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关照陈亮遗孀的事稍后再议,现在先来说说陈亮是怎么死的。”龙爷的眼神冰冷,盯着这瓷器的样子有些吓人:“一个赝品还不足以击垮他的信心。”陈亮花了大价钱弄来的一批古董,就没有一个正品,百分百走眼!这才是陈亮彻底崩溃的原因,他那个老婆早就对他这种偏执的行为不理解,他当天喝了不少酒,听着婆娘在耳朵边上不停地责骂,说他废物,说他没用。在酒精的刺激下,陈亮突然推开媳妇,从阳台一跃而下,十三楼跳下去,当场死亡。那一批赝品早早地送到龙爷的宅院里,只是因为他不在家,所以才留到现在,龙爷一回国,到家就知道这事,金海就出动了。“我记得青阳在世的时候,他手上的赝品没有一件是从他手里卖出去的,从来不靠赝品牟利,就这样也抵不过人的贪欲,被姓莫的所害,灭门之祸!”“自从青阳的事情后,我对知假售假的行为深恶痛绝,绝不想再容忍!”龙爷自打中毒后,身子骨不如以前,现在一激动,手微微颤抖:“是以,这次绝不想手软。”众人一片哗然,听龙爷这意思,已经找到坑害陈亮的人了。在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的时候,金海突然走出去,再进来时将一个人扔到了厅堂。那人一落到地上,抬头看着四周,突然冲着秦海叫起来:“秦海,你救救我,救救我!”秦海没有看他一眼,这不是祝江第一次来这,上一回,他是用一块落青阳的高仿赝品瞒过了龙爷的眼睛,龙爷和祝江才有了纠葛。此次,非比寻常,沾了人命。看秦海无动于衷,祝江一骨碌地爬起来,正要说话,金海面色怒沉,啪哒一声踢出一脚,正中祝江膝盖,看着他扑通倒地,面露一抹狞色:“还不老实?”秦海只觉得好笑,祝江居然向他求救?他们两人最大的交集只是干爷爷和言微微,除此以外,就没有真正的交情,况且,这映青瓷是怎么来的,姓祝的心里没数么,都到这份上了,还想着借他来搅浑水,想得美!秦海始终神情淡淡,但有人就好奇起两人的关系:“秦老板,这位和你?”不怪有人不认识祝江,祝江就是个低端的做旧人,从来不算这个圈子里的人。“这位的舅舅是我曾经的房东,我刚下山时租的房子就是他舅舅的,后来认了干爷爷孝敬。”秦海说道:“老爷子可是书香门第,可妹妹一家像吸血鬼。”前面还是镇定解释,后面无异于指责与攻击,听的人一下子就明白了,哦,关系不好。这正是秦海的目的,郑星辰听了以后若有所思,海哥好快的反应!祝江听他这么讲,一时间有些绝望,马上哭丧着脸说道:“龙爷,您这是做什么呀?”“陈亮之死。”龙爷对上他,一句废话也不想多讲,直截了当地挑出来:“与你有关。”“这买卖是自由的,他自己打了眼,一时间想不开,跟我有什么关系,您老是知道的呀,这个圈子的九成假,一成真都了不起了,他自己没有贪心,也不可能……”啪,祝江的话还没有说完,金海扬手就是一记耳光,把他剩下的话全打下去!金海这一掌用了些许内力,祝江脸上的五根手指印格外写实,衬得此人更是滑稽。祝江一向不忌酒色,婚前就找小情儿,离婚后更是无所禁忌,中间还生过难以启齿的暗病,他这身子骨早就废了,这一巴掌下去,血色全无,整个人飘飘忽忽,随时能倒地。金海对他毫无怜惜之情,摸着手掌心冷冷地一笑:“不识好歹,龙爷,直接扭送吧。“祝江一下子懵了。扭送便是要送局子,这是要深究责任!这事闹大了,以他获利的金额,起码十年!他做的事说小可小,说大可大,往小了说,不过是做的工艺品被人当古董送出去交易,阴差阳错地害死人,若是往大了说,如果证明他知假售假,还刻意引陈亮上钩,便是诈骗!祝江默然不语,面露死灰,他想得太简单了,以为可以凭借耍赖和死活不认来把这事抹平,刚才又故意向秦海求救,图的就是让大家看在秦海的面子上高抬贵手。毕竟那小子现在的地位不同往昔,在江北文玩圈里很有脸面。先是被秦海正面打脸,后要被扭送,他顿时慌了。纵是蝼蚁一只,也想活下去,他眼角余光扫过正徐徐后退,试图将自己藏在人后的许会长,大声叫嚷起来:“许会长,这事你也有份,你不能不管呀!”此言一出,许会长正移动的脚停下来,打了个哆嗦。“你还认识许会长?”龙爷的语气不失冷静,眼神却缓缓地落到许会长身上:“这是?”虽是疑惑的神情,眼底的那抹笃定却那般坚定。厅堂里再次静默,郑星辰从未见过这种情形,这里的世界与他原本接触的大相径庭,一时间大气都不敢出,竖起耳朵听,瞪大眼睛看。“我怎么可能认识他?”许会长咬紧牙关,今天无论如何也不能认,陈亮之死与他无关!有人发出了嗤笑声,众人一看,是秦海。他脸上满是嘲讽的神情,发现大家都在看他,他摆摆手道:“不好意思,笑点比较低。”秦海从来不会无的放矢,现在不过是为了恶心许会长罢了。金海便冷哼道:“着实是个笑话。”这两人一唱一和,许会长的脸色越来越灰白,秦海趁机说道:“祝江,你死心吧,夫妻之间都能在大难来时各自飞,何况你们这种脆弱的合作关系。”秦海俨然将他们视为一体,看祝江眼底还有挣扎,他猛地上前一步,附在祝江耳边说道:“论地位,你能和一会之长比,乖乖把过错全部顶下来,你出狱后,说不定他去接你呢。”杀人不过头点地,诛心才是攻心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