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豹说道:“武馆的人都散出去了,现在确定消息,肯定是出了江北,走的就是水路。”宫氏武馆里氛围更是凝重,宫镇重激之下犯了病,此时一边挂着吊瓶,一边看着宫天启他们,就连陆离和宫虹也回来了,萧定天那边暂时瞒着。只是,门口突然传来响动,那活阎王的声音骤然响起:“姓宫的,你个老不死的出来!”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宫镇正想着要不要和萧定天坦白,这人的消息却如此灵光,这就跑到江北来了,萧定天撇开了儿子,大步流星地走进来,厅堂里凝重的气氛让他停住了脚。“爸。”林瑛站起来,嗓子有些哑:“您怎么来了?”“连你也要瞒我?江北找人找得这么大动静,消息早传出去了,我亲外孙丢了,诺大的活人,依他的身手,什么人能把他俘了去?”萧定天年事已高,但这火爆的脾气一直未改,声量宏大,一进来就把诸人惊到了。“你亲外孙哪是被人弄走的,是自个跟着人家走的,以前不是和你说过,天启和柏杨虽是让远山家害得不轻,但背后出谋划策的是一个叫三江的假道士?”“这人冒了头,你外孙哪能放过机会,直接就跟着人家走,说是为了破局!”宫镇也是没好气:“他这一走不打紧,江北都快炸了,机场码头汽车站都查过了。”就连高速路口的所有监控排了一遍,好不容易确定人是走了水路。为了这事,海会长的妹妹把孩子都扔给婆家过来陪着赵凝雪,宫镇一想到最近的兵荒马乱,对秦海也有几分动气:“流着宫家和萧家的血,你觉得他能有几分安份?”“他真是自己去的?”萧定天听说外孙自投罗网,既担心又来气:“这小子是不是疯了?”“对方不走寻常路,咱孙子不过是学了对方的招,借此打破对方的节奏,不能事事都让对方牵着鼻子走,失踪的不止他一个,估计都是与那三江所谋之事有关的人。”宫镇到底比萧定天要沉着一些:“再等等吧,兴许马上就有动静了,那人事情未成,咱孙子的命丢不了,再说了,他是那种坐以待毙之人?”这话萧定天倒是信了几分,只是气氛依旧低迷,林瑛嘴上不说,心底上火,嘴出上撩出了好几个泡,来武馆前想掩的,觉得没必要,就这么大喇喇地挂在嘴边上。其实林瑛的性子和父亲是十足地相似,当初才会闹得不可开交,这会儿,看着萧定天着急,林瑛也叹息不已,倒是赵凝雪坐在海棠身边,一直沉默不语。海棠晓得他心情不好,轻轻拍着她的手,赵凝雪终下定决心:“秦海一定会回来的,他晓得自己要当父亲了,怎么会放弃。”一番话引来的是一片寂静,大家好像没听清楚她在说什么,赵凝雪不管不顾了,原本想着前三个月尽量瞒着,等胎象稳了再说,这会儿出了事,大家的情绪太低昂。再不说点什么,只怕就这样下去了。还是萧定天先叫了出来:“外孙媳妇,你,你有孩子了?!”“不到两个月,本来想足三月再说的。”赵凝雪看到老人家兴奋的眼神,便觉得这个决定没有错,只有这未出生的孩子才能打消他们的消极,让他们重拾几分信心。萧定天先悲,此时大喜,一把拉过宫镇:“宫老头,你听到没有,咱又要升级了。”宫镇自是狂喜,不禁笑道:“要是个孙女就好了。”年纪大了,看到臭小子反而觉得烦,要是软绵绵会撒娇的孙女,那真是要甜到心窝窝里。林瑛看向赵凝雪的小腹,如同当年她肚子里揣了个小娃娃,儿媳的肚子里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正刚开抽芽儿,她突然懂了儿子的做法,要当父亲了,自是不能让他们受伤。发现三江之时,他第一时间想的便是要自投罗网吧,将那居心叵测之人引得远远的。这么一想,林瑛心头的气消散了些,紧盯着赵凝雪惨白的脸色:“小雪,你这样不行,妈搬到皇城一号陪你。”“还有我,我把孩子送省城了,和阿姨一道陪你。”海棠自认为是个重情重义的,关键时刻岂能少了她:“我有经验。”赵凝雪眼见得气氛活络了些,终于笑道:“大家不必担心,秦海做事虽然没有章程,但他最惜命,就算谋的事不成,他也会留着命。”赵凝雪用有孕来抚慰众人时,秦海三人依旧在海上漂,也是天公不作美,他们乘坐的船只遇上了大风,艰难前进,经受了一番颠簸,次日午间风才停歇。三人被关在这里,现在倒是不用担心手脚无力,食物和水也定时定量地送进来,船舱里有独立的卫生间,也没让他们太狼狈。沉峰这几天面色一直不太好,马有良的神经大条些,说是权当游轮游。秦海只关心自己的背包,好在发现除了手机,背包就扔在一边,里面的东西也没人稀罕碰,纵然里面有两把梅花匕,远山静雅和三江都没有收走。这不是自信便是料想他们无处可逃,外面是汪洋大海,根本没去处,他们没有物资,没有小艇,难道真要再赌一把附近是否有孤岛?秦海不会赌,也不想赌,既是来破局的,就跟着他们走,看看他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对方显然料定了他们逃无可逃,并未施加太多压力,远山静雅和三江在那天露面后就再没有来过,三人每天靠整理信息和瞎聊打发时间。没有手机和电视、电脑,仅凭着日升月落核算时间,本以为漫长的旅程在又经历了一次天夜后到了终点,船只在岛国南的一处码头靠岸。秦海来过岛国,认出这地方不是他以前呆过的地,三人上岸后没被束缚,那三江说话也是气人:“来了,就入了局,走是走不掉了,恐怕放你们走,也不肯离。”说这话的时候,三江站在他们跟前,秦海一瞬间闪过一个念头,只要他出手够快,足以要了这假道士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