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注定的碰见,在这样一个突兀的清晨里,所有人都走不了。
所有人都注定……被伤……
她撞进不知在门外不知站了多久的男人怀里,那冰冷的xiōng膛、沾著露珠的湿发,无声地告知她残忍的事实--这个男人,淋了一夜的凉雾,也听了一夜她的真心话。到底,专横霸道如他,是什麽支撑著他没有立刻冲进去?为了--看清她的心。
白雾散得很慢,眼前朦朦胧胧,他银色的眼瞳在这样的白雾里更令人看不真切了,似乎,他已融入那一团晨雾当中,叫她摸不著、望不透,清浅如薄云、深沈似怒海,没有情绪吗?不,当心脏荡到最高点之後,如若再继续冲破极限的框框,达到一定程度时,没有情绪的情绪才可怕。
“所以,他们才是你的选择?”
字字句句,如同从僵硬呆板的机械,没有温度、没有起伏的声调,叫人打心底发寒。
东方左左被他的眼神逼得倒退了一步,却没能如愿脱离他的掌控,大掌一收,轻易将她扯回自己的xiōng前,冷王低下头,额头轻轻蹭著她的,他身上冰凉的气息令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好冷……
不对,不该是这样的!没有恋人是像他们这般相处的!尽管她没有谈过恋爱,她也知道,相爱的人,怎麽会是这种奇怪畸形的相处模式?从来她在他面前都是小心翼翼、生怕出半点差错,她活得战战兢兢,她怕他!往往只要他一句话或者一个不经意的眼神就能立刻把她打入地狱,永世不得超生!一直以来,在他身边,她似乎都在扮演著弱小者的角色。
喜欢他?对,她不否认,但是有谁说过喜欢一个人一定要在一起?难道就是因为喜欢他,所以要这麽辛苦、这麽累、而代价就是牺牲自己最在乎的哥哥的生命麽?她坚持不下去了,对不起。
冷王紧紧盯住她闪烁的眼眸,不想错过她任何一个表情变化。看著她由惊慌到平静、愤怒到坚定,似乎在心里下了某个决定,他开始有些慌了。
“你知道,是你逼我的。”头一次,她无所畏惧地迎上他愣住的眼睛,轻轻抚著他因激动而突突跳的太阳穴,吐气如兰,“我喜欢你,也许从第一眼开始你就在我心里了。如果我们的相遇平凡一点,如果我们之间没有那麽多阻碍,如果没有发生过那麽多让我们由可能变为不可能的事情,我们会是最幸福的一对。”
她笑了,看著他烁烁发亮的银瞳,却不得不做个残忍的人,“你的爱太强势,你的每一个举动每一句话无一不是命令,你想囚禁的不止是我的人还有我的思想我的心!为了达到目的,你可以无所不用其极,甚至伤害我身边的人,伤害我在乎的人,并且--你并不认为自己有错,你做了那样不可饶恕的事,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你知道吗,我的心,就是这样冷掉的。”
她任由他把自己的手捏疼了,不吭一声,继续道,“从一开始我就没得选择,该死的命运或者是我自己的烂运气,将我玩弄得像个破娃娃一样,残败不堪、扭曲而肮脏!我在命运的轮盘上,被指向你们中的谁都由不得我,呵呵,有谁问过我愿不愿意吗?可曾顾及过我的意愿?我承认,一开始是有目的接近你,我招惹了你,是我的错,事已至此,埋怨也没有用,我还要继续我的生活。而你就这样突然的出现,专横地占有我,我不生气,因为是我欠了你的,我要还债。可是--你不该残忍地夺走哥哥的性命!我的债我自己还!我欠你的不该用哥哥们的生命来换!再则,你毫无悔意!你问过我有原谅你了吗?你有什麽权利这样做?你太自私太冷血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恨到我一直挣扎著带著你的孩子走掉,让你永远都找不到我们!”
她歇斯底里地尖叫,拳头握得紧紧的,细细的青筋在白嫩的手背上若隐若现。
一屋子的男人都在沈默,包括不知何时也来到了药谷的创世神和雷王云王,他们的脸此时如同调色盘,颜色变换之间五彩纷呈,但绝对称不上好看。
“你喜欢我是你的事,我要喜欢谁也是我自己的事情,我选择谁也是我的权利!你们凭什麽干涉!阿冷,你真的好自私,你没有说过一句你爱我,却从我身上夺走那麽多,只因为你想要我就能这样肆无忌惮吗?我知道,你想用孩子来绑住我,但你真的错了,孩子的父亲,不是非你不可。”
“你敢!”
剑拔弩张的对峙,冷王yīn鸷的面孔上似覆盖著一层薄霜,yīn寒透心。
“呵呵,我不应该对你有所期待的,你根本不知悔改!看看,你还是这样,我知道,你现在想再一次杀了哥哥对不对?”东方左左悲哀地看著他暴戾的怒容,“阿冷,相信我,如果你那样做了,就算拼个鱼死网破我也在所不惜。”
他不信!不信!
这个女人明明是爱他的,怎麽可能会这麽对他?
冷王yīn沈的目光让人无法看透他的想法,但是他身上危险的气息已经说明了他想要做的事情。然而,他却忘了,以她的性子,的确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所以,当他不动声色地挡住她的视线之後,东方左左已经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她埋首在他怀里,轻嗅著他身上泛著的熟悉的浅香,笑得凄凉。
阿冷,阿冷,她的男人呵……如果他真的因为她刚才那番话就收手,那他就不是他了。
或许真的要经历过风雨,他才可能学会怎样去爱一个人,做他的女人会很幸福,可惜,那个可以享受他温柔的人再也不是她了,因为,她即将成为打造完美男人阿冷的牺牲品……
也许是因为来自於心的悲凉和绝望,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哀伤是如此的浓重,久不待见的心控竟在此时启动它的效用。
它的主人强烈一心求死的意识传递到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里,迅速地扩散、扩散……
这时,肚子里的孩子仿佛也感受到母亲的哀伤,小小的他顽皮地踢了一下母亲的肚皮,已经五个月的胎儿久久不见动静,却在此时做出了让她震惊的举动,也就是这一瞬间的惊喜令她迟疑,她下不了手了,她可以对自己残忍,却无法对自己的骨肉无情。
可是--一切都晚了。
在冷王还震惊於突然倒进怀里的柔软身体时,残酷的视觉冲击已经要将他击溃!
他抱著一团软若无骨的身子,仿佛轻轻一碰就会融化,像水一样仍在不断做著它的扩展运动,渐渐地,似乎要在他手中搁浅了……
“不--!”
这道撕心裂肺的嘶吼不知是来自哪个方向,也许是在场七个男人共同的悲痛怒吼,发狂的野兽彻底疯了。
为什麽!为什麽会这样?!
怎麽会这样?!
冷王的脑子乱哄哄的,平生第一次陷入空白状态,无法思考。他只知道这场悲剧发生了,他甚至不知道她是怎麽做到的,他来不及阻止,也没想到她如此决绝。她竟然、妄图用自己的生命换取那几个男人的生命!
“孩子……”这时,她抬头对著七张各有千秋的俊脸温柔地笑著,浑身泛著母性的光环,那双美丽的眸子里,是满满的愧疚和浓浓的伤痛,“他……踢我了……”
来不及看他们的反应,东方左左只感觉身体不像自己的,越来越软、越来越凉……而她,解脱却愧疚地永远沈睡在自己的世界中了。解脱了,是因为她知道,哥哥们不会有事;愧疚,是对她未成形的孩子,对不起,在孩子与哥哥之间,她选择了哥哥……
若有来生,她会弥补他的……
她的世界安静了,可是他人的世界却因她的沈睡而疯狂了。
众神无法形容自己见到的场面,他们根本不相信那几个此时泪流满面的男人是他们平日里冷酷的首领,天空淅沥沥下起了小雨,细听之下,仿佛那雨点也在小小声啜泣著,为女人的死,还是为八人悲哀的爱情、为七个男人疯狂的爱恋。
染泪的雨,不停地下……
四个男人拼命把自己的神元输入她体内,但是她的身体仿佛一个无底洞般怎样都填不满,而那些输入的神元就像雨水落入了大海,寻不著踪迹了。
脸上冰凉而温热的液体在肆虐,他们不相信!这世上有他们做不了的事情吗!有他们救不了的人吗!
为什麽……
他们可以拯救苍生,却救不了自己心爱的女人!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又有什麽用!做这个首领有何意义!不及与她逍遥红尘的快意……
创世神从自己的震惊中恢复过来,他一直在惊讶於丫头的体质,想不到她竟然是同他们四人一样拥有心控的能力,想必如若不是被逼急了她也不会发挥这潜在的力量。待往下一看,创世神觉得这个世界肯定是疯了!若不然他怎麽会看到自己的“儿子们”在哭?若不然他怎麽会看到有几个痴傻的男人明知无用却还是毫不吝啬地把自己的神元灌输进丫头的身体里?毕竟那些神元是经过很长时间的修炼,那要耗费他们多少修为啊!
“关心则乱,你们都给我让开!”
见几个小子愣愣地望著他,却呆呆地没有动作,创世神不耐烦了,一手抓一个就给扔得远远的,嘴里还嘀咕著,“怎麽都变成傻小子了,我还巴望著千方百计把你们从神狱里弄出来呢,这些年烦都烦死我了!这丫头要是真出了什麽事情以後神界一大堆屁事儿都要来烦我。”
创世老人固定住东方左左的身子,在她眉心处画了个图案,然後,皱起了眉头,看著沈睡的丫头,忧心忡忡,怎麽会这样?
“怎麽了?”几个男人急急上前,差点忍不住去揪创世神的衣领。
“要救丫头唯一的办法就是把她体内潜在的心控的力量导出来,她是因这个而陷入危险之中,自然也应该从这里解决。不过,这是她拥有的修炼的唯一通道,如果把她的心控导出,以後她虽然与神无异,却再也不能修炼任何一种法术,拥有永恒的生命,却跟凡人一样,等同於无用之神。”
创世老人惋惜地看著东方左左,害他还以为这世上又多了一个可造之材。
“还有,我要提醒你们,谁帮丫头导出心控,也意味著那人自身要失去自己所拥有的力量,需要付出的是比这更惨重的代价,也许--是死亡。”
老人顿了顿,继续道,“丫头所剩时间不多,你们,谁来?”
“我来!”
四个男人同时向前踏出一步,他们不约而同地瞪著对方,不肯退让半分。
“妖妖是我的妻子,就不麻烦各位了。”冷王率先蹲了下去,握住她的手。
“哼,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小可爱身上的仙气一旦与你体内的魔气相冲,神魔是相生相克的,如果你执意如此,那你的下场只有一个--死。”云王觉得自己很好心了,在这个时候他干嘛要提醒他,他死了不更好,少一个威胁这麽大的情敌,可是他就是舍不得小可爱伤心。
“不劳费心,我,心甘情愿。”他痴痴地凝望著她的睡容,多想,就这麽看上永远。
“冷王,你心甘情愿是你自己的事情,我不甘愿!她是我的女人,我要救便救,你管不了!”火王懒懒地瞥了眼那个一直让他看不顺眼的男人,谁都知道他们两个的脾气相冲。
雷王握著她另一只手,温柔地摩挲著,他头也不抬,只是淡淡地陈述著,“你确定要永远从她生命中消失?你确定要放弃拥有她的机会?你确定把她留给我们吗?要知道,你死了,对我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有了孩子,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殉情的,我们会一直在她身边,你猜,或许过了一年、十年还是一百年她才会接受我们?你知道的,就算一千年一万年我们也会等下去。也就是说,她终究不会是你的了。”
冷王拍开他的手,把她紧紧搂在怀里,他痛苦、他矛盾……
不要她死!也不要她与其他男人有染!可是,如果他死了,就像雷王说的,她会接受他们,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然而,就算他没死,可她接受了他们的帮忙,从此以後她对他们的任何要求都会妥协不是吗?她会对他们有所亏欠!结果还不是一样!
“都给我滚!”
他的女人,他自己来救!
冷王狠狠地怒吼著,如同抵死挣扎的困兽对著天空发出悲伤的嚎叫,小妖精,你赢了,这场赌局,终究还是你赢了……
他输得一败涂地,输得心甘情愿!即便最後一无所有,他仍旧选择妥协。
他舍不得,却不得不把美好的她留给其他男人,他犯下的错,他自己来弥补,他的女人,他要自己来救!他不会接受别人分毫的施舍!不要他们分毫的帮忙!
他贴上她的耳朵,泪流满面。
“我以为你都知道的,所以我从来没对你说过那三个字,你要听吗?要听多少遍我都说给你听,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魔的眼泪,原来是雪做的。
他的每一滴泪水,都引来一片雪花纷飞,雨水和著大雪,纷纷扬扬落在这个时空里,这奇异的景象,叫所有人都震惊了。因为,没有人会想到,魔鬼的眼泪竟然如此纯洁无暇、干净得近乎透彻。
“你知道吗,我好想要来生,想要你等我,可是,呵呵,魔鬼是没有来生的,原来我也会做白日梦。”
他冰冷的薄唇轻触她的耳垂,与她双手交握,一点一点慢慢把她身体里的力量吸过来。
“我都不知道你会这麽恨我,狠心到不顾自己的骨肉,为什麽,你宁愿选择那几个男人也不要我的孩子?我的心好痛好痛你知不知道……”
他双目赤红,两气相冲,在他体内碰撞著,好不激烈,眼睛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了,烧得愈发厉害。
“我从来不後悔自己做过的事,如果重来一次,我还是会把你抢过来,然後,看守著你,我要做你的牢头。”
视线越来越模糊,他快看不清她的小脸了。他的身体好难受,可是,看见她逐渐红润起来的脸色和变得温热的身体,他好开心……也好痛心……
因为--
“对不起,我要消失了,没有灵魂、也没有来生……”
还好,他并不是什麽也没有留下,她的身体里,有著专属於他的印记--他留给她的唯一的孩子。
冷王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可是却没有如他所说的消失,也许他太过专注於自己的世界里,也许是身体迅速流失的力气让他无所适从,他根本没有发现那三个不知道什麽时候悄悄缠绕在她身上的男人。
随著时间的推移,东方左左终於恢复正常之後,她迷茫地轻颤著睁开眼睛,感觉冰冰冷冷的液体落到自己脸上身上,凉得令人心慌。
好累,像是睡了一个长长的觉,梦里,阿冷跟她断断续续说了好多话,可是,她都记不得了,也听不清楚。
记忆逐渐回笼,她蓦然睁大了眼睛,自己……不是死了吗?
她想跳起来,却发现自己手脚似乎都被桎梏住了,疑惑地低头望去--
四具高大的身躯分别缠绕著她的四肢,那本是顶天立地的躯体此时都蜷缩在她身上,而他们的神态……是如此的满足……
转过头,左侧是冷王刀削般菱角分明的脸,他安静地沈睡著。
右边,是嘴角微微上扬的雷王,他微笑著,不知是因何而心满意足。
左下方,云王俊逸的脸蛋此时温和一如初见,温润如玉,全然没有平时的邪魅。
右下方,火王粗浓的眉毛上挑,连睡著也如此嚣张。
可,他们为什麽会睡在她旁边?
她的疑问很快就得到解答,创世神俯视著他们,轻轻叹了口气,不知做了什麽,她感到四双铁臂终於松开了她,而她也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起来。
事情的原委从创世老人的口中徐徐的述说著,她静静地聆听。
直到早已干涸的泪痕再次爬满两颊,她已泣不成声。
原来,他们真的是哥哥,又不是哥哥,他们是哥哥的前世……
他们残破的灵魂,注定活不过二十岁而必须修道的灵魂,一直在等待著有可能出现的那一缕缺失的命魂,就是二十一世纪哥哥们幸存下来的魂魄,雷王和云王跟创世老人三人奔波著在天地间寻找哥哥不知游荡到何处的命魂,而火王就留在这个时空里守护著她,一直等到创世神的到来。
而方才,见情况有异,感觉到她的气息变得微弱,哥哥们的魂魄激动得几乎要崩溃,只剩命魂的灵魂经不起这样的刺激,很是虚弱,创世神不得不立刻将那三缕魂魄一一妥善安置好,回到他们应该回归的身体当中,现在可以说,他们真正魂体归一了。
哥哥们正在努力适应新的身体,接受本该属於他们的记忆,包括六百年来的修道之路。灵魂空缺了六百年,融合也需要时间,等哥哥醒过来之後,他们就会是她所熟悉的哥哥了,也许,哥哥的前世都不想要遗忘了她,他们等待的,只是那些关於她的记忆罢了……他们空虚的灵魂、在得到与她有关的记忆後才会完整……
哥哥,为何总是如此的令她不知所措,让她觉得亏欠,想想她对他们,根本不及他们对她的万分之一。
而那四个因她而沈睡的男人,让她痛了。
他们竟然为了救她而把自己陷入这样的困境……兴许是永远的沈睡……
她茫然,她无措,她惊惶,她感动,她内疚,她心疼……
心一阵接一阵的抽痛,东方左左跪在他们身前,低著头,抚著自己的肚子,一语不发。
“对不起……”一夕之间,她的心境苍老了许多。跪在他们跟前,她勉强想扯出个笑容,嗓子因过久的哭泣也破碎得厉害。
“我错了……”她长长地吐了口气,幽幽地望向远方,蒙蒙细雨已经停止,纷飞的雪花也叫了停,而她的目光,让人觉得近在咫尺的她远在天涯。
“我不该以死来逼你们,我不该这麽幼稚,这样冲动。”
“可是,阿冷,我真的不後悔,你听见了吗?老头说你经过这次大劫,魔气碰撞,已经抵消了,你不是魔了,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神……如果,你还可以醒来的话……”
“雷王,你怎麽也这麽冲动?霸道如你,怎麽舍得撒手撇下我?真不像你的风格……不过,谢谢你,如果没有你,哥哥的魂魄还不知道会在哪里游荡,而阿冷,也不会这麽完整地还在我身边。”
“云王,呵,云哥哥,你真混蛋,当初就是这样骗我走的,现在你也是骗我的对不对?你这麽坏,怎麽会帮哥哥和阿冷呢……”
“野蛮人,我……原谅你了……”
“呵呵,都是我的错,你们为什麽会这麽傻,为了我这样的女人,一点都不值得!不值得的……我那麽自私,那麽冷血,甚至没有女人该有的娇柔,我一直都不敢相信,你们是真心喜欢我,毕竟,除了这副你们赐给我的容貌,我真的没有优点,我觉得,你们在耍著我玩。”
东方左左摸了摸脸蛋,泪痕方干。
“怎麽还在睡,你们都睡著了,我也会觉得好累的。”
雾蔼沈沈,从白天到黑夜,未曾散去。
从头到尾,创世神都站在一旁,负手而立,一言不发地望向别处,不忍相视。而那些本要来驱魔的众神,谁也没料到会是这样一个结局,面面相觑。创世神将他们打发掉,留给那几个可怜的孩子一个清净的空间。
想想,这事儿虽然是命运,可是怎麽说也有一大部分是他促成的,所以,他内疚、心虚,都不敢吱声。
“老头,我好累……”她幽幽地道,轻轻依偎在冷王还保持著拥抱状的手臂上,看了看不远处的哥哥,终於闭上眼睛,“送我回家,哥哥……游荡了许久,醒来後必定也最想看到我们的家……”
“还有阿冷他们,我要陪著他们,跟我的孩子,永远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