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爷当年告诉我的那些,都是真的。他家的八个叫天金刚,竟然在这时候(晚上七点左右),一起对天长鸣,肯定是他去了不干净的地方,遇到了什么脏东西!必须得快点找到他——翠花婶满脑子都是这个想法,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扯着豆豆的胳膊,不住的急声询问。翠花婶的样子,让豆豆有些怕。从小就生活在大都市内的豆豆,可不懂的啥叫“不干净的地方”,也不懂的什么叫“不干净的东西”。豆豆只能看出翠花婶当前的情况,相当不对劲。就连怀里的小孙子,都顾不上了。“翠花婶,小心孩子,孩子!”豆豆真怕她会摔着孩子,连忙提醒她之后,才说:“我也不知道老板去了哪儿,也不知道他有没有,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这不是来找他,回家吃饭的嘛。他出来时,也没拿手机。”“他怎么不拿手机!唉。”翠花婶猛地跺脚,抬头:“林华,水灵,你们都过来!王者,大春还有三叉,过来,你们都过来!”这些人都在广场上闲逛,说说笑笑的很轻松。现在听翠花婶的喊叫后,虽说不知道发生了啥事,但却能听出她的声音,很不对劲。王者等人呼啦就围了过来。“帮我抱着孩子。”翠花婶把孩子递给了水灵,低声说:“先别抱着他回家,家里没人。也别抱着他去水边,也别去树林内。你和林华去找我爹(老村长)!不,不行,他还不行。抱着孩子去找老八叔,他身上有杀气,邪祟不敢近,能保护孩子不中邪。”水灵等人满脸的不解——“叶风在不在?哦,他不在。”翠花婶来不及解释什么,也不想解释。她虽然还是满脸的惊悸,却不再慌乱了。她催着水灵和林华,快点抱着孩子去找老八叔后,又看着身边人,焦急的问:“余武呢?余武不在?你们这些人里,有谁上过战场,扛过枪?”发现这边不对劲的马文静,刚走过来,就听翠花婶问出了这句话,连忙回答:“我家老驿,是上过战场的!他现在家里看电视,我去叫他!”她的话音未落未落,一个男人的声音,铿锵响起:“我!林主任,我是刘振国。我上过战场,和敌人拼过刺刀。”翠花婶抬头看去。一眼就看到了刘振国。看到了他额头上,那道蜈蚣般狰狞可怕的疤痕。“就你了!”翠花婶大喜,一把抓住了刘振国的胳膊,又压低声音问大春等人:“有谁见到,东方去了哪儿?”虽说大家实在不知道,翠花婶怎么这样怕,还特紧张,又神秘兮兮的找上过战场的人。却都意识到,她绝不会无缘无故的。就连从小,就反感母亲是个“仙姑”的大春,此时也紧张了起来。连忙回答:“那会儿,俺好像看到东哥,和秦老板顺着医院东墙,溜达着去了村北。”“他去了村北?”“这就对了。”“早要向南,晚不上北!”(这句话的意思,可能是早上去主生的南斗方向,会有好运;晚上最好别向北边的荒郊野外,因为那是主杀的北斗方位。)翠花婶又是一跺脚,一推刘振国:“快,刘振国在最前面,大春和王者在后面。南豆,你跟着我。其他人都不要去,也别乱咋呼。”三叉连忙说:“俺也去!”翠花婶想都没想:“你不行!”“为啥?”三叉一呆。“你体弱。”翠花婶拽着此时,忽然莫名害怕起来的南豆,快步向北时,随口说:“刘振国有杀气,王者有财气,大春憨厚度量大,百邪不侵。有他们三个人在,老娘我半夜去乱风岗里走一遭,也能安然无恙的。”翠花婶随口说出这些话时,并没有意识到什么。但马文静等人却在面面相觑后,眼里露出了震惊的神色。说句实在话——很多人都没把翠花婶放在眼里的。李家村没有发达之前,翠花婶就是个神神叨叨的,还没啥文化的农村妇女罢了。可是她,却能担任幻影酒店的总经理职务。大家都觉得,这是李东方看在和大春的兄弟情分,以及在过去的那些年内,总是被老村长照顾。但是现在——翠花婶随口说出的这番话,却让马文静等人,猛地意识到这是一号,被他们严重低估了的人物。翠花婶却一语道破了,三叉的体弱(其实就是该流子气场太浓,能混到当前,就是三叉的天花板了),刘振国的杀气,王者的财气,和大春憨厚度量大的君子之量。再联想翠花婶,把孩子交给水灵,让她和林华一起抱着孩子去找老八叔的话。马文静他们的心肝,再次轻颤了下。看着几乎是跑向北边的五个人,他们都下意识的问:“东哥,究竟遭遇什么事了?”这个问题——把孩子交给老八叔的水灵,也在紧张的问:“老八爷爷,翠花婶发现什么了?为什么非得让我,把孩子交给你?”就在她和林华,抱着孩子来找老八叔的路上,孩子不住的哭。月孩子哭,很正常。而且此时广场上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的。除了水灵他们这些人之外,几乎没谁会注意到,翠花婶他们在干什么。西边的小花园内,情侣一对对的。东边的凤凰湾内,水面粼粼,倒映着天上的月亮。一切都是海晏河清,风平浪静。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当孩子哭起来后,无论是抱着他的水灵,还是陪着他的林华,却都莫名其妙的感觉,全身的神经,猛地一揪。有看不到的冷气,正从四面八方压来李家村。下一刻,就会出现多么可怕的事那样!可等她们抱着孩子找到老八叔后,这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却瞬间消散。原本啼哭不已的孩子,在被老八叔抱在怀里后,也立即闭嘴。孩子睁了大乌溜溜的眼睛,不住挥舞着四肢,冲着老八叔无意识的微笑。“没啥。”老八叔对着孩子笑了个,抬头看向了翠花婶等人跑去的地方。他老人家竟然微微狞笑:“无非就是老瞎子,当年滚蛋时,和俺说过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可能成真了罢。有那些大公鸡在,有那个刀疤(刘振国)在,再加上小王和大春,能有啥子事?”水灵还想再问什么,却看到老村长快步走了过来。水灵和林华,连忙打招呼。每晚都会在凤凰湾边巡视的老村长,也看到了翠花婶等人,看到了水灵俩人抱着孩子,忽然跑向了老八叔这边。老村长马上意识到了什么,赶紧走了过来。“娃子,你们去玩,没啥事的。也别对人嚼舌头,毕竟这是谁都解释不清楚的事。”老八叔对水灵和林华,摆了摆手,示意她们走开。水灵俩人看出,老八叔要和老村长说话后,轻轻点头,转身离开。“咋了。”老村长蹲在了轮椅前,看着老八叔怀里的小重孙,低声问。老八叔却抬头,看着天上升起来的月亮,淡淡地说:“几天之前,俺看到豆豆买鸡后,就想到了老瞎子十多年前滚蛋时,和俺说过的一些话。”老村长连忙问:“啥话?”老八叔沉默片刻,才徐徐的说:“买鸡买八,五女回家;紫气东来,五女运财。三星高照,五女含笑。”顿了顿,老八叔又说:“你可以把这个女,理解为鬼。”老村长——“那天,豆豆娃子在翠花的协助下,买了八只大公鸡后,俺就想到了这24个字。”“老瞎子和俺说了那么多年,俺都没搞懂咋回事。”“那天才意识到了啥意思。”“翠花懂得,帮豆豆娃子买了八个大公鸡,辟邪。”“五鬼——”老八叔问老村长:“是不是特指,从鬼门关出来的意思?”老村长花白的眉毛一挑:“七月十五的生日?”“差不多就是这意思了。”老八叔说:“泪儿,就是七月十五的,她今晚在。看来除了她之外,还有四个也是七月十五的人,今晚都在俺李家村。东方那个娃子,可能是去了村外,才形成了五鬼的邪祟之气吧?”“三星高照——”老八叔也不懂,却能分析:“那个伤疤小子去过战场,算是杀星。小王匪里匪气的浑身铜臭味,算是禄星。大春性格宽厚,啥也没做就拥有了当前,算是福星。可是杀星,好像不在福寿禄三吉星之内啊。”“老八叔。”老村长笑了:“您眼看就八十了,不就是寿星吗?”老八叔一呆——天上,好像有星光闪烁了下。李家村的村北。老八叔的老宅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