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陈子佩,还真来了。”听到传来的第13个声音后,已经在黑夜中闭上眼的白敏,喃喃自语了句。她开始去想那个不知道是谁,甚至都不知道长啥样子的男人。至于陈子佩,她没在意。无论她今晚来不来,白敏都不会在意。陈子佩来——无论和谁一起来,又是带多少人过来,都会被每人带领了9个人,而且还总计配备了30把枪的七喜,全部摆平。男的打不死的,那就全部打断腿。女的打不死的,那就全部去陪七喜他们去拍电影。陈子佩不来——七喜就会率领更多的兄弟,连夜杀到她们的住处,再把她们带走去拍电影。今晚——无论陈子佩来,还是不来,她都会被送去拍电影,谁都保不住她!这儿是香江。陈子佩挑衅的人,是被香江大都督和贾半城,都称为白姐的香江白姐!白敏不想当什么香江女王。她只想当一个在香江的白天黑夜,说出的每一句话,都要让人好好琢磨下的良家妇女。咻——这是子弹,从手枪消音里激射而出时,发出的轻声厉啸。啊——这是有人中弹,或者中刀时,发出的压抑惨叫声。哗啦——这是人在院子里奔跑时,撞到了花盆时的声音。噗通——这是有人在厮杀中,扑倒在地上的声音。“人呢?人去哪儿了!?”这是三喜拼斗时,总爱吼出的一句话。还有别的声音——“没想到那些人,还挺能挣扎的。”白敏有些烦,皱起好看的眉毛,抬手把枕头蒙在了头上。这样,她的耳根子果然清净了很多。她又开始想那个男人。不知道他是谁,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不知道他在哪儿,不知道他的年龄,更不知道他的样子。但自从姜家老大刚去世,白敏为他守灵的那个晚上,迷迷糊糊的即将睡着时,忽然就想到了这样一个男人。这个不知道怎么闯进她心里的男人,也在那个晚上,生根发芽。每晚,白敏都得想着这个男人,才能入眠。如果她逼着自己,不去想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不但做不到,而且还睡不着。白敏可以控制自己的手,不去做深闺怨妇,单独去做的事。更可以去用蔑视的目光,去看偷偷垂涎她的姜伯虎等人。却无法控制自己,去想那个莫名其妙的男人。为此,她还专门去过曼谷最有名的寺庙,重金请教过最负盛名的大师。大师对她说了一句话。那句话——白敏不会告诉任何人。就算看书的人,也不会告诉他!渐渐的,白敏又感觉她被那个不知道是谁的男人,在空灵虚无的境界中,拥入了怀中。也许。那个男人,其实就是专属于白敏一个人的美梦吧?美梦。人在深陷美梦中时,总能轻易得到她想要的任何东西。无论是精神上的,还是身体上的。也许——白敏始终活在自己的美梦中,压根就不属于这个世界上的人,才能浑身散出看透生死,看破红尘的颓丧气息吧?谁知道呢。反正无数次,白敏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都能看痴了。除了那个莫名其妙的男人之外,白敏只会爱她自己。peng!就在白敏深陷属于她的美梦中,轻松得到她想要的快乐时,一声巨响从这个世界上传来。一下子!击碎了白敏的美梦。那个莫名其妙的男人,也在瞬间支离破碎。让她在电光火石间,回到了这个真实的世界中。卧室的房门,被人一脚踹开。这证明——由七喜率领的50个人,在拥有92把短刀,30把手枪的队伍,竟然被人摆平了!!白敏身躯狂颤,猛地翻身坐起。灯亮了。不等白敏伸手打开台灯,天花板上的吊灯,就亮了。然后——白敏就看到了一个,脸上有血污,却神色淡定的女孩子。女孩子穿着一身黑色的运动装,短发。是一张略带婴儿肥的脸蛋,本该是大学刚毕业的样子,但那双看着白敏的眼睛里,却带着死神看待生灵时的杀意。“你,你就是陈子佩?”白敏脸色苍白,和女孩子对望了好像一万年那样,颤声问道。女孩子没说话,缓步走了过来,伸手揪住毛毯,轻轻一甩。身穿黑色睡袍的白敏,整个人都哆哆嗦嗦的出现在了她面前。“这身肉,挺美。”女孩子淡淡的说着,抓住了白敏的右脚脚踝,转身就走:“恭喜你,今晚会成为香江东方贸易旗下,小雪娱乐的签约艺人。希望你以后,能有好的表现。”随着她走向门口,白敏直接被她拖下了床,砰地一声摔在了地上。幸好卧室内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床也不是太高,就算白敏从上面摔下来,也不会很疼。“放开我!陈子佩,你放开我!”白敏嘶声叫着,抬手抓住了床单。可床单,又怎么能帮她和“陈子佩”的力气抗衡?别说是床单了,就算门框,都无法挽留白敏。她只能在被拖出卧室后,拼命的挣扎着,嘴里嘶声叫着,双手四处去抓东西。她抓住了二楼的护栏,双手用尽全力,抬头大叫:“陈子佩,你不可以这样子对我的!我是姜家的家主,我是!”她是什么?她忽然说不下去了。因为她看到了楼下的惨烈状况。客厅内,客厅门外的院子里,躺满了人。躺在地上的这些人,全都是七喜他们。他们没一个是站着的,不是死狗般的一动不动,就是蜷缩成大虾的样子,低声哀嚎着。客厅门外,站着两个身穿黑衣,头戴黑色头套的人。客厅门后,站着三个同样装束的人。这五个人手中,都是双手内各持一把枪。七喜他们——谁敢站起来,或者做什么小动作,他们抬手就是一枪。不会打脑袋,只会打腿。百发百中。福伯倒是站着的,身上也没受伤,可一张老脸却蜡黄蜡黄。姜伯虎——左小腿直接呈反角样,瘫坐在电视机柜前,因腿断和恐惧,牙齿咔咔打颤的声音,在黑夜中传出老远。至于姜家其它的人,无论是家人还是佣人,早在天黑之前,就已经住到别处去了。这是福伯的意思。福伯担心陈子佩真要来了,肯定会是一场厮杀,家人被误伤或者被当做人质挟持,那就糟糕了。“他们这点人,就把七喜50个人,给摆平了!?”白敏刚看到这一幕,就被短发女孩拖着走下了楼梯。砰砰砰——白敏横着下楼梯时,整个人都是一跳一跳的,脑袋不住的撞击楼梯。也幸好楼梯是木头的。这要是换成金属,或者是水泥的,肯定会磕破脑袋。砰砰砰声中,白敏眼冒金星,被拖下了二楼,来到了客厅沙发前。终于不再被拖行了。白敏顿时如蒙大赦,长长的松了口气,闭上了眼。她得静静。或者说,她得仔细琢磨琢磨,这究竟是不是深陷噩梦中,笃。笃笃。一声声的轻笃声,在提醒白敏最好是睁开眼看看。然后她就睁开了眼。看到了——一张扑克牌,从沙发那边飞出,飞速旋转着刺向西边的角柜。那柜子是黄花木的,木质很坚硬,扑克牌当然刺不进去。但仅仅是听这笃笃声,白敏就能判断出,如果柜子是个西瓜的话,这张扑克牌肯定能刺进去!角柜前的地上,已经有了十几张扑克牌。每一张扑克牌,一角都被折断。又是一张扑克牌,飞速旋转。这次却不是刺向柜子,而是刺向了坐在电视机前的姜伯虎。姜伯虎下意识的要躲。可他的脑袋刚动——那张扑克牌就打在了他的左脸上,他身子猛地剧颤,惨哼了声。那张扑克牌,竟然刀子般的,在他左脸上划出了一道血口!伤口不深,却见了血。又是一张扑克牌,飞向了六米开外的姜伯虎。这次的右脸,同样他躲不开,同样见血。第三张扑克牌,在姜伯虎惊恐的哼哼声中,发出咻咻的厉啸,在他的额头上,留下了一道血口。大厅内没谁说话。只有扑克牌在飞。很多民间高手,都能用扑克牌当飞镖,把矿泉水瓶直接切开。可是——“是谁如此的残忍,竟然拿活人来练飞牌?”白敏下意识的想着,抬头看向了坐在沙发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