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也是权宜之策,为了增强军备,扩张边关兵力,便是忍一忍岑嘉树那个伪君子,又有何妨?左右爹爹又没有生过反心,不怕他乱告状。再说了,岑嘉树虽然与虞家有过节,但他一个小兔崽子,翻不出爹的手心,你放心。”
虞廷皱着眉头,对一直低着头的虞安歌道。
虞安歌抬头,眼中尽是疯魔,她几乎要尖叫出声,情绪难以自抑:“不要小看他!”
这样的虞安歌,着实把虞廷吓了一跳,但他还是耐下性子道:“你莫要着急,”
虞安歌紧紧抓着虞廷的衣袖:“千万,千万要小心他!”
虞廷皱眉道:“爹爹会小心的。”
虞安歌却是摇摇头,她看出来她爹爹嘴上这么说,实际上还是没把岑嘉树放在眼里。
如果说商渐珩是隐藏在花丛中的毒蛇,恶得明明白白。
那么岑嘉树就是阴沟里的老鼠,看着弱小可欺,实际上被它冷不丁咬上一口,也有致命的毒。
虞安歌道:“若我们抵抗不得,岑嘉树还是去了边关,爹爹一定要让人时时刻刻看住他,千万不要给他接触旁人的机会!”
虞廷觉得虞安歌在异想天开,岑嘉树过去,是代表着圣上的意思,去监视他的。
他怎么再找人去监视岑嘉树?
再说了,便是他真的找人监视了岑嘉树,也无法控制岑嘉树送往盛京的信件。
到时候岑嘉树把他监视的行径跟圣上一告状,遭殃的不还是神威军吗?倒显得他心虚一样。
心里虽这么想,但他看虞安歌的情绪实在不对,还是对虞安歌安抚道:“爹爹会让人时时刻刻看住他的。”
虞安歌并没有被爹爹的话哄到,反而更加心烦意乱。
不确定的危机,最是让人恐慌。
虞安歌上辈子忙于守城,至死都想不明白,岑嘉树究竟是怎么跟凉国人搅和在一起的。
而这辈子,她安插在岑府的眼线,也没有探出岑嘉树跟凉国人有什么交集。
所以前段时间,岑嘉树一跌到底,又被商渐珩彻底放弃,虞安歌对他还算放心,只当他已经没了起复之机。
但现在,圣上为了钳制她爹爹,竟然将岑嘉树抬举起来。
命运再次把岑嘉树带到了原点。
不,比上辈子还要高。
上辈子,商渐珩登基称帝,担心边关不稳,便派岑嘉树前去边关做了监军。
而这辈子
虞安歌磨着后槽牙,眼中充满狠厉。
虞安歌怒气冲冲走出去,留下一句:“我出去一趟。”
虞廷看她这架势,像是要扇谁的耳刮子一样,便问道:“你要去哪里?”
虞安歌没有回答,让鱼书从马厩中牵出一匹马,便扬长而去。
虞安歌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了许久,确认没有龙翊卫跟踪她,便来到一处戏楼,翻身下马。
她只是随随便便游荡在戏楼之中,便有伙计过来,低声对虞安歌道:“太子殿下有请。”
虞安歌阴沉着一张脸,随着伙计进入一个隔间,果然看到了摇头晃脑听戏的商渐珩。
伙计退出去后,虞安歌便走上前去,连礼都没有行,揪起他的衣领便质问道:“原来这就是太子殿下要跟我做的交易,果然好啊!”
虞安歌是个得寸进尺之人,上次在宫里打了商渐珩一个耳光,这次便敢揪他的衣领。
反正和上次一样,商渐珩便是有气,也不敢撒出来,否则便要暴露他与虞家暗中交往,引得圣上不满。
虞安歌在朝堂上简直气昏了头,明明是守护商姓江山,却要被姓商的帝王打压羞辱,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所以虞安歌现在满心戾气,看到商渐珩,便想狠狠抽他一顿。
商渐珩的反应还没有上次被打激烈,他眼中充斥着邪肆,“啧”了一声:“虞公子,稍安勿躁啊。”
虞安歌经此种种,根本没办法稍安勿躁。
贱人!
都是贱人!
坐在皇位上的那个是大贱人!
现在在她面前的是贱人生的贱种!
还有岑嘉树,那个活该下地狱的伪君子,真小人!
他们怎么还不去死!
虞安歌眼睛通红,大有走火入魔之势。
商渐珩忽然抚上虞安歌的手,语气暧昧道:“孤的衣领都要被虞公子扯松了,怎么,这就气急败坏了?”
虞安歌感到一股冰凉的触感,从手背瞬间蔓延全身。
她瞬间嫌恶地抽出手,一边疯狂地用衣袖擦拭手背上,一边瞪着商渐珩,怒气不减反增。
擦完之后,虞安歌看着他的笑脸,再也按捺不住了,扬起手就要抽他。
只是这一回,商渐珩可不是没有防备,反手便抓上了虞安歌的手腕,眼中泛着异样的光。
“上次没注意,给了你一次以下犯上的机会,你怎么还上瘾了?”
虞安歌恶狠狠盯着商渐珩:“我警告过你,不要给宋锦儿和岑嘉树任何一丝出头的机会。可你呢?一个成了圣上宠妃,一个就要成军司之首了。”
商渐珩轻笑一声:“知道你会生气,但气成这样,还是在孤的意料之外。”
虞安歌一把甩开他的手,恶心之感混杂着愤怒,让她想将眼前人千刀万剐。
商渐珩道:“好了,事情变成这样,孤也没想到。”
虞安歌冷哼一声:“你没想到?此事便是你一手促成的,你告诉我说你没想到?”
商渐珩耸耸肩膀:“的确没想到,不怕告诉你,我原本安排的人,是徐津来着,可到了朝堂上,孤才知道,咱们所有人都被父皇给耍了,他要了孤的建议,却没要孤的人。”
虞安歌不放过商渐珩脸上的一丝表情,似乎在揣摩他话的真假。
商渐珩道:“孤早就弃用了岑嘉树,还在他失意时从背后推了他一把,他只怕恨孤恨得牙痒痒,又岂会听孤的话,再为孤做事?”
虞安歌稍微冷静了一些,发现商渐珩说得不无道理。
但她看着商渐珩,斩钉截铁道:“绝对不能让他去边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