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韩樱,韩啸父亲收养的女儿,也是最有可能继承天价兰花园的人,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韩啸这个亲儿子没继承父亲的淡伯,这位养女倒是学了十成。韩啸那货是特么地变种了吧,亲生的不如抱养的。韩樱的话无异于定海神针,现场变得鸦雀无声,沈威脸上的肉跳了好几下,身为韩啸的走狗,他对韩樱再熟悉不过,这女人就是韩啸眼底的针,还奈何不得。他要敢动韩樱,老爷子分分钟一毛钱都不留给他!沈威讪笑道:“韩小姐不要生气嘛,我也是受人所托,这不是过来就看到有人抬价,我急眼了,以为真的在竞价呢,被迫参与了一把。”韩樱淡淡地一笑,眼神温柔地扫过来,嘴角的笑容却是收敛:“我记得你是大哥的人。”无论韩啸对她如何,她这些年始终称他一声大哥。“小妹真是好记性。”说曹操,曹操到,韩啸推开人群走进来,不远处,那个酒糟鼻正往外走,秦海心里一动,迅速发消息给方大维,同时将拍下的照片发过去。韩樱眼底闪过一丝波动,依旧淡然:“大哥也来了。”“啧,还是这么清高,这么多人都掏得起五万,你准备卖给谁?”韩啸双手抱在胸前,眼底尽是鄙夷,这女人不过是好命被抱回来,却成了老爷子的继承人。韩樱扫过刚才出价的人,终于迈出一步,在白婉芳面前站定:“我选择这位女士。”白婉芳莞然一笑,韩樱说道:“我信相由心生,这位太太必定会很好地对待我精心培育出来的兰花,别人眼底的光不纯粹,父亲教导过我,我们培育出新种类的意义是新生。”让一样新的种类诞生是何等地有成就感,而让一样珍稀的种类得以延续下去更是莫大的荣光,她第一次接触兰花,到后来培育茶花乃至更多的品类,她一直在超越自己。这些韩啸根不懂,他唯利是图,全然没有学到父亲的学术精神,转而投商,借用祖父建立的武馆资源为非作歹,这样的人怎么能成为兰花园的继承人?白婉芳快刀斩乱麻地去缴了费,这盆异色十八学士到手,脸上掩不住笑意,施会长笑言道:“我们真是白担心了,还以为情况会一发不可收拾,乱套了呢。”“有我在,只要是我们园艺出来的品类,乱不了。”韩樱莞然一笑,浑然不顾对面脸色已经大变的韩啸:“别人如何我们管不着,自己的事还是能做主的。”此时,那酒糟鼻的男人已经离开会场,绕到后门后,闷声不响地钻上一辆面包车。他刚上车,那坐在驾驶位上的男人不悦地转过头来:“那家伙怎么说?”酒糟鼻的男人撕下了面具,露出底下一张脸色青白的脸,不悦地说道:“那人好大的胆子,居然说咱们藏私,也不想想自己几斤几两,我看启主是看错人了。”那人脸色一变,对他肆意说启主的不是感到不安,这人是薜成的心腹,年纪也大些。当年南启分裂时,他只是一个小小的跟班,但亲眼看到薜成如何毒害一帮老成员,率人脱离老南启,成立了现在的新南启,薜成的手段不是眼前这个后来加入的人能够估量的。“这个韩啸手底下有一帮人,又有个名面上的身份,我们现在虽然也有台面上的身份,但不能做太多事,总要找个替死鬼,启主深谋远虑罢了。”“哼,他说咱们留着底牌不和他玩儿,言辞中对我们很是不满,另外,我刚才看到了秦家的那小子,那小子的眼睛真特么地毒,我看着都发怵!”酒糟鼻想到了秦海探究的眼神。那眼神像勾子一样,恨不得勾到他的骨头里,他总觉得那对眼睛仿佛看破了他的假面具。当时他真有点慌,甚至心虑地转过脸,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这个动作可能更暴露自己,是以一上车就把面具扯下来,露出原本的面孔,这原本是他们任事的大忌!但现在在车里,四周又是自己人,他才放宽心。就在此时,车窗被人拍打,车里的人全身一紧,那拍车窗的人看着是个拾荒的老头,穿得破破烂烂,背着一个大尼龙袋,身上脏兮兮,头发不知道多少天没有洗,全是味儿。老头应该是个哑巴,一直啊啊啊的,指着副驾驶的人手上快喝空的瓶子,一脸渴求。迟疑了几秒,那人还是一仰脖子把水喝光了,不耐烦地打开车窗,咚地一下,把瓶子掷入那老头的袋子里,不耐烦地说道:“滚滚滚!”那老头得逞后笑了起来,背着袋子,转身离开了,那股恶臭的气味也随之消失。“你倒是有善心。”那假装酒糟鼻的男人说道:“我已经敲打过韩啸,他要是不识好歹,还想挖我们的底,这人就不留了。”“留与不留,不是你我说了算,要听启主的。”副驾驶不满地看着他手上的面具,此人正是陆离的发小奉一,这面具也是出自他的手:“你少自作主张。”那人冷哼一声,他虽然比奉一还晚加入,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薜成现在的位置是怎么来的,他早听说了,那是踩着多少条老南启人的命得来的。他既然可以改朝换代,凭什么别人不行?奉一被这人的眼神弄得十分不悦,如此不守规矩,迟早坏了大事!再说刚才拾荒的老头走到没人的地方停下,活动了一下肩膀,背着的瓶子哗啦直响。老头突然呸了一声,娘的,死秦海,自己拉着小媳妇在有空调的室内欣赏花草树木,他却要装成老头在这里晒太阳,幸好刚才那人开了车窗,隐形的摄像机把里面的人都拍下来了。方大维谨慎,就算难受,闻到自己身上的气味都觉得不舒服,也没想着揭了面具。想到任务完成,方大维也没有多事,并没有在那车上做任何手脚,他布满老人斑的手颤颤巍巍地拿出手机,发了一条信息给秦海——“摘了面具,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