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维感觉到这道异样的目光,转头就瞟了赵明瑞一眼,打着哈哈道:“赵大少爷有什么指教,我瞧你瞅我半天了,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我和你有什么话说,现在就剩我们几个,怎么着,继续转啊还是去找地方吃饭看景?”赵明瑞嘀咕道:“行家都跑了,还看个屁呀。”这话糙,但事是这么个事,就他们几个看,突然就没劲了,巴木担忧秦海,更没有玩的心思,赵凝雪一看这阵势,就替大家作主了,先在这里逛一圈,再回酒店等消息。方大维就顺势将胳膊压在赵明瑞的肩膀上,笑嘻嘻地说道:“赵大少,咱们也算神交已久,吃喝玩乐上面应该有不少共同语言,一会回酒店切磋切磋?”赵明瑞皮笑肉不笑地应了一声,省城方家的独生子,哼,两人半斤八两吧,等他瞧见叶小秋嘴角的冷笑,心里像扎了刺,一个小助理,又在那里得瑟了。赵凝雪他们安排好后续时,秦海和宋柏杨、卫天奇坐在加了厚厚的防弹钢的车里,这车子的厚重比起之前的加长林肯来更甚。看到卫天奇手腕上的手表,秦海认得,这是军工手表中的最新款,之前就听方大维说过,真要实战的时候,是能派上大用处的,他们的装备确是精良。刚才上车的时候秦海扫了一眼,卫天奇带来的人,人手一块这样的手表,看来他对手下人很大方,坐在车里,只有司机一个不相干的人,初开始车里有些沉默。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卫天奇作为三房女婿并没有受到影响,他还是打破了沉寂:“大哥,我其实是为你感到高兴的,这些年,你辛苦了。”同为男人,看到宋柏杨在圣家的伏低做人,还要忍受圣明玉的独占欲,看着心里很难受,也替他觉得憋屈,但那毕竟是明慧的亲妹妹,亲小姨子,他不好明面上说些什么。“天奇,这些年如果没有你的支持,我很难走到现在,我们虽不再是连襟,依旧是兄弟,以后不管走到哪里,我都会铭记这份情谊。”“彼此,彼此。”卫天奇用寥寥数字表达了自已的感受:“明玉太任性,岳父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被她这一闹,直接就……唉,事已至此,大家晓得不能责怪她,都没说什么。”“或许大家觉得这结果也不错,原本就是回光返照之相,撑不过七天,略微提前而已。”秦海说道:“现在圣家大局已定,他老人家走得也能安息。”宋柏杨倒抽了一口气,这小子真是敢说,秦海做个鬼脸道:“这番话仅在这里讲讲而已,一会儿进了圣家,我是半个字都不敢乱说的,师伯放心。”卫天奇好奇地看着秦海,就是这个小伙子带了一个人闯进圣明玉的别墅,愣是把宋柏杨从圣明玉的眼皮子底下带走,如此年轻,气魄不小。“秦老板上回只是目测就看出我妻子有孕,真是神人。”卫天奇忍不住说道:“能不能请教是如何办到的?”“好说,其实是中医的那一套望、闻、问、切罢了。”秦海说道:“中医博大精深,有许多点与相面异曲同工之妙,我从小跟着师父学习,粗略精通一点医术。”这比起他平时的说法来已经很谦虚了,宋柏杨自然是知道那位道长的,本来是搬山道人,后来被老严说入他们一起,当年的那个糙汉子能把秦海一手带大,也是绝了。现在看来,他不仅将秦海带得身强体壮,还教了他一身的本事,现在全派上用场了,宋柏想着到时候回去,一定要登山门好好感谢道长。带着满心的心事,车子缓缓驶进了圣家别墅,再次回到这里,宋柏杨抬头,看着这片熟悉的绿色草坪,看着那远处的高尔夫球场,还有攀岩场,往昔生活又回想在脑海里。他曾经低头带着忐忑的心情走过这里,第一次见到圣祖安,又在众多圣家人的面前局促不安,对身份的未知,对未来的迷茫,这一切都发生在这里。时光纵逝,一转便是二十余年,一想到这二十余年的生活,宋柏杨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层雾气,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罢了。“卫队长,请问灵堂设在何处?”进来半天了,都没看到灵堂的位置,秦海就吐槽了几句,这么大的门户,灵堂该怎么设计都不知道吗?车子又往前开了约五分钟,毕竟圣家太大了,终于在圣祖安的主别墅附近停下,看到车辆,那些圣家的护卫们都自觉地让开,精鹰队的车还是认识的。秦海领教了卫天奇的排面,跟在他后面果然有安全感,一下车,就看到了灵堂,还有放在灵堂里的棺材,在国内,灵堂放在哪里要看亡人是在哪里咽的气。如果是在家以外的地方咽下最后那口气,灵堂要摆在屋外,要是在家里故去,灵堂才可以设计在家里的庭院中,听闻圣祖安是在家里咽的气,这位置还说得过去,算是在庭院里。灵堂就在主别墅的花园里,看到门口的旗和天灯,秦海觉得他们办得不错,那旗用黄、白、绿三种颜色的纸剪成,还是传统的斜角开口,上面写着驾鹤西去的字样。两盏长明灯点在灵堂门口的左右,有灯罩,不见风,倒不用担心灭掉,与老家相比,这里还是少了一样东西——五谷灰。按在岳南山上的传统,灵堂里要散上五谷灰,何为五谷?北方五谷为麻、黍、稷、麦、菽,南方五谷为稻、黍、稷、麦、菽。除了这个外,别的地方倒布置得没大毛病,只是,他们一进来,就感觉到无数道灼人的眼神,尤其是宋柏杨,更是接受了无情的眼神洗礼!圣家所有二代、三代都穿着孝衣,看着进来的人,圣明玉也在其中,她抬头看着突然出现的宋柏杨,面容讶异之时,眼睛里却是满满的愤懑,因爱成恨,便是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