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为她红眼,有人爱她(1 / 1)

难藏夏日 宁雨沉 1553 字 9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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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号周六,云想和蒋怡请了假。

云想一早就起了床。

程枭正在客厅打电话,嘴里说着:“有什么事儿下午再说,上午没时间。”

他要去烈士陵园看望他的老战友。

云想吃着油条,对面坐着程澈。罐头趴在程澈的脚边,摘了防咬器一起吃早餐。

胡楠从厨房出来,嘴里还嘟囔着,“程澈,你周六不是从来不早起嘛,今天怎么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程澈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家老妈,“你们太吵了。”

胡楠:“嘿?”

她哪天做饭不是蹑手蹑脚的,还能吵到二楼的大少爷?

程枭再次开口,语调里都是无奈,“好好好,那我等下回去一趟行了吧?”

云想和程澈一同看过去。

胡楠见他电话挂断,问:“那你不和想想去烈士陵园了?”

程枭眉头皱了一下,而后叹气。一点点小事儿都要他回去。

“小澈不是起大早了吗?让小澈去!”程枭看向程澈。

胡楠顿了一下,而后点头,“我看行。”

“想想,叔叔回队里处理一点事情,结束再过去,可不可以?”程枭坐在云想的旁边。

云想乖巧点头,“程叔叔,你忙。有程澈陪我,没关系的。”

程枭位置摆在那儿,他还记得爸爸,云想已经很感激了。

还好她早就和程澈打过招呼了,不然今天真要自己一个人去了。

饭后,二人纷纷去换了衣服。

再下楼时,正在收拾卫生的胡楠发出了感叹,“哟,般配着呢!”

云想往台阶上看去,这才发现,两个人都穿了黑色的衣服。

云想穿了一条黑色的裙子,短发掖在耳后,巴掌大的脸蛋清纯干净。

云想本就瘦弱,黑色更显瘦了,整个人薄薄的一片。

程澈则是一件黑色薄款卫衣,下身是宽松的黑色裤子。他缓缓朝着云想走来,故意站在云想的身侧,问胡楠,“配?”

胡楠点头。她必须承认,很般配。

二人站在一起,像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任谁都想多看几眼。这对眼睛来说是一场盛宴。

而且程澈和云想的身高也很搭配。

云想笑笑,“阿姨,别开我们玩笑了。”

程澈瞧了她一眼,云想有些不好意思了。

“走了。”程澈拍了一下云想的脑袋瓜,大步走在了前面。

殊不知,心底在暗爽。

胡楠都说般配,那肯定是绝配。

云想和胡楠打了个招呼,便赶忙迈着小碎步追了上去。她嘴里说着:“程澈,我要去买花哦。”

程澈耐心地回应着:“我知道,我带你去。”

胡楠拿着毛巾站在门口,看着二人渐渐远去的身影,不禁会心一笑。

蛮好,蛮好!

这门婚事,她是同意的。

……

烈日当头,沈城烈士陵园。金黄的“革命烈士,永垂不朽”晃的人眼睛痛。

云想抱着一束明黄色的菊花站在墓碑前,花上的水珠泛着光。此时,墓碑前已经摆满了鲜花。

云想蹲下来,将手中的花放了下去。

眼前,是父亲云维安之墓。

父亲生于1981年,入伍后,他被分配到很远的南城。后来转到消防机关单位,从此便一直留在消防机关。2020年,他在10·22川凉火灾事件中英勇牺牲。

云想指尖轻扫着墓碑,上面一尘不染,干净的如明镜。

她知道,是爸爸的战友一早就来看过他了。

云想庆幸,这世界上还有很多人记得父亲。

云想抚摸着父亲的照片,眼底笑意渐浓。她和父亲长得很像,尤其是眼睛。每次邻里邻居看到他们,就会打趣:见过女孩子和妈妈长得像的,还少见女孩子和爸爸长得这样像的!

每次父亲都会一脸骄傲。

云想心酸,她望着父亲的照片轻声呢喃,“爸爸,我一直有乖乖听你的话在好好生活哦。”

“你在世时总告诉我,女孩子要娇养,这样以后才不会被人三言两语骗了去。爸爸,想想都懂的。”

云想的声音越发的轻,甚至带着哽咽。

站在不远的程澈一直没有靠近,她的话却钻进耳朵里,撩拨着他的心。

“可是爸爸,我真的好想你啊。”云想垂下头,豆大般的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委屈再也藏不住了,“你好小气,都不来看我。我被人欺负,都不知道该告诉谁……”

云想眼圈含泪跪在墓碑前,一闭上眼睛,眼泪便徐徐落下,无声的哭泣最令人心疼。

云想不停用衣袖擦着眼泪,却发现衣袖都湿透了,可眼泪都止不住。

她吸着鼻子,哭着说:“你离开后,再也没有人爱我了……”

程澈拧着眉,心随着云想的话被拉扯着,疼的无法呼吸。

她就跪在那儿,肩膀不停颤抖着,迟迟都不愿意起来。

程澈抿唇,喉咙发涩。

这一刻,云想日记里的字像是拥有了生命,鲜活又炙热地涌向他。

在他幼时,程枭有一次死里逃生,满身是伤回到家。胡楠抱着他哭到几近昏厥。她说她救得了很多人,但如果他出事儿,她无能为力。

他开始懂得胡楠当时的撕心裂肺,也明白了程枭身上无法推卸的重任。

他要担得起身上的戎装和黎明百姓的信任,更要对得起他的家人。

程澈来到墓碑前,他跪下来,给云维安磕了三个头。

云想本收回去的一点眼泪,在看到程澈这一举动后,彻底溃不成军。

程澈看向云想,她一双眼通红,紧抿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程澈心里酸涩,他眉头微蹙,忽然伸手,将云想捞进了怀里。

云想的身体不停颤抖,他掌心轻轻抚着云想的头发,垂着头轻声安慰,“别哭了,叔叔会心疼的。”

云想紧咬着唇,她睫毛颤了颤,头埋进程澈的肩上,止不住的泪流,声音闷闷地哭道,“程澈,我没有亲人了,再也没有人爱我了。”

程澈的心又一次被狠狠拉扯。

不是那种被剜了一刀的疼,而是慢慢入骨,一点一点抓着的疼。

煎熬,漫长。

程澈滚着喉咙,咽下酸涩。他抱紧云想,声音压低,眼尾泛红,“不是只有亲人才能爱你。”

“云想,会有人一直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