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蛇刚爬出来，只感觉眼前的阳光暗了一下。
一抬头，便被一个男人给抓了起来。
它无语地动了动身子，说道：“你放我下去。”
萧靖云没有放，因为他在金蛇的身上寻到了林月的气息。
他问道：“你是不是见过一位夫人，很年轻，样貌很美，她叫林月。”
金蛇道：“是啊，她叫我带句话给你。”
“她要进入法器里面，要闯关，顺利才能出来。”
“如果不顺利，她可能出不来了，让你找个地方把自己埋了。”
萧靖云嘴角抽搐，这的确是林月会说的话。
他晃动着金蛇，继续问道：“为何我进不去？”
金蛇摇头：“我不知道，因为我也进不去，是她把我带进去的。”
“灵曜师傅法力高强，他不想让人进去的地方，任何人都进不去。”
萧靖云问道：“灵曜是谁？”
金蛇道：“寺庙里的圣僧，从我记事起就在这里了。”
萧靖云放下金蛇，他从未听说过灵曜这个名字。
但法力如此高强，布下的结界他都不能进去，这得是什么样的人物？
就在他试图想打通结界时，突然被反弹回来。
身后有人扶住了他，他回头看去，发现是离陌来了。
萧靖云道：“你来了正好，能送我进去吗？”
离陌道：“你先别急，听我说完。”
“大梦三生琴在钟楼里面，进去以后在钟楼下插上三炷香，香灭之前必须回来。”
“还有，每个人的梦见都不一样，不是说你进去就能看见她，不过若是你们足够相爱，能够在不同的梦境里找到对方，也一样可以冲破禁制，回到现实。”
“记住，只有大梦三生琴找到它真正的主人，所有人的梦境才能够停止，否则大家都将永远被困在这里，明白吗？”
萧靖云点头：“我知道了。”
离陌随即拿出三炷香给他，并将他送入了结界中。
萧靖云如愿找到钟楼，却发现那里有一个受伤的大和尚，正目光阴沉地望着他道：“神君别来无恙啊？”
萧靖云想说自己不是，但想了想，并没有否认。
他问道：“大师有何指教？”
大和尚道：“指教倒是不敢。只是当年神君被连累打落凡间，就一点都不恨吗？”
“你那上万年的修为，就这样被一个燕雀毁于一旦，偏偏她还有人包庇，毫发无损。”
“等历练回去，凭她是灵曜的弟子，天道也不会为难她。”
“反倒是神君，怕是再也不能回归神位了吧？”
萧靖云听他说完，并没有多少有用的消息。
这个大和尚的口气很不善，透着深深的妒忌和不甘。
这样的声音，他在凡间的时候就能一眼识破，更何况现在修为已经逼近大乘。
他点燃香，发现大钟上面出现了结界，便跳了进去。
大和尚见状，怒吼道：“愚蠢，莽夫！”
“灵曜在里面，你现在进去是找死！”
可惜，这些话萧靖云已经听不见了。
等他再次睁眼，发现自己成了一只大雁。
法力尽失，只能靠着翅膀飞行，而且还会肚子饿，想要觅食。
这个时候，他看见草丛里有一只躬着身体的小燕子，肚子上的毛白白，缩着翅膀，只露出一颗小脑袋，正机警地望过来，看着特别可爱。
而它的身边，悄然潜伏着一条毒蛇。
萧靖云想也没想就俯冲下去，把小燕子叼了起来。
小燕子被吓坏了，扑腾着翅膀，随即摔下。
好在是摔在水里，他又连忙把它叼起来，放在干草堆里。
小燕子被吓得瑟瑟发抖，一个劲地往草丛里躲。
萧靖云不打算再浪费时间了，他要去找林月。
可不知道为什么，才刚起飞，他的心就一阵刺痛。
当即跌了下来。
他摔晕过去了。
等到再次醒来，他发现头上好重，动了动才知道有一只鸟站在上面，是刚刚的小燕子。
萧靖云看着它，软软地趴了回去。
他现在头痛，没有什么精神。
小燕子又跳到他的头上踩了踩，用鸟语说道：“这只大呆雁，摔傻了吧。”
“喂，我今天听别的小鸟说了，你是想救我来着。”
“谢谢你啊。”
萧靖云张了张嘴：“……”完了，不会说鸟语。
罢了，他又不是真的鸟。
知道这是在梦里，只是不知道为何古怪。
这里是荒野，四处看不到一点人烟。
反倒是栖息的鸟儿很多，还有歪着头各种打量他的猫头鹰。
萧靖云看见有一只雌鸟站出来，突然露出长长的两条腿，尽量把羽毛往身上堆。
他看得一头雾水，那雌鸟却突然发出求偶的叫声。
吓得萧靖云一激灵，鸟脸都摔在了草垛里。
小燕子倒是很开心，上蹦下窜的，恨不得把他推出去相亲。
萧靖云不为所动。
小燕子也累了，趴在他的背上道：“我是第一次离家出走呢，不知道师父是不是担心坏了。”
“我想回家去看看，你知道栖云寺吗？”
“我师父是那里的僧人，德高望重那种哦，他能听得懂我在说什么？”
“可是有一天……寺庙里又来了好多燕子，叽叽喳喳的，我才知道原来我只是师父养的一只鸟而已。”
“以后会有很多很多的鸟儿取代我，呜呜呜呜……”
“我不要那样，我要师父，我要师父……”
萧靖云突然意识到，这只小燕子可能是林月的前身，亦或者她就是林月在梦里的化身。
毕竟不会这么巧，他醒来看见的小燕子，还知道寺庙，知道僧人。
他想到那位很凶的大和尚，问道：“你师父是不是叫灵曜？”
小燕子开心地蹦起来：“你怎么知道的？”
萧靖云又问道：“还有一位大师父，圆脸，眉头很粗，眼神很凶？他又是谁？”
萧靖云发现，当他想说话的时候，说的竟然是鸟语。
这也太奇怪了。
可在梦境里，还有什么是不能接受的呢？
小燕子点头：“那是大师伯，他是主持方丈，可凶了。”
“呜呜呜呜……他还说我长得丑。”
萧靖云道：“那是他的错，跟你无关。你不要伤心，你长得很好看。”
小燕子突然止住了哭声，好奇地抓住萧靖云的羽毛问：“哇，你也是从灵山来的，你知道栖云寺？”
萧靖云感觉后背都被扯痛了，可那个力道，和之前林月挠他的时候差不多。
他越发肯定了，心里高兴极了，连忙点头：“我去过。”
小燕子道：“那你可以带我回去吗，我迷路了。”
萧靖云道：“……”呃，他也迷路了。
准确来说，是压根就不认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