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阿棚喉咙发干,正要说话,就看到宋柏杨横抱起路颜媚从树上跳下来,步伐极是轻快地往前跑去,他扭头看着圣明玉,四小姐的脸色比刚才更青,更难看!那宋柏杨带着路颜媚迅速消失在树林里,阿彬连忙说道:“四小姐,人应该进山了。”“追。”圣明玉愤愤不平地放下机械弩,眼底尽是血丝:“今天不是她死,就是我亡。”宋柏杨抱着路颜媚一路狂奔,直至进了山,除了上山,就只能在山间打转,这样遇到他们的机率更高,路颜媚示意他放下自己,落地后说道:“我们为什么逃?”宋柏杨没有解释,迅速折下一根树枝,扫向生长得茂密的杂草,拉着她往山上走。通往山上的路十分陡峭,路颜媚在前,宋柏杨在后,几乎是他推动着她往前走,直到上了半山坡,才发现这里有一片空旷的平台,对面,是另一座山峰。巧的是对面的山上也有一块巨大的岩石朝这边探过来,这么一看,那一块石头都快挨着这座山,其实不然,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要过去那边,中间起码还有三米多!见宋柏杨没打算登顶,路颜媚的脸色一沉:“不走了,等着她追过来?”圣明玉可不止一个人,刚才他们藏身在树上,从高处往下看,后面的情形一目了然。那女人吃了豹子胆,拿着机械弩冲上来就想致人于死地,身后还跟着浩浩荡荡数十人!暗路下毒走不通,改成光天化日来杀人。路颜媚越想越气,连带着看身边的男人也不顺眼:“怎么,要在这里等你老婆过来?”宋柏杨一哽,纠正道:“前妻。”“你是宋柏杨,她才是你的前妻,你要是圣杰,那就是你老婆。”路颜媚突然眉头皱起,她本来就在生理期,情绪比较反复,又从阴凉的地方上来,现在腹痛不已。看她面色如纸,宋柏杨眉头皱起,扭头看着对面的山峰,耳朵轻轻抖动,来人了!他们这举动无异于自投罗网,路颜媚大感不解,这是要把人头奉上?宋柏杨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面色凝重,直至又一支箭迎面而来,他拉着路颜媚避开,耳边听着那呼啸声,狂吼一声:“圣明玉!”这一声如同猛虎狂啸,震得山林欲抖,那箭居然被这一声厉吼激荡出的气流震得失了方向,径自飞到了对面的山岭里,不知道最终落到何处。圣明玉握着弩的手轻抖,这记狂吼中夹掺着怎样的情绪一目了然,她双目欲裂,从那块巨石后面走出来,缓缓举起手里的弩:“这里,是你们给自己选的坟墓吗?”从她身后走出数人,个个都是宋柏杨熟悉的面孔,他们都曾经是圣杰一手调教出来的精英护卫,也曾经在他出走时出声挽留,万般不舍,如今悉数站在对面。其中有三人更是他亲手带出来的拳脚功夫,个子最高大的那个筋肉最为突出,他最擅长的杀人技法是拧颈,直接拧断对方的脖子,且能精巧地避开大动脉,不致刺穿出血。因为借用的是上臂的力量人,他的上肢发达,双臂力量异于常人,时隔多月未见,双臂上的肌肉更突出,以机械力致人死亡的能力又上升不少。宋柏杨看着熟悉的人,默默地取出一把蝴蝶刀,看着那把刀,圣明玉的脸色阴晴不定。她记得这蝴蝶刀的来历,是他仍在圣家时,派人去蝴蝶刀的产地,请了名匠依他手掌的宽度和手指的长度专门打造而来,送回来时他爱不释手。离开圣家时,他对这把刀的不舍都胜过自己!每一把人工打造的蝴蝶刀要经过八十五道人工,以及无数道的机械工序,当初定制时,这把刀依他的喜好制成了鹰嘴刃,两面都是开刃,没有正反。看着锋利的刀芒,圣明玉的余光扫向自己架在弩上的箭,真巧啊,这箭光与那刀记彼此辉映,却同时泛着杀机,绝妙!“圣杰,你真要为了她和我对着干?”圣明玉的手微微颤抖:“你知不知道,你走以后我过的是什么日子,我生不如死!你让我的生活翻天覆地,却拍拍屁股走人。”圣杰,圣杰,圣杰,这个名字是如此地熟悉,又刺耳。“这世上哪来的圣杰,站在你面前的是宫氏武馆的大弟子宋柏杨。”宋柏杨的语气异常坚定:“只有一个愧对师长,愧对双亲的宋柏杨!”圣明玉看着他眼底几乎要喷溅出来的红色,握弩的手一颤,他的憎恶与懊恼从何而来?“当我回归祖国,才知道生父去世,遗体被随意处置,亲生母亲被随意地扔到条件不堪的养老院倍受蹉跎,她年纪不算长,但满头白发,若有我在身边,岂能如此!”“你一己私利,害我错过与父亲最后一面,害我不能侍奉母亲,害他受苦,更让我无法保护师侄,护他长大,圣明玉,你可曾想过自己的错处?”她从未将自己的私心当一回事,肆意左右他人的人生,以恩情束缚,无法无天!到现在,她还想要人命!字字句句入进圣明玉的耳中只让她越来越愤怒,她有什么错,不过是对他一见钟情,只想让他永远留在她身边,可老天爷不公,为何让她无法生育他的孩子。要是有一个共同的血缘,这辈子他都离不开她,也不会和这个贱人眉来眼去,说什么从来没有越雷池一步,那又如何,不一样离了她的心,她要的是一个完整的圣杰!“啧啧啧,圣四小姐还知道人在做,天在看?你命中子女缘浅,可我师伯是个福厚的。”一个声音突然跑出来,所有人不由自主地循着声音找出声的地方,最终看到了对面。对面的那块伸出来的岩石上,秦海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到的,正靠在岩壁上,双手抱在胸前,一副看好戏的表情,两只眼睛亮堂堂。“秦海!”圣明玉一声怒喝,手中的弩调转方向,瞄准秦海后扣下弩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