,但是金来倒是一点也不挣钱,只能嚯嚯,可是她也不能不管,这伤毕竟是真的,要是不治有个什么的,怕是也遭罪的。
她拿出五块钱,进屋交给金来,说:“明天让铜来陪你一起去医院看看。”
有铜来在,她倒是能放心一点,金来躺在炕上唔哝一声,说:“用不着,他不是还要去他老师装三孙子?”
铜来听了这话也不生气,笑着说:“那我成绩就这样,总是要自己想想办法。再说,我帮老师干活儿有什么错,怎么就是三孙子了。我自己不觉得啊。”
“那是你脸皮厚,不男人。”
金来就看不上铜来这一点,他看不上银来为人实诚,但是更看不上铜来这样的,真是没骨气。
铜来:“男人不男人的,又不是嘴上说的,男人也没看你干出多少男人的事儿啊。”
这小子就算是说这样的话,也能乐乐呵呵,倒是给他大哥金来气个倒仰。
“你你你……“
铜来:“大哥你别生气啊,这气大伤身,你脚还伤着呢,我明天早上先陪你去医院。回来之后你去帮蓝大爷干活儿,我去我老师家。哦对了,蓝大爷喜欢生机勃勃,你给他花瓶里的花换了哈。”
金来气的不行:
“你你你……”
铜来:“哦还有,我答应了……”
“你可别说了。”
金来直接捂住脑袋,一点也不想听这货哔哔了,他弟弟就是个垃圾,大垃圾。
铜来:“你看你这人……”
他说:“大哥,你先把被子拉下来,我还有事儿呢?”
金来:“滚蛋!”
铜来:“……”
真是脾气暴躁!
王香秀有点担心,问:“铜来啊,你看你哥哥这样做,蓝大爷会不会不高兴?这邻里邻居的,如果真是……咳咳,总是不好的。”
她那句未说的话就是:金来偷东西。
要说王香秀以前也是不怕事儿的,但是现在日子过得安稳了,倒是不乐意让日子再起波澜。人都是这样,起起伏伏的时候根本不怕出事儿,反正多一事少一事,总是有这样那样的事儿。
但是稳定了之后,就不一样了,反倒是更不乐意有什么事情发生。
王香秀自己都没察觉,现在自己有数儿会主动跟两个儿子商量,主要是小儿子铜来。
铜来:“没事儿,我明天专门去找蓝大爷道个歉。我相信他没想追究的,他要是想追究就至于让大哥干活儿了。大哥,你也别惹事儿了。好好给蓝大爷干活儿,咱们争取让他看到我们的诚意。”
顿了一下,他说:“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大哥,你说你是个爷们你干点正事儿啊。偷东西算是什么爷们。”
“你!”
金来发现自己现在是一点也说不过铜来,最可恨的是,铜来不生气啊,他不管说的多难听,铜来都能不生气,也是让人服气。
“你就算是靠着身体挣钱,我都不笑话你,真是,偷东西太低档次了。啧。”
“你你你,你更低端好吗?”
金来觉得他弟弟脑壳子有病,靠身体赚钱?
大男人,他是大男人!
铜来:“哥,要不你找个有钱的媳妇儿把……”
“你可给我滚吧。”
金来忍无可忍,找棉花塞住了耳朵,不想听!
他们家碎碎念个没完,其他人家也看出个所以然了。最起码庄志希和明美就晓得,金来肯定是去外公家偷东西了,不过没成功而已。明美皱眉说:“这个臭小子,真是惯的他了。这种人就是收拾他少了,我看我是时候出马了。”
她捏着拳头,简直想打人。
庄志希:“哎呦喂我的媳妇儿哎,你可别这样,不至于,这事儿不至于,你看外公都没放在心上。就金来啊,就他那样的,一万个绑在一起都算计不到外公的。”
他说:“这小子闯祸倒是好,我们倒是不用干活儿了,本来我还想着这开春了,得给外公检修一下屋顶,现在倒是省事儿了。”
明美锤他:“你哎,怎么说话呢,就图着自己省事儿是吧?”
庄志希:“哪儿啊。”
他搂着媳妇儿,两个人一起躺在炕上倒是也不怎么困了,他说:“媳妇儿哎,真的,不是我说话跑火车哈。咱们院里,就你外公,就我妈,你让多少个小年轻都算计不到他们的。咱们这做儿女的,不用多跟着操心,他们这跟人闹腾闹腾倒是也好,老年人最怕的就是死气沉沉的。这斗智斗勇,是个好事儿。”
明美掐他的软肉,说:“你这人啊……”
庄志希:“我这人说的都是大实话。”
明美想一想,这人说的还真是有道理。
她轻轻的哼了一声。
庄志希:“哎对了媳妇儿,你还记得我们单位小许吗?”
明美点头:“记得,你们单位那个心眼挺多的恐婚症资深患者。”
庄志希点头,说:“就是他,他不是我们单位放映员吗?最近停薪留职下海了。”
明美:“啥?”
她震惊的看着庄志希,说:“这好好的工作哎。”
虽然在自己的梦里,明美知道有些事情变化很大,他们这种铁饭碗工人老大哥最终慢慢的都下岗了。但是现在如果就有人停薪留职,明美还是很震惊的。
“他胆子也太大了吧?这人干什么去了啊?”
庄志希:“听说他去开饭馆了。”
明美噗嗤一声,差点喷了,说:“开饭馆?他一个电影放映员去开饭馆?这也不对口啊,咱们大院儿李厨子去开饭馆还差不多。”
庄志希:“他不是被家里逼着娶了一位女同志吗?听说那个女同志是家学渊源,祖上就是厨子,他算是妇唱夫随。这跟着一起去开饭馆了。媳妇儿啊,你说这现在政策不一样了,都有人看不上铁饭碗了,你说以后还能怎么变?”
明美眨巴大眼睛,看着庄志希,说:“你也有想法?”
如果没有,也不会突然说起来。
庄志希笑出来,说:“还是我媳妇儿懂我,其实我也不是想立刻就停薪留职下海,就是挺受刺激的,我在想,如果真有合适的机会,我可能会有这样的决定。”
这也是顺口说起来,他靠在媳妇儿的身边,说着枕边话:“我们单位是挺好的,宣传科也挺好的,但是我们这样的单位,论资排辈也是很重要的。我虽然在宣传科也做出了一些成绩,但是如果从资历上讲,我还真是不怎么行。如果真要说往上提拔,我觉得我机会很小。其实也不想一辈子都在办公室做一个办公室老油子。”
他说:“我看小许能够狠下心停薪留职,未必没有这方面的原因。他这人虽然有点小心眼爱算计,我们之间不怎么愉快。但是我也晓得,他是想往上爬的。上不去,在办公室也不受重视,难免心生退意了吧?”
明美点头,说:“这倒是,如果你有停薪留职的想法,我是赞同你的,反正咱们家也有点存款,不至于日子差到哪儿,顶多厚脸皮一点,去爸妈那里蹭吃蹭喝呗。”
这要是说起这个,庄志希小声:“哎对了,还有一茬儿。”
他凑在了明美的耳边,明明是只有两个人的屋子,他偏是要做出这个样子,他说:“咱们家分家的时候,大哥不是因为多占了一间房,倒找了我们三百块钱吗?”
明美点头:“这是正常的价格。”
庄志希微微蹙眉,低声说:“妈虽然是这么分的,但是好像觉得我们吃亏的。”
明美一咕噜坐起来,说:“怎么说?”
庄志希:“你小声点。”
他压低声音,凑在明美的耳边,低声说:“妈偷偷给我说,如果有一天我要用钱,她给我准备,但是让我别跟大哥说。算是私底下补偿我。”
他冲着媳妇儿眨眨眼,说:“你说妈神不神秘?她都没说多少钱,就跟我说,只要我用钱就跟她说。我当时开玩笑,说如果我要万八千呢?”
天啊咧,这可是万元户,分家那会儿听都没有听说的。
也就是这两年才有人说呢。
可是当时啊……
庄志希迷茫中透着兴奋,说:“妈当时深深看了我一眼,没说话。她竟然没说话!你说可不可怕!”
这个潜台词儿就是,她有啊。
真是不敢想。
庄志希:“你说妈这是挖了金山吗?我真是一点也没懂她。当时给我吓了个够呛,愣是连你都没敢说。”
那个时候政策还没变化呢,也就是这两年政策不一样了,庄志希才敢跟媳妇儿说起来这个事儿。
明美睁大了眼:“妈妈呀。”
庄志希:“你说这老太太,多么深藏不漏啊。”
明美用力点头,她说:“还真是啊。”
她挠挠头,觉得自己果然是见识浅薄了,虽然她能够梦到一些光怪陆离的东西,但是基本都是跟自身相关才有,别的那是没有的。但是她看婆婆这一出儿就晓得,这房价啊,肯定是要大涨的。
不然婆婆不会认定了他们吃亏啊。
明美:“那你怎么看?”
庄志希:“我怎么看?反正如果我停薪留职,就找我妈,我妈都说要帮我了,我干啥不主动?大家都是一家人,又不是外人。不用这么见外。”
他说:“再说,我妈对我好,我也不是不厚道的人啊,她对我好不好,都是我妈,我肯定是要对她好的。这些年,就说这吃吃喝喝,我们两家的孩子都整天待在我爸妈那边,他们可从来没说过我们什么。”
明美:“知道知道。”
她也觉得,能碰到她婆婆这种人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了,这话不是夸张,就说这些年他们能存下来这么多钱,完全是因为公婆贴补他们。
当然啦,她娘家也贴补他们,他们双方的老人真是都特别好,所以他们小年轻才能过的舒畅。不然的话,那日子就要辛苦很多了,即便是双职工家庭也不会这样顺心顺意。
明美靠在庄志希的身上,说:“我也很感谢老人们的。”
顿了一下,她说:“你说,公公婆婆为什么有那么多钱啊?”
庄志希:“不知道,谁知道呢,就我妈,我还真是摸不透。”
明美心道:我这做梦小能手都看不透你妈,你还能哦?休想啦!
她钻到庄志希的怀中,说:“不管啦,我们管那么多干啥,反正我觉得婆婆最精明,指哪儿打哪儿呗。”
庄志希:“哎呦,我媳妇儿这么听话啊。”
明美:“可不,我这人是别人能操心,我就乐意不操心。”
庄志希笑了出来,说:“挺好的。”
两人深更半夜说着这些有的没的,虽然也没有立刻把钱掐在手里,但是婆婆这么说,他们就觉得心里很熨帖,这种被偏心的感觉,很舒坦啦。
明美:“睡觉睡觉。”
“睡什么,不如我们……”
“你很烦哎。”
“我不觉得啊……”
两个人很快的就悉悉索索起来,夫妻嘛,总是要快乐一下的。他们这个年纪要是不想这种事儿,才是怪了呢。外面天气很冷,但是屋里倒是火热的很……
不出意料之外,两个人起晚了,庄志希和明美都顾不得吃早饭,两个人洗漱之后直接出门,走在巷子口买了油条,边走边吃。可别小看这巷子口这么一个小摊子,这买卖可是好的很。
李厨子就给他们算了一笔账,这小小的摊位,扣掉各种七七八八,一个月至少也有一百五六的收入,这可不比他们上班差了,他眼红的很。
但是因为有工作的关系,又拉不下了脸来干这个,嫉妒的不得了。
庄志希倒是不管旁人怎么想,他们是方便了不少的。
夫妻两个买完了油条离开,他们家团团就带着小盆过来买豆浆油条了。这早饭啊,靠不上爹妈,油条摊子的林大叔给他装的满满当当的,说:“小心着点。”
团团点头:“知道啦林爷爷。”
他端着油条豆浆往回走,见到铜来哥哥扶着金来大哥,一瘸一拐的往外走。铜来热情打招呼:“团团又出来买早点啊。”
团团:“嗯。”
他看着金来大哥的脚,说:“这不能瘸了吧?”
金来一听吹胡子瞪眼睛的:“去去去,小兔崽子说什么呢。”
真是跟他家人一样讨厌。
铜来倒是开了口:“哥,你说什么呢,这么大人怎么还跟小孩儿计较,他还是个孩子。”
金来:“……”
他可不怎么乐意听这个话。
孩子怎么了。
铜来:“团团快回家吧,哥,你悠着点,人家孩子说得对,你好好走,别是瘸了。这本来就没个工作,这要是瘸了可完了。这媳妇儿都娶不上了。”
金来:“你个瘪犊子,你是不是我弟弟,用的着你乌鸦嘴?”
两兄弟碎碎念离开,团团缩缩脖子,他是故意的,但是很明显,铜来哥更故意啊。
他端着盆去主屋,赵桂花:“买回来了?你去叫你虎头哥还有燕子姐。”
团团站在门口吼:“大哥大姐!”
虎头顶着鸡窝头出门,说:“来了来了。”
他苦哈哈的跟小堂弟诉苦,说:“我昨天学到十点,你们看电视,我是学习,你们都散场了,我这边还没结束,这好不容易睡着了,三更半夜还有学周扒皮偷鸡的。这一闹腾,我这一宿都没睡好。”
团团眨眨眼,同情的看着堂哥。
虎头:“团啊,你说你大伯,我老爹,是不是疯了啊?他自己都考不上大学,咋就觉得我能考上啊。我这明显还不如他啊。这儿子哪里就能比得上老爹啊!”
他也不管自个儿还在院子里,拉着小堂弟诉苦个不停。
团团觉得上学其实挺有意思的,但是大堂哥这个样子确实有点惨。他真诚的说:“可是我是小孩子,我也没有办法啊。”
虎头:“嗐,我也知道,我就是想诉诉苦,高三生太难了。”
虎头和小燕子一起来到主屋,老老小小凑在一起吃早饭。小燕子高兴:“奶,我就知道你这边肯定有好吃的。”
赵桂花:“你妈今早弄什么了?”
虽然他们还是在主屋吃饭,但是准确的说就是吃晚饭,早饭赵桂花不管的,她年纪也不算小,懒的大清早的起来伺候儿子儿媳一家老小。
所以双方都是在自家家吃早饭,中午则是吃食堂,只有晚上这么一顿在一起。不过话是这么说,大房两个三房两个,四个孩子倒是一直都在这边蹭饭。
早中晚三顿的。
赵桂花早上的时候有时候是熬着粥蒸着馒头,有时候则是买现成的,孩子们吃的都快活。
这不,赵桂花问起早饭,虎头叭叭:“我妈热了菜饼子,一点肉也没放,不好吃。”
小燕子痛苦的说:“吃了六天了,我妈天天早上菜饼子,我看到菜饼子都扛不住,感觉自己都面有菜色了。”
梁美芬要上班的,早上也确实没有那么多时间忙活,只能想着简单的办法,像是这样蒸一锅菜饼子每天早上热一下是最方便的。她曾经还做过萝卜馅饼,有过连续吃十天的记录。还有蒸地瓜连续吃八天的记录,吃的天天上班放屁。
总之,她是省事儿了,但是孩子们是要一个东西吃到恶心了,所以现在两个孩子是坚决要过来蹭饭,厚脸皮也得蹭饭。
不过不管梁美芬怎么图方便,赵桂花是不多掺和的,就像是明美早上经常来不及做饭出去买早饭一样。她也不多管,这在很多人看来就是败家,但是赵桂花却觉得没什么。
虽说这都是她儿媳妇儿,但是她也不多管,乐得清静。
这要是管的多了,只会让自己生气。
再说,她也真是觉得这没什么,她自己还乐意买早饭呢。
她说:“行了,你妈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你们赶紧吃你们的。吃过了早饭该干嘛干嘛去。”
虎头都要哭了,说:“又是补课。”
小燕子同情的拍了拍哥哥的肩膀,虎头:“我承受太多。”
小燕子:“奶,你今天干什么啊?”
赵桂花:“我今天有大事儿。”
圆圆本来正在叭叭的吃饭,这下子抬头,小老鼠一样,小声说:“奶要给人介绍对象。”
“哎?”
赵桂花:“是李伟伟。”
李伟伟刚十八,但是这小子初中毕业之后就学厨,现在已经可以上灶了,自家的人,李厨子教的用心。李伟伟现在虽然是食堂的临时工,但是转正也就是时间问题了。
这小子别看年纪不大,倒是着急找对象,他哥哥李军军还没个对象呢,这货已经着急了。
虽说王大妈是个媒婆,但是也不好给自家的孙子介绍,所以就找了赵桂花。李伟伟已经有相中的人了,是他们一个厂子的叫官红。官红跟李伟伟同岁,还曾经是初中同学。
李伟伟相中了人,这才找个人从中撮合,这不,就找到赵桂花了。
赵桂花打听了一下,官红家里条件不好不坏,跟王大妈家里比起来,略显不足,但是却也不差。再一打听,官红这个姑娘为人也挺老实本分。
当然了,主要是李伟伟本人已经相中了,这才找到的她。
今天是相看的日子,赵桂花盯着两个小不点,说:“你们今天回家里,别在这边看热闹,这可不是你们小孩儿能掺和的事儿,晓得不?”
团团圆圆认真点头,两个人都是圆溜溜的狗狗眼,看着特别的无辜。
赵桂花:“小孩子只管读书,这个不是你们该掺和的。”
“知道啦。”
虎头幽幽:“我还比李伟伟大,人家都已经开始找对象了,我还在高考。真是太难了。”
赵桂花:“那李军军还比你大呢,人家不是一样还没找?这找对象跟年纪有什么关系,只看个缘分。”
其实赵桂花多少是猜得到的,李军军不找对象,是因为他对小燕子有意,只不过他有意,小燕子却没有。而且她才高一,还小着,自然是不会找对象的。
所以赵桂花不怎么说李军军的事情,而李厨子和王大妈也没有主动提起来。
最起码在高中期间,大家是很有默契不会提的,小燕子根本就没把心思放在这方面,主要还是学习。那么自家人自然不会让她因为这些分心。
李厨子一家也懂这个道理。
这考个高中不容易,他们不会这么不识趣儿,影响人家考大学。
至于以后的事情,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谁也不敢说以后到底什么样,所以现在说这些都为时尚早。至于李军军到底怎么想怎么做,旁人也是不晓得的。
李军军比较坚持,李伟伟想找对象,家里也不拦着,倒是一早找了赵桂花。
李伟伟今天相亲,小孩子被打发出去,虎头也被打发了出去,嗯,他本来就要出去补课,即便不是这样,那肯定也要出去的,毕竟啊,都是年轻的大小伙子,如果出了岔子被看上就不好了。
要知道,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事儿。
团团和圆圆一早被撵出去,两个人也不回家,直接窜到太姥爷家,蓝四海领着两个小不点一起去天桥听相声去,庄老蔫儿见了,也跟了上去。
他以前像是老黄牛,就是老老实实干活儿,为家里的子女奉献。但是这退休了跟着蓝四海出去转了几圈儿,倒是也找到了一些爱好,不说很懂,看着乐呵就高兴。
两个老头儿领着孩子出门,赵桂花简单将家里整理了一下,很快的就出了门,她跟女方那边约好了在附近小卖铺门口等,现在这政策不一样了,街上的店面也都多了起来。
赵桂花来的早一些,她站在小卖铺的门口,不经意的往里头一看,突然间就愣住了。
她的视线在一盆花上停留了很久,真是一盆君子兰,赵桂花视线在君子兰身上游移了一会儿,这才别开视线。这人啊,上了年纪总是会想一些上辈子的事情,上辈子他家老三就倒腾这个东西发了家。
现在算一算,这日子也不算远了,上辈子他就是八二年中开始的倒腾君子兰,不过开始的时候谁也没想到这个东西值钱啊,他纯粹是为了美观。
开始的时候紧紧是为了好看,可是随着价格的上涨,几乎是两年的时间吧,八四年这价格就疯了。
当时一路上涨,看的大家心惊胆战,赵桂花虽然是个什么都不懂的老太太,但是也都跟着上头了。当时真是烈火烹油,她都跟着冲动,根本就像是一个赌徒。陷入其中不可自拔。
她记得,他家老三最终收手是因为蓝大叔,不知道蓝四海跟庄志希谈了什么,庄志希自己给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天一夜,出来之后就决定把所有君子兰都卖了。
当时他们坐火车去卖花,还经历了几番风险。
不过庄志希最终还是卖了君子兰,他不是卖在最高点,但是也相差无几了。庄志希卖了君子兰之后没多久,君子兰的价格就开始下滑,一路走向了不值钱。
当时真是给她的不行,这种大起大落,听说有的人直接就疯了。
真的疯了,这可不是骂人了,总之就是很夸张。
赵桂花本来都有点不太记得这些,但是一看到君子兰,倒是都想了起来。这一辈子,不知道他家老三会不会再次跟这个花杠上,应该也会吧,如果没有人干预,她觉得很多人的人生倒是不会有太大的偏差。
她站在橱窗前沉思,就见一个老太太领着一个大姑娘过来,这姑娘就是这次相亲的对象——官红。
“赵大妈。”
赵桂花:“李大妈,这位就是官红吧?我是赵桂花,你叫我赵大妈就行……”
她很快的进入状态,介绍对象这种事儿,媒婆说重要也重要,说不重要也不重要。她领着人往院子走,介绍着李伟伟的情况,李伟伟跟官红是初中同学,其实也不算陌生。
“他家现在是在院子里……”
官红这方的介绍人是官红的大姨,官大姨问:“那他家就是没有房子了?”
赵桂花:“这个他们家说过了,如果是双方看中结了婚,就把他们家小妹现在住的这个房间让给新人,到时候在他们房间间隔出来一个位置给女儿。”
官红大姨听说有房子,微微点头。
不管是怎么操作,反正他家这个来了之后能住一间房就行。
她说:“那就好,听说男方有个大哥?”
赵桂花:“对,男方大哥是有工作的,现在在铁路抢修段。”
官红大姨一直说这个那个,官红倒是不言语,她一路跟着赵桂花来到了大院儿,就见院子里正在叮叮当当的,她一愣,赵桂花说:“这是蓝大爷家,他家准备修一个花坛,走,你们来我家。”
蓝大爷出门了,罗小荷在,她正在指挥金来砌小花坛。
今天男女双方都是请假相亲的,没办法啊,这样的相亲,是最好不要安排在休息日的,不然人多,他们院子这些人,看热闹不怕事儿大,那肯定是人少一点更好。
赵桂花:“这边。”
官红看向了苏金来,苏金来这个时候其实刚从医院回来的,但是立刻就被抓了壮丁,他还要脸,自然是不能不来干活儿,如果真是不来,就冲蓝大爷这个人品,保不齐要嚷嚷的全院子都知道,他现在还要在院子里住,自然是不想落个这样的名声。因此一回来就老实的在这里干活儿,这还拖着一只伤了的脚呢。
他拖着脚干活儿,官红看了,微微蹙眉,说:“这个男同志都受伤了,怎么还干活儿呢。”
赵桂花直接让她这个话给说愣住了,这干不干活儿的,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赵桂花:“应该是不受影响的吧?”
她看向了金来,说:“如果不舒服,他自己不就说了?你进来吧。”
官红又看了苏金来一眼,说:“他有点眼熟啊。”
不知道怎么的,赵桂花是立刻生出一种不太好的感觉,这种不太好,那是直冲天灵盖儿啊。她咳嗽一声,没言语。看向了官红的大姨,官红大姨立刻说:“你是来相亲的,别管那些旁人。”
官红抿抿嘴,跟着他们进了门。
这时王大妈和李伟伟也进门了,这屋子里一下子就热闹起来,李伟伟红着脸,看着官红不好意思,别看他平时哔哔的还挺欢,这正八经的相亲,人倒是老实了。
赵桂花:“你们都是认识的,这一次相亲……”
还没等说完,就听到外面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赵桂花:“我看看去。”
他一出门,就看见苏金来直接把上衣脱了,穿了一个背心干活儿,噼里啪啦是他把石头都运了过来,虽然瘸着一只脚,包的严严实实,但是人倒是一摸头,做出一副潇洒的样子。
赵桂花:“要死了你,这大冷天你脱衣服干什么?你让姑娘家看了多不好?”
苏金来倒是淡定,他得意的说:“什么叫脱衣服,我这不还穿着背心?夏天也就是这么个装扮吧?谁还穿的更多了?这就叫脱衣服?我可不认。”
他就是存心的,别看他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儿,但是自觉长得可比李伟伟强,虽然没有告诉他,但是这些人说话又不会捂住他的耳朵,他还是乐意表现一下的。
倒也不是要撬走李伟伟的对象,反正就是想表现一下,给人添点堵。
他跟王大妈不算有仇,但是吧,这个院子里别人凭什么比他过得好,别人过得好,他就看不过眼。这不是,因为下乡的时候也是干过活儿的,倒是有些腱子肉。他穿着背心干活儿,十分的勇猛。
官红探头,又看了一眼。
赵桂花:药丸!
李伟伟:“这是我们院子里的街溜子,以前进过好几年少管所的,现在下乡回来也没有工作,就是整天到处溜达。这是不知道让蓝大叔怎么拿捏住了,给他家干活儿呢。”
他说的是实话,这倒不是有心说人家坏话,就是想着如果他跟官红成了,总是要接触院子里的人的,所以也乐意把大家的情况都介绍给官红。
但是官红倒是不这么想的,她立刻就皱眉,说:“你怎么能这样?这样背地里说人家的坏话实在不是正人君子所为。你现在这个行为很小人。虽然他可能有些缺点,但是浪子回头金不换,我不相信一个脚受伤了还要帮邻居干活儿的人会多么坏。倒是你,背地里说人,真是不君子。”
她上下打量李伟伟,更加的嫌弃,说:“我觉得我们不怎么合适,我看这场相亲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她真是刚来,一口水都没喝呢。竟然就不乐意了。
李伟伟整个人都呆住了,他原以为自己这次相亲是十拿九稳的,毕竟双方都是认识的人,既然是乐意来相亲,肯定是些肯定的成分在其中的,但是没想到这一见面就这样了。
他立刻求助的看向了他奶,随即反应过来赶紧看介绍人。
赵桂花立刻:“官红,我想你误会李伟伟了,李伟伟其实不是有心说人坏话。他之所以说这些也是实话实说,并不是说存在什么恶意。毕竟你们如果真的成了,以后邻里邻居,总是也得跟你说清……”
“你是媒婆,当然向着他说话,我看这个相亲不行。”
官红倒是铁了心的,她又向窗外看了一眼,说:“我跟李伟伟不合适,我想找的不是一个这样的男人。”
她当然认识李伟伟,但是一看李伟伟就是那种过日子的男人,而她最不想要的就是这样的男人,一眼就能看到头,没有任何的波澜,她想找的,是一个能给生活带来炙热波澜的人。
她咳嗽一声,说:“我先走了。”
官红大姨脸色都变了,说:“你这丫头说什么呢?这好好的相亲,你就因为邻居的事儿就不高兴?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在他看来,他们家条件还不如李厨子家,李伟伟既然主动的找人来说和相亲,那么就说明对官红有意思,这样的情况是很好的。最起码李伟伟以后少不得要向着官红。
可是他家这个再说什么浑话。
“官红,你好好的来相亲,别……”
官红沉重:“我以为我可以随便找一个男人生活,但是我发现我不行,我更想要的,不是这样的人。原来我要的是热烈的爱。一看见他,我就知道我不能说服自己。”
赵桂花:“???”
这话说的怎么就不中听呢?
李伟伟:懵逼。
官红大姨:完蛋!
官红看向了赵桂花,直接说:“我知道你做媒婆的无非是想赚点好处费,既然反正都是要介绍,那不如你给我介绍外面那个男人吧!我觉得他这样的更好。反正介绍谁不是介绍,你说对吧?”
赵桂花:“!!!”
什么玩意儿?
你再说什么玩意儿?
她觉得自己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儿,虽说介绍对象这个事儿要看自己愿意,但是你也不能这样临时当着人家男方的面就要换人啊。
再说,她从哪儿看出来苏金来更好的啊?
赵桂花觉得,自己真是一下子懵了,就大懵。
再说,什么叫无非是想赚好处费?她根本不是为了钱啊。
她说:“哎不是,你这个姑娘怎么说话呢?这介绍对象,哪里有这样的事儿?”
官红:“总之我不同意。”
她不再说其他话,转身就出门。
李伟伟:“我勒个去!”
他这下子真是上火了,倒不是对着官红,而是直接出去就冲着苏金来叫:“苏金来。你成心搅合我的亲事是吧?”
苏金来:“???”
其实,他也不知道咋回事儿啊!
难道,就穿个背心露个膀子,就能得到女人的欢心?
这也太好勾搭了吧?
他还没干啥啊!
就,我很有魅力啊!
李伟伟和苏金来,一个暴跳如雷,一个喜出望外。
赵桂花拍头:风云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