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海一听,这话的意思是在本市和周边捡漏的机率会越来越小,孙大海直点头,蛋糕就这么多,吃的人多了,分到的自然少,这个道理小学生都知道。“三哥,你骂我呢。”秦海一挑眉,似笑非笑道:“我又不是瓜皮,晓得,晓得。”孙大海笑着说道:“我没把你当瓜皮,三哥给你说,开古董店就是积累客户,不仅要出,还得进,你前阵子闷头多出少进,这就是问题所在,你手上有钱喽,也该进喽。”秦海又是醍醐灌顶,俗话说差什么就想要什么,之前是差钱,那就拼了命地揽钱,到了现在这个阶段,就得考虑经营的良好生态。“得,三哥,听你的,我原本想着再去海捞,这个虽然风险大,但赚得多。”孙大海笑骂一声“贪财鬼”,就正色道:“你晓得埋地雷,这海捞也要小心埋水雷,市场上流通的好多海捞瓷都自称外销瓷,其实……”“事前扔水里泡泡?”秦海一点就通:“再定个座标,带人下海看货,我擦,这手段可以呀,埋地雷一般人还得寻思寻思,提前扔海里!牛批。”孙大海笑笑,这扔瓷器也有讲究,一般都扔宋明元三朝的瓷器,捞起来就起海捞瓷,埋水雷的获利可比埋地雷高多了。秦海又涨了见识,不过孙大海也说了,像孙浩他们那样先找沉船再海捞的路数是对的,一般走不了眼,就是风险大点,动不动就把命丢了。孙大海没有明说,其实是提点秦海当心,虽然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真要把命丢了,这一世就游戏结束,以后啥也没得玩,认识他这么久,孙大海就是这么淡泊,看问题看得透。秦海自从海捞回来,其实一直挺迷茫的,要说钱吧,手上的钱已经够这辈子花的了,他对花钱享受其实一般,真要消耗什么钱的话,除了收古董,也只有房子和车子。现在一处玄真阁的宅院,一处高层江景房,一辆不算多高端,但也过得去的车,这些全都有了,本身没什么意欲,现在就更觉得没追求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他也没有想当世界首富的心,世界首富多操心劳力,除了成家,也只有父亲和师伯的事能牵动他的心了。秦海把这阵子的迷茫和无措一股脑地讲给孙大海听,孙大海也是哭笑不得,这小子才入文玩圈多久,就像经历了一辈子,这就迷茫啦?“你小子就是爬得太快,仔细想想,除了被盈泰地产兄弟俩暗算那一回吃了个大闷亏,你也没吃过什么大亏,一路上也算顺风顺水,每次都大难不死,还能爬起来。”孙大海悠哉哉地倒杯茶,说道:“以前你是单打独斗,靠的是自个本事一件一件古董弄回来的,现在,你的情况不同了。”“三哥是说我爷爷?”“你爷爷在江湖上地位高,门下弟子多,光在江北就有多少个,上回你去盈泰不也见过了,你就没发现,现在这些人对你的态度大有转变?你以为就凭你一个人的本事,得了吧,你要单打独斗,没有靠山,他们照样不把你放在眼里,现在是你爷爷给你加分了。”秦海听得心里一窝,孙大海就是孙大海,有一说一,他也不得不认,爷爷找上门认了孙子,以前横鼻子竖脸的一波人脸色都好看得多,真特么的现实!“以前店被烧的时候,多少人想趁机把你弄下去,明面上的有那么一批,还有些人私底下做手脚,只是你不知道而已,”孙大海瞟了他一眼:“你真以为人人都和杜志鹏似的?”“三哥,照你这么说,杜志鹏还算是真小人了,”秦海大咧咧地说道:“我这人就这个尿性,宁愿和真小人打交道,最怕伪君子,防不胜防。”杜志鹏,天慈阁!秦海一拍脑袋,这天慈阁也是个捡漏的好去处,他一讲,孙大海压着嗓子说道:“我再和你说个地方捡漏——垃圾回收处。”呸呸呸,一说到垃圾回收处,秦海就像闻到那股子酸腐味,看他这尿性,孙大海得意洋洋地双手抱在胸前,以他的吨位,能办到这个动作可不容易。“孤陋寡闻了吧,这废品回收站里也可以沙里淘金,虽然有点味道,”孙大海乐呵呵地说道:“我曾经就在废品回收站里捡到过袁大头。”这回没白来,秦海又得了新思路,不过孙大海又说道:“你现在迷茫正常,得到的好像够多了,接下来捡漏又没地方去,江北都被你扫得差不多,就这古玩市场,你来多少回了?”没错,就是这个道理,现在有种没地方施展手脚的感觉,这心里头就是不得劲儿,孙大海白他一眼,这秦海是天上的鹰,是不可以困在江北的。“那就先开发江北你没有去过的地方,实在不行,就像上次店被烧了你去省城骆家园一样,走出去,你现在才混了江北这么一小块地方就知足了?”孙大海摇头道:“想以前那些真正的藏家哪一个不是走南闯北,你离他们还差得远哪。”秦海怔怔地看着孙大海,孙大海瞪了他一眼:“怎么,我说错了?这才有点小小的本事,屁股就要升天了,我这么和你说吧,真正的藏家还都不愿意显山露水,在圈子里蹦哒得欢的都是投资客,他们算个屁呀,和我一样,都图个升值赚钱。”“那龙爷呢?”“龙爷算是有情怀的人,还有那位史教授,都算是有真正情怀的人,对文化精通,是真正的玩家,绝大部分都是投资客,就和投资炒房一样。”反正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孙大海有什么说什么,秦海听得津津有味,孙大海又反问道:“你觉得莫大师怎么样?他算真能耐吗?”“不知道他本性以前,大家觉得莫大师牛,藏品多,手下的跟班多,最值得炫耀的是他闻土辨真的本事,不过总有种倚老卖老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