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海与都恒的眼神擦过,互相装作无视,两人心知肚明,都恒呆不了多久,人的真气始自尾闾,那里是真气凝结所在,也是气的起点。都恒现在坐得笔挺,身姿挺拔,一来是长期军姿的原因,二来是他的尾闾处,被秦海扎了三根银针,将真气封存,以助他看上去状态极佳。这个法子是臭老道教他的,万一遇上对手,自己状态不佳,那就用封尾闾的方式让自己看上去真气充盈,不让对方看出端倪,可惜只能维持一柱香时间。这就是个周旋的法子,秦海环顾四周,此时一定有人在暗中揣摩都恒将军的情况,他不动声色地让赵凝雪挽着他的手,装作好奇的样子往前凑,直到离海云天近一些。突然靠近的秦海让海云天抬头,两人四目一对,海云天抛了个眼色,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西边角落里的保镖不见了!不愧是天龙商会的会长,会场里的一举一动皆在他的眼里。有人干掉了保镖,混进了会场!这边暗流涌动,那边厢的方大维和海棠席地而坐,准备开始行礼。两人掌心相对,搭起手来,赵凝雪在一名当地女性的帮助下用彩带将两人的手绑在一起,又取出一枝花,沾了水后将水珠洒在两人身上,意味着多子多福。纵然是第二次举行婚礼,仪式又大有不同,海棠依旧感受到了肃穆,对上方大维灼热的掌心,难免想到两人的过往,从冤家到夫妻,她眸孔微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方大维暗叹一声,抬头就看到秦海和海云天眼神交汇,两人表情微妙,他心里一沉。现场有情况发生。看似平和的婚宴上暗流涌动。两位新人已经结束仪式,赵凝雪也退到秦海身边,耳边传来秦海极低的声音:“刺客混进来了,现场少了两名天龙商会的保镖,你和海棠多加小心。”赵凝雪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将海棠扶起来,在她耳边低语:“情况有变。”秦海跟着方大维云敬酒,顺便打量着现场的来宾,眼神锁至一个人身上,嘴角轻扬。或许是感觉到凌利的眼神,那位“来宾”神色微变,缩起身子混在服务生中,他只觉得身边凉风微扫,突然动弹不得,眼睁睁地瞧见自己身上的枪被拿走。秦海握着那把小巧的手枪,扫向这“男人”光滑的喉咙,喉结都没有,女扮男装混进来。外公的两仪点穴果然好用,秦海一个眼色,两名黑衣男人无声无息地靠近,将这人从现场“清理”出去,整个过程没有引发任何骚动。得泰、都恒,海云天等知情者倒是看得清楚,心下讶异。都不明白秦海用了什么招数,能让那人着了魔一般动弹不得,现场俨然分为两股,一股正真心地参与婚礼,感受喜庆的氛围,享受美食美酒。另一股则各有心思,都恒将军在现场,想要过来主桌敬酒的人不在少数,第一个过来的便被将军副将挡住:“将军身体不适,不宜饮酒。”将军遇刺的消息早就传开,这人也不觉得突兀,离得远远地举杯道声“祝早日康复”便退下去,这人打了个开头,其余人等只敢远远地举杯。此时,一道身影突然靠向主桌,秦海脚下步法一变,拦在那人面前,接过对方手中的酒。“我正好渴了。”秦海握着酒瓶,面前看似宾客打扮的人眼角流露杀机,却在转瞬间消失:“那就送给先生喝了。”“多谢。”秦海接过那酒,转身时佯装站不稳,酒水洒落不少,他鼻子一吸,不对!秦海抛过一个眼神,海云天和恒都看着面前的酒杯如临大敌,再也不碰。因为早防备对手会在酒菜里下毒,后厨严格控制,从那里流出来的可能性不大,方才那人见势不妙,转身便要走,秦海追过去,故作亲热地揽住他的肩膀。“萍水相逢,多谢兄弟的好酒,我也应该好好感谢你。”秦海话音一落,那人手伸向腰间,秦海嗤笑一声,今天来宾除了军方的人,无一例外都不准带枪,这人腰上备枪,行为诡常,一看便知居心不良。“只是一瓶酒,不用客气。”这人突然动作,秦海一个肘击将这人的手臂打到别处。那人手指与枪擦之而过,秦海嘴角带笑,在他耳边低语:“能带枪进来,你是将军的人?”在别人看来,是一对有了醉意的人宾客正抱肩长谈,知情人才晓得秦海又锁定目标。那人被秦海带着朝卫生间的方向走去,见里面无人,秦海一脚将他踹进去,反手就将他身上的枪倒腾在手里:“沙漠之鹰,你们的装备也不怎么样。”那人怒喝一声,飞起一脚,那鞋尖处一道寒光闪过,鞋尖处藏着尖刀,直刺秦海喉咙。秦海避身闪过,那刀芒离他还有半寸。他反手一击,打在那人的膝肘上,便听得一声脆响,男人失了重心狠狠地摔到地上。秦海反手抽出藏在鞋底的尖刀,刀尖对准男人脖颈处的动脉,正要往下刺,突然喃喃道:“今天婚礼,现场不能见血。”这人以为大限之期将至,如今听到以为还有活路:“留我生路。”“刚才留了一个活口,你,就没必要留了。”秦海双手抱住他的脖颈,用力一扭,这人脖颈断裂,转瞬咽了气,秦海这才站起来长纡一口气:“我说过了,只是不见血而已。”他走出门外,看向不远处的黑衣人,他们的袖子上都别着海云天安排好的徽章,一看便是自己人,他一招手,他们便过来,看到倒地的男人,便是心领神会,进去处理尸体。秦海像没事人一样悠哉地走出去,看到他刚才和人一起进来的宾客问道:“刚才不是还有一位先生?”“他喝多了,有人带他去休息。”秦海身上只有酒味,半分血腥味也无。身后,果然有人扶着那人出来,这名宾客赞叹道:“不愧是天龙商会的安排,处处妥帖。”海云天眸孔微亮,身边的都恒将军叹道:“可惜他不是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