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有良一拍头,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时不时就有一些当年事情的碎片钻进脑海里,刚才也是到了这地方,一抬头,冷不丁地想到这件事。“他俩曾经是混到一起过,苍蝇沾臭屎,这话真没错。”马有良对马三叔的敌意越发浓烈:“我擦的,我怎么觉得他们俩合着伙的坑我?”秦海无力望天,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是不是太晚了?这些年的苦都受完了!秦海临时起意要上半山腰,等见到那山洞,竟联想到巴木失踪时的事,巴木也是藏在这样的山洞里,又是相同的西北地区,他心里一动,弯腰走进去。披着身上的寒风进去,似乎将里面的空气也变得越发冰冷,或是直觉,秦海第一时间看到墙上的刻痕,也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划出来的。“这刻的什么,密密麻麻的。”马有良嘀咕道:“字不像字,画不像画。”秦海的双眼猛然瞪大,不,这是字,只是不是汉字,这是梵文!“诸行无常,诸法无我,有漏皆苦,涅槃寂静。”研究过那么久,为了解开这段梵文,巴木返回家乡,还险些被人杀死在深山老林!这段梵文秦海再熟悉不过,正是那梵文密码锁的密码,打开后取出玉扇的梵文码!“秦海兄弟能认出这些?”马有良诧异道:“看上去还不如鬼画符。”秦海的手拂在墙面上,这痕迹颇深,多年后依旧清晰可辨,当初刻这段梵文时用了不小的力气,他呼吸莫名变得沉重,马有良察觉到了异样:“你怎么了?”“那个光头的道长就像有意针对你们马家,针对你,马老哥就不觉得好奇吗?”秦海说完来到洞口,示意他沿着自已指的方向看过去:“从这里可以看到你们的马家老宅,还能看到马家的祖坟,原来是在一条线上。”“他曾经住到你三叔家,依他的本事肯定能瞧出你们家祖坟的错漏之处,可他只字没提,只是反复把话题往你身上引,说你会影响家族气运,他到底图什么?”秦海想到马有良在庙里呆的八年,全身的血似在逆流,庙,不也是与佛有关的存在?!他头一阵晕眩,马有良忙伸手扶了他一把:“总不能图把我送进庙里吧。”“万一是呢?”秦海脱口而出道:“实话告诉马老哥,我这次会这么痛快地来,除了那些金叶子和缨络,主要是因为三江在此出现,我要揪他的老底。”秦海不再有任何顾虑,挑了一些和三江有关的重点讲给马有良听。马有良坐在山洞的一块石头上,整个人都是懵的,依秦海所说,那光头的道长是个邪门。擅长把控人心,牵着那么多人的鼻子走,哪里像个人?“依你这么说,我们马家,或是说我可能和他想要的东西有关,他刻意设计把我送进庙里?”马有良说道:“我在庙里的八年过得平平稳稳,就是闷得慌了些。”想到自已在庙里突然看到的画面,秦海说道:“马老哥有没有做过一些奇怪的梦?”不等马有良说,秦海又补充道:“或是脑海里突然冒出来一些奇怪的画面?”马有良拍了一下自已的大腿,说道:“还真有,我曾经做过一个梦,梦里有几个声音说要重建通天塔什么的,还有人说要去宫里请示,你说怪不怪,不止一次,相同的对话。”秦海若没有经历过相同的事,定会觉得奇怪,但世间之事诡奇不已,他都能亲眼“看”到不属于自已经历的画面,哪有立场怀疑马有良的话。“通天塔?”秦海说道:“什么样的塔?”马有良从石头上起身,捡起一块尖利些的石块在地上划了起来,他在梦里见过那塔的样子,确切地说,是图纸,初开始他有些犹豫,后来越画越纯熟。虽是简单的勾勒,秦海居然看懂了,内九层,外五层,典开幕地的建筑风格,外型为圆形阁楼,秦海一下子想起来了:“唐朝的通天塔,早就焚毁的通天塔。”他接过马有良手上的石块,在原来的基础上又加了几笔,主要是增加了几个点,八个点,分为九截,恰好是一个整体的结构,形成了外五内九的构图。“唐朝通天塔,由女帝武皇命令修建,本是用于在皇宫内礼佛所用,曾经奉过一尊大佛,但在七世纪末毁于一场火灾,后世在一九七七年发现通天塔遗址,地下夯土近70米。”“你看到的是通天塔……”秦海困惑不已:“武皇生于624年,去世时是705年,而她是690年即位,通天塔是她登基后下令建造,通天塔存在的时间不长,建造又烧毁。”秦海回顾着自已说过的话,又揪住了重点——“通天塔曾经供着一尊大佛……”“你刚才的确是这么说的。”马有良虽是弄明白了通天塔是怎么回事,但不明白这些又和供奉的大佛有什么关系,原本就不算是脑子多好使的人,现在越发地懵了。秦海没作声,马有良晓得自已话多,又没忍住:“大佛又怎么了?”“沉峰,请人在做一尊大佛。”秦海咬重了声音:“一尊大佛。”“你们江北那个玩古钱币的沉老板?”马有良对他有印象:“和我一样,周身好像也有刺,怎么,他信佛?”“信与不信不知道,但他请人做一尊大佛,通天塔里曾经供着一尊大佛,这么巧,他也跟着佛头去了狮城,而且想方设法要弄出佛头来。”秦海走了神,一时间忘了形,把狮城的事又扯了出来,马有良并不知晓这此事,他两只手抓着自已的头发,这一出出的,到底怎么回事?马有良的梦境给了秦海不少提示,他极有可能找到了事情的源头——通天塔,大佛!其后的佛牙,佛头,三江,马有良,金家,宫家,还有沉峰代表的沉家,这些家族之间一定有联系,祖上一定有渊源,秦海立马站起来,扔了手上的石头:“走,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