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天当没觉得老严有什么不对劲,闷哼一声道:“娇贵的无非就是那些瓷器,车子上做些防损的手段不就好了,肯定摔不了,算了,我去看看。”打发了起了疑心的石天当,老严的心思才彻底放下,和秦海对了对眼神,刚才所说也并非临时瞎讲,那些瓷器外,还有些陶器,大多是三国时期的,都是要轻拿轻放的。山狼自和石天当他们一起去安排运输的事,江南还是抱着那部电台,又时刻与方大维他们保持联系,此时得到的最新消息是那帮人带着重伤的三人和受损严重的车辆,依旧前行。如今已经到达了鹿嘴山,并在山脚下的一处地方扎营呆下来了!那地方原本也有山村,但这帮人并没有去借宿,而是找了一个地势高的扎起了帐篷,此时正在那里给三人继续治伤,还有一帮人架起了柴堆,看样子准备露天烤食。方大维他们也知晓这边的动静,就等着那边搬空了以后,这边好下手,看着那帮人经历车祸后还像没事人一样露营,气得他啃了好几口手里的压缩饼干,人比人,气死人!那帮人生了火,果然跑进山里头找了些野物出来,看那翅膀扑楞的,应该是野山鸡。和夜鹰他们不同,方大维是块移动的砖,平时在外面还是以方大少的名号活动,吃喝玩乐照不误,现在啃着粗糙的饼干,看着人家野地烤野鸡,心里格外不是滋味。“让他们逍遥一阵子,马上他们就笑不出来了。”夜鹰猜到他的心思,低语道:“咱们的好外援们已经打开了门,正在搬呢,只要那边搬空了,咱们就……引蛇入洞,再关门打狗。”只要想想那情景,现在的憋屈又算得了什么,不过,那风一刮,烤野鸡的香味飘过来的时候,夜鹰也忍不住多吸了几口气。方大维笑了笑,恶作剧地拿出一块压缩饼干塞给他:“来,你也吃点,咱们只是望风,现在干苦力的在那边呢,比起他们,咱们已经好上不少了。”夜鹰想想,却是觉得惋惜,要是能亲眼看到那些老南启珍藏的宝贝,足吹一辈子的牛了。不过,夜鹰正色道:“等咱们回去,那帮宝贝早被运走了,咱们连看的机会都没有,怎么吹这个牛,唉,早知道,我也愿意去当那搬运工,至少可以一睹为快,这辈子都值了。”方大维自我安慰的话被夜鹰掀了个底朝天,他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这不是助涨那些搬运工的气焰么,一想到留在那里的秦海,他顿生嫉妒,人同命不同啊。“秦海现在一定美上天了,眼睛都要看花了吧。”方大维晒着太阳,闻着远处传来的烤鸡香味,看着这张心怀歹意的脸,牙帮子咬得紧紧地!这番想法也恰好是秦海心里的想法,见识了这老南启穷其所有的珍藏后,真是大开眼界,可惜现在搬运在即,没有赶时间看是太细,只把不太熟的品类重点记下来,就这样放过了。看他意犹未尽,老严安慰道:“不要紧,来日方长。”其中意味只有他两人懂,眼神交汇后,秦海走到了瓷器区,他见过的瓷器、玉器无数,自不会太过于惊愕,只是摆放在角落里的几箱珍珠后,真正愕然地瞪大了眼睛。在赵凝雪的熏陶下,他自然对珍珠有不少了解,对那异形珍珠也是如数家珍,但这箱子里的珍珠虽也是珠光宝气,但可看得出来并非新近出产,莫不是……陪葬的珍珠?老南启以倒斗为主要营生,不像新南启还干起了蜂麻燕雀的活,只赚死人的好处,这珍珠搁在古代就是奢侈品,刘邦曾赠张良珍珠二斗。这二斗珍珠张良本人并未留下,后来送给了项伯,用来贿赂他帮刘帮在项羽那里说好话,并最终得帮助刘邦得到了汉中,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张良用的是这二斗珍珠,可见其贵。历史上关于上峰赐给下峰珍珠的记载不在少数,说它与后世黄金的价值比肩也不为过。以往以产区分将珍珠分为南珠与北珠,北珠以淡水珠为主,南方以海水珠为主,到了清朝,开始出现了另一种说法,也就是东珠,秦海初入江北时就曾用死鉴鉴定过一枚假东珠。连开了三箱,都是淡水珍珠,再来三箱,则是海水珍珠,这两种类别的珍珠其实极易分辨,毕竟生成的环境不同。长于深海的珍珠有核,且表面覆盖着珍珠质,而淡水珠并无核,这是内在的区别。若从表面的形状来看,深海珍珠表面平整,极少褶皱,且正圆形多,淡水珍珠则大多是不规则的圆,尤其以扁圆、椭圆为多,表面的褶皱更是比深海珍珠要多。两者从表面就能分辨,是以秦海判断得十分准确,几乎是脱口而出,老道长在一边嗤笑道:“找了一个懂珠宝的老婆,在这方面倒是精进了。”秦海微微一笑:“这是当然,我家媳妇还说过两种珍珠若是拍碎了,研磨成粉,还是深海珍珠粉更细腻,所以他们进原料时,深海珍珠可是比淡水珍珠要贵上许多的。”这变相地秀恩爱让老道长无语凝噎,秦海转身打开最后一条上,面色微变,倒抽出一口长气,这一箱了不得,不是一颗一颗的珍珠,而是珍珠饰品,且都是清朝东珠饰品!东北的白山黑水就是东珠的家乡,满州人的根在东北,这一点所有人都晓得,那边冬季低温,江水冰寒,在这种环境下珍珠的生成极为不易,若是生成,则为佳品,白且紧实。是以清朝用东珠做的饰品昂贵无比,眼前这一箱中央摆放着一个点翠珍珠五凤钿,程冬和那两位老师走过来,看到这五凤钿,均是愕然地张大了嘴巴。还是程冬的手快,迅速对这五凤钿进行测量,叹道:“这是尺寸略小些,但上面的珍珠可都是货真价实的东珠,这一个,不比故宫里存放的那个器型大,但精美程度不相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