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一点也不疼,只是咚地一声响,响声却是能唬到人的。阿陆这下子更服气了,原来攻击也可以办到无形似有形,有声似无声,这下子大开眼界。“宋副院长,要怎么样才能练到您这个程度?”阿陆说完,腿上挨了一记,随着宋柏杨的动作,他身体重心下移,直接成了蹲马步的架式。他心中狐疑,这扎马步是习武者的第一步,难道要回归到最初级?“身腰要一条线,腰朝下沉,肚子朝前鼓,真正的马步要像骑马一样,可以上下起伏。”阿陆大吃一惊,,这和以前的老师傅教得不一样,扎马步不是要不动才行么。“劲不是死的,是活的,那样死杠着的马步早就过时了,所谓的马步,那马得跑动起来,而不是站在原地不动,这便是最大的领会——静中见动才是。”宋柏杨盯着阿陆说道:“除了马步以外,还有一招八段锦,那八段锦看似绵柔无力,却可以以柔克刚,最适合你来练,只是细水长流,非短期内可以掌握。”“请宋副馆长指点,阿陆以后必定全身心地保护路总!”宋柏杨的话卡在喉咙里,尴尬得吐露不出来,正如秦海所说,自己别的方面算是无所不能,但在感情方面一败涂地,自己的这点心思早被阿陆看破还不自知。他老脸一红,含混道:“你现在的打法属于以卵石击打卵石,真要碰到强劲的对手,最好的结果是两败俱伤,最坏的结果是伤己不伤人。”说完,他手伸到阿陆的后背,按住他脊椎最下方的那条线:“这是人体中线,这条线直连着人的后脑,所谓的劲其实是由气而来,而这里正是所有生气的来源。”“有意识地让身体里的气从这里游走,在某一个特定的点爆开,慢慢地悟,迟早有一天你会发现自己也有内劲,也能步入暗劲,不再停留于简单的拳脚功夫。”“你身体的毛孔都可以成为散发内劲的通道,阿陆,你的筋骨皮不亚于我武馆内的任意一名弟子。”宋柏杨说道:“假以时日,你必定突飞猛进。”阿陆深知道宋柏杨是为了路颜媚才指点自己,但所听所感都受益匪浅,这次来值了。宋柏杨又和阿陆过了几招,用实力告诉他如何化解自己的蛮力,尽量化明劲为巧劲。楼上,路颜媚闭目小憩,但并没有真的睡着,耳朵一直听着门外的动静,那老小子带着阿陆一去不回,天晓得他又在搞什么鬼,如今一眼能看到底的男人也变得深不可测了。足足两小时午休时间,宋柏杨才带着阿陆归来,肉眼可见阿陆的额头上有一层水珠子。宋柏杨倒是全身清爽,路颜媚白他一眼,颇嫌弃他磋磨她的人,可惜没等她开口先发制人,阿陆就激动地表示对宋柏杨的感谢,她话哽在喉咙里,呵,这就胳膊肘朝外拐了。赵凝雪中午没有午休,抽空处理了公司的不少事务,准时地过来找他们,一进来就看到路颜媚和宋柏杨中间隔了几个人,哪里有半分老相识的亲近。她顿时觉得无力,这撮合两个人比去竞标还难,好在下午的行程不多,可以留出大量的时间让他们单独相处,晚餐她都不准备掺和,让师伯来安排。重头戏是明天的工厂参观,那可是户外活动,山好,水好,还是秦海盖过章的风水宝地。下午的流程匆匆走过,当天晚上,宋柏杨带着路颜媚一行人去了那间牛肉火锅店,看在美食的份上,路颜媚还算和颜悦色,不远处的另一处大排档则是另外一种气愤。那洪老三看着宋柏杨鞍前马后地照顾路颜媚,眉头皱起,曾几何时,他也有这样的日子。尤其在媳妇有孕以后,他恨不得把她在手心里呵护,老天爷偏要让她遇到那个恶人。一尸两命哪!洪老三想到那个再也无法承受自己照顾的女人,还有没出世的孩子,恶狠狠地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苦涩地笑了笑。一边的老皮嘀咕道:“认识咱师兄这么多年了,几时见过他这种德行,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老祖宗的话就是至理名言,一点不带假的。”“你这个老光棍,看得眼热了是不是?”宫天启想到自己仍未嫁出去的妹妹,摇头苦笑:“咱们武馆是被下了蛊吧,一个个情路不顺,家事不宁。”就连他自己也是这样,洪老三听到这话,又闷不作声地喝了一大杯,中间连菜都没有吃。洪老三失去妻儿,一怒手刃仇人,为此坐牢多年,在牢房里又差点被杜志鹏弄死,比起宫天启来,这份坎坷也是不遑多让,再见到宋柏杨中年追妻,一时感慨万千。至于老皮自不用说,这辈子都没有碰过女人,他嘴上花得很,其实怂得不行,曾有一名师弟带他去找乐子,结果他半道跑了,是以到现在还是个雏。在座的怕只有秦海这个小后生最是春风得意,年纪轻轻就扬名文玩圈,当起了小老板。现在更绝,抱得美人归,年纪不大,事业春风得意!三个大老爷们看向秦海的眼神又嫉又羡,只有宫天启在这两种情绪之外,还有不少得意。这可是他和初晴的孩子,父母都不是等闲之辈,儿子能差?他看一眼两位师弟的神色,算了,还是在心里偷偷得瑟一下吧,勿往他人伤口上撒盐了。另一边,宋柏杨正殷勤地给路颜媚再配一碟蘸料:“吃这种火锅必备沙茶酱,主料是花生酱,还有其它之类的添味,你试试。”边上的两名工作人员赶紧埋头,眼前的人是叫宋柏杨,可他们认得,他是圣家的先生。那个曾经在圣家盖过圣老爷子亲生儿子风头的四女婿,虽知道圣家发生过裂变,这位与和圣家四小姐分道扬镳,可心里就是觉得怪怪的。不顾得其他人的目光,宋柏杨将碟子放到她面前,殷切地看向她,眼神里有祈求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