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也楞了楞,意味深长地看着秦海,笑了笑,转头打开自己的医药箱,在里面翻找着什么,秦海一边点明那奇经八脉,心里也大概知道陆离要做什么了。阳气将绝,那便要让阳气增多,阴阳平衡,就要放闸,至于怎么放,秦海还没有头绪!身体里缺失阳气,要是能慢慢补,早就补上了,现在要开闸放阳气进来,从哪里弄来呢?秦海觉得自己脑瓜子里没有任何头绪,只能任由陆离来安排了。那陆离一反之前放荡不羁的样子,表情严肃许多,等他拿过一套针时,秦海看到这些针,心里又踏实了一点,他用的是和自己也有的银针。真正的银制,软,细,因为太软,所以施针的时候很容易折腾,这反而能显出医生的能耐,这银针也比普通的不锈钢要贵。敢用这种针的必定是行家,陆离瞟了秦海一眼,发现这小子看自己的眼神比刚才更笃定,心里莫名地舒爽,被人信任的感觉妙哉了。这陆离又拿出一个瓶子,里面不晓得装的什么药水,闻着味道挺重,他扎针之前都用银尖蘸一下那水,才开始沿着奇经八脉开始针灸。这个秦海也会,他好奇的是那瓶子里的是什么,之前齐帽就说过,这个陆离是正儿八经的疲门中人,疲门,是会祝由术的,祝由术其实就是巫医。巫祝有知医者,谓之巫医。他们通晓医术,具有远罪疾之祷祠及医术,即符咒禁禳之法,用符咒以治病,可愈疾活人,故有鬼者,或从巫之说。这都是史籍上有记载的,也有人说祝由术早就失传,和缺一门、青囊书一样绝了迹。陆离的手法很快,又快又准,用的又是软针,秦海对他的信任度增加了不少,没一会儿的功夫,宫天启的奇经八脉上全部扎满了银针。“等一等,他应该命不该绝,不过,他这情况不像外伤,是中毒。”陆离说道:“我看他这情况,醒过来是什么样子还不一定,不管三七二十一,人先弄过来再说。”吴辛一直忧心忡忡,说道:“大哥平时就有些晕头转向,经常想起来一些事,但马上又会忘记,所以他都在清醒的时候写笔记,那些笔记就和他的命一样。”“他记的那些笔记还在吗?”宋柏杨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师弟从三连山瀑布离开后到底经历了什么事情,有家不回,还成了行尸走肉的样子!“在是在,但没带过来,等大哥能醒,回去就给你们。”这吴辛不知道说的真话假话。秦海扫了他一眼,他要是说的真话还好,要是说的假话,其实也能理解,他对他们的身份还是持有疑惑的,吴辛对上他的眼神,有些闪躲,还有几分好奇。对上吴辛的眼神,秦海倒也大大方方,任由他看个够。“你的眼睛好像大哥。“吴辛说道:”一样地有神,大哥清醒的时候,眼神很好。”不知道怎么地,秦海心里一酸。“你和我师弟是怎么认识的?”宋柏杨有的是问题问他,秦海拉了师伯一把,提醒他不要太着急,现在他们的情况有些混乱,越急越容易出错。宋柏杨叹了一口气,从秦海知道自己的身世后,先找母亲,又找到他,就是缺了自己的亲生父亲,他和林瑛过去的二十三年都有交代,天启的二十三年像一张白纸。他能不急着弄清楚么,二十三年不回家,这总得给个理由吧,给所有盼着他回家的人一个理由,要不是看他现在昏迷不醒,宋柏杨早一拳过去了!他现在双手背在身后,气鼓鼓地不说话,又忧心宫天启醒不过来,在客厅里转了好几圈后,才对秦海说道:“你知道祝由的吧?”“祝由医巫不分家,最有名的是祝由十三科,古代治病,除了用药石、针灸的方法,祝由救人大多用符水,唐代太医署中设立咒禁科,到元明之际太医院设立十三科,祝由科正好是那第十三科。”这些臭老道早就教过他,他能说得头头是道,刚说完,就看到陆离来到宫天启身边身伸出双掌,两只手掌内对内,开始在宫天启的奇经八脉处游走。宋柏杨也是练内功的的练家子,当下压着嗓子说道:“这就是疲门中人练的气?”“是。”秦海笃定地说道:“他真的是疲门中人。”臭老道当初提到疲门中人会祝由术时,秦海完全是当故事听的,那些匪夷所思的事根本不可能发生在现实中,现在亲眼所见,他彻底拜服了,没见过不等于不存在。“师父见多识广,知识渊博得吓人,可惜,还是成了看宝人,守着道观哪里也不去。”秦海说道:“他当初得犯了多大的事,才愿意守着这种苦日子。”“重则要死。”宋柏杨说道:“能活命就行,还管后来的事,他保了命在山上,还得了清静,还有你这个古灵精怪的徒弟陪着,算是他的后福了。”秦海不作声了,人生路漫漫,选择何其多,最后留下的不是没得选,就是最适合的存在。那陆离进行得十分投入,半柱香后,就看到宫天启的全身汗淋淋,体温也随之上升。那吴辛在室内也戴着帽子,一直没有脱下来,不顾身上还有伤,一直跪坐在一边等着,看着比他们还要着急,宋柏杨走过去说道:“什么人追杀你?”“是有人追杀大哥,我是为了引开那些人,才故意在三大华帮里走动,再把大哥藏在这里转移注意力。”吴辛急匆匆地说道:“那些人蓝眼睛,是一伙老外。”不对,宋柏杨和秦海交换的眼神,当初师弟从三连山瀑布离开的时候,是追着远山定一走的,要说结梁子,肯定是远山定一,怎么追杀他的是老外。“师伯,会不会是汤姆家族的人?”秦海压着嗓子说道:“他们家族是强盗的后代,这一次来打玉玺的主意,本身就很可疑,让我知道是谁干的,老子抽了他们的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