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海撸起袖子,他现在已经是老神在在,拿碗进厨房接了清水,从地上捡起三孔布扔进去,泡了一刻钟有余,捞出来放在老铁的鼻子底下,老铁一闻,脸色乌黑。孙大海一看,也凑过去闻了闻:“我去,这味道不对呀,老铁,这些三孔布真是从死人手里挖出来的?”老铁犹如五雷轰顶,现在还没有从冲击中清醒过来,倒是秦海心里有数了:“师父说过,这种情况叫旧中有旧,铁哥祖上一定是从明后的古墓里挖出来的明器,但这陪葬原本就是伪的,只是埋在明后墓室里,久而久之生了真正的土锈,这是锈中锈,只不过嘛。”“只不过什么?”孙大海说道:“这在咱们圈子里来说,要是明清仿战国,也不算全无价值,老铁,我这小兄弟怎么样?”老铁闷不吭声地拿起旱烟枪:“这古钱币传到我手里也有不少年了,呸的,我以为是压箱底的宝贝,这小子一来,就成了明清仿战国,价值就大打折扣了。”孙大海大感沮丧:“你手里就没有别的宝贝让我兄弟发点财,他来江北没几天,上回捡了一个小漏,这点钱想在江北横着走不可能。”秦海一听,说道:“在江北要横着走,得多少钱?”噗嗤,孙大海和老铁同时笑了,老铁后面放声大笑:“真是山上来的小土包子,江北这个鬼地方就不缺有钱人,我问你,你上次捡的小漏赚了几个钱。”不用秦海说话,孙大海比划了一下,老铁秒懂:“一次性进账十万觉得爽了?哼,这在江北来说不值得一提,江北日进斗金的人多了去了,一分钟上下百万的大有人在。”秦海想象了一下分钟间上下百万的情景,心中又惊又叹,不过等到赵凝雪上次赌石后的进账,也不稀奇,真是一山还比一山高。“臭小子,你小小年纪就能捡到漏,我看好你。”孙大海打着哈哈说道:“你才多大点年纪,来日方长,不用急在一时,老铁,这门以后对我们还开吗?”老铁往地上狠狠地啐了一口,不耐烦地摆摆手,孙大海哈哈一笑,美滋滋地带着秦海先走,等他们走远了,老铁赶紧放下旱烟枪,把碗里的三孔布捡起来,明清仿战国,也行!等走出巷子,孙大海内疚道:“怪我,光想卖弄自己的脸面,鬼晓得老铁手上的还能有这种货色,哎呀,还不如你自己去古玩市场或鬼市捡几个小漏。”“这位铁哥祖上有高人。”秦海话还没有说完,迎面走过两个人,一看他们的长相,他心里一悸,一回头,就是一跺脚:“不好!”没等孙大海反应过来,秦海转身就跑了起来,直奔向老铁的房子,几乎在同时,那两个人已经冲进老铁家里,一个拉住老铁的手臂,一个拿出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别动。”老铁刚把那些三孔布整理好,还没来得及收好就被人顶住了命门,他寒毛一竖,咬牙道:“兄弟,我舍财不舍命,要什么尽管说。”砰,老铁脖子底下寒光一闪,他赶紧飞起一脚,踹上架住他胳膊的人,嘴里骂咧起来,扭头一看,秦海居然杀了回来,一勾手就把那刀子勾跑了。秦海双拳挥似流星,一下子把那人打倒在地,看着同伙轰然倒地,被踹开的那家伙骂咧了一声,从地上爬起来就跑,一溜烟地没影了。另一个看情况不妙,轰地往后退,狠狠地撞在门上后踉踉跄跄地跌出去,手脚并用地往前爬了好几米,才站起来跑了。秦海拍拍手,臭老道说过穷寇莫追,没损财,没伤人,犯不着和他们胶着,跑就跑了。孙大海身子还是重点,再怎么灵活也晚了一会,等他跑过来的时候事都结了,他瞠目结舌地看着两人:“你,你俩也太快了吧?”“那两个家伙有备而来,我最近可能漏财了。”老铁抹了一把鼻子:“这鬼地方不能住了。”孙大海撇撇嘴:“漏财?连我都知道你在附近的四季花园有套房,里面停着一辆保时捷,你特么早漏了,还在这里装,装个屁。”“我擦,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老铁一抹脖子,刚才秦海勾得算快,但还是在脖子上划了一道血痕:“你叫秦海?我记住你的名字了,我欠你一回,以后还。”老铁说要收拾东西换个地方,省得再有人过来谋财,秦海他们也不耽搁他,这回是真的走了,等上了车,孙大海骂咧秦海不要命,那两人带了家伙,他也敢硬拼。“三哥放心,我从小练,那两人走路一点练家子的架子都没有,一看就是只耍狠的人。”秦海自信满满地说道:“我练过,铁哥也练过,而且练的是掌上的功夫,肯定不会差。”孙大海的眼珠子迸着:“你看面相看出来的?”“看手。”秦海的眼睛就没有停下来过,除了看那些三孔布外,把老铁房子的上上下下,老铁的从头到脚都看了个遍!老铁的功夫在拳头上,手部的关节明显,虎口的肌肉比平常人明显,一看就是练家子。孙大海开车,秦海双手抱头靠在座位上:“江北能人辈出,赚钱的法子千千万,我可不想当保安,除了捡漏我也不能干别的。”“谁说的?”孙大海反驳道:“你会看相、摸骨,看风水,江北那些有钱人可信这些了,要是有人给你牵个线,你就进去了,到时候钞票还不是哗哗的?”牵线?谁给自已牵线,要去看相,还不如回古玩市场捡漏呢,秦海一门心思想着捡漏,孙大海无可奈何,要捡就捡,现在就回去捡!到了前面路口,孙大海方向盘一打,就准备右转,刚转过去,秦海抬眼一看,这不是江北大学嘛,他眼光一瞟,脸色就僵住了:“三哥,停车,我得下去。”孙大海赶紧踩刹车,刚停下车,秦海推开车门,就像一支射出去的箭,嗖地没了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