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峰不愿被人跪拜,只想让开,但是盐帮弟子众多,在擂台之上围成了一个圆圈,口中皆道。“多谢乔少侠救命之恩。”他又哪里避的开?不得已,只能先受了一拜。 盐帮弟子拜完,就有那石林和盛姓老者带着亲朋弟子上来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他们还未下台,又有峨嵋派的多名年轻弟子涌上台来,感谢他救了妙玉的性命清白。 “各位过奖了,乔某看那番僧强逼诸位信教,心下不忿,还好侥幸胜了一招,谈不上对诸位的救命之恩。”乔峰本想将人扶起,但是实在不知从何下手,只能冲着四周拱手道。 司马空眉头舒展笑道。“乔少侠想来不是本地人,不知道此教的厉害。” 原来,密教之中,喇嘛地位为尊,而普通信徒和猪狗无异。 在当时,多有庙里喇嘛心地不善,将那不顺眼的信徒杀了,剥下全身皮肤,做成法鼓。 砍下头颅,做成项链。 抽出人血,做成胭脂。 最后骨灰烧了,用来涂抹全身。 更有那长得漂亮的女子,被喇嘛们以双修的名义或骗或抢去庙中,许以明妃的名头,尽情的奸淫取乐。 他将这些说了,乔峰才终于明白,为何这些人都如此感激自己。 他也不是个矫情的人,既然知道了其中关窍,便大大方方受了众人感谢。 司马空更是纵身一跃,将擂台上的金章取下,递予乔峰。“乔少侠,这金章擂台的胜者非你莫属。” 乔峰听得盐帮杀人屠村等事,觉得盐帮行事也不算正道,本是推辞不受,但十派中人多在一旁劝说,他心想,我要不要这金牌倒不打紧,只是峨眉掌门乃是师傅的好友,若是就这么走了,这里许多峨眉弟子不知道会说什么,师傅面上须不好看。当即接了过来。 司马空有心结交,看他接了金牌,心下高兴,吩咐弟子整治宴席,请乔峰及十派的高手赴宴。 乔峰金牌也接了,自然也不客气这等小事,就看盐帮弟子拥簇着他,浩浩荡荡一队人,从盐市口到了一个清幽所在。 “各位,这就是我们盐帮的成都分坛。”司马空语带得意,而十派中人大多惊讶赞叹。 乔峰看这里虽然清幽雅静,但是总不过一些木屋草房,实在想不通这些人得意惊讶什么。 就听得司马空介绍道。“乔少侠勿笑盐帮附庸风雅,卓帮主觉得本帮以往草莽之气太重,便花了些小钱,将这杜甫草堂买了下来,充当门面。” 乔峰点点头,以示自己感叹,心中却不以为然。 乔峰虽然性子粗豪,但岳不群却是书生出身,乔峰从小得他熏陶,倒也读过杜甫的几首诗。如今看见杜甫草堂,就想起那首茅屋被秋风所破歌来。 他看见这草堂里边已被盐帮众人打理得富贵堂皇,又看宴席之上各色山珍海味,千奇百怪,心中只是觉得荒谬。 他心道,杜工部的理想是,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这盐帮买了草屋附庸风雅,却花重金妆成皇宫一般,简直可笑。 虽说客随主便,草屋既然是盐帮买的,乔峰自然也不便去说什么。但坐在这草屋中,看着面前的珍肴,他却也没什么心思品尝,只顾着灌酒。 “乔少侠可是不喜此间饭菜?”司马空有心,看他喝酒,就凑了过来。“我唤厨子再做一份。” 乔峰本就不喜盐帮的奢华作派,听了这话更是微微皱眉。 司马空在盐帮能做到成都府的管事,甚是擅长察言观色,当下话题一转,谈起今天这场金章擂台来。 “不才白活了三十余年,从未见过乔少侠你这等少年英雄。”司马空举杯敬道。“自古名师出高徒,却不知少侠师出何门?” “在下乃是华山派弟子。” “华山,华山。”司马空猛地一拍大腿。“令师可是人称君子剑的岳不群岳先生?” “正是家师。” “难怪不得,少侠年纪轻轻,内力却如此高明,连剑芒都炼了出来。”司马空高声叹息。“令师岳大侠不知道是何等神仙人物,可惜我缘浅福薄,不得一见老神仙的仙颜。” “什么老神仙,师傅驻颜有道,四十余岁,看着不过三十出头,你若是路上见了,说不定还会叫一声小兄弟呢。”乔峰暗暗腹诽,又是一杯下肚。 司马空听得乔峰是岳不群的弟子,心道若是就此能和五岳剑派搭上关系,不但自己那件宝贝可能留着,又为帮中揽得强援,岂不是大功一件? 他又随口寒暄了几句,就说到了正题。“少侠武功高强,今日又夺得金章,不知可否愿意当我盐帮的供奉?” 乔峰一愣,他没想到面前这位司马管事竟然提了这么一个请求,略一思考,歉意道:“乔某才薄德浅,怕是不能胜任,司马先生还是另请高明的好。” 司马空尤不死心,他心想,这乔峰年轻,怕是不知道当我盐帮供奉的好处,才拒绝的如此干脆,不若我给他说得清楚一些。 “少侠不知,我盐帮以商贾立帮,若说武功,在你看来自是不值一提,但若说到这个财字,呵呵,不是在下自夸,就皇帝老儿也不见得能胜过了我们。”司马空傲然道。“若少侠愿为我盐帮供奉,我盐帮愿意为少侠奉上黄金万两,再精选说书先生数十名,替少侠的神剑扬名九州,若是少侠要当个参将,游击什么的,在下也能做主答应下来。” 他自忖如今习武之人,不是为名,就是为利,或就是为了货与帝王之家,自己如今三管齐下,还怕他不答应不成? “司马先生,把乔某当什么人了?”乔峰又将一杯酒倒入肚中,看也不看司马空,淡淡说道。 “这小子怎么忒的作怪,这也看不上,那也看不上。”司马空眼珠转动,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一早就到,却两不相帮,那峨眉的俏尼姑被抓了,才来了一出英雄救美。是了,他年轻轻轻,不知道这金钱,名声和地位的好处,却是知好色,而慕少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