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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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杨杰断然拒绝欧阳云月的请求。“为了安全,我们马上就要撤离。”

“那就一眼,就一眼。”

“欧阳同志,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我们都处于危险之中。”

他戴上面具,把门打开一道缝,听了听,让欧阳云月赶紧走。欧阳云月无奈地走出厕所,如来时的步伐,不紧不慢上楼。

杨杰回到屋里,立刻急促地敲了五下墙壁,隔壁立刻回复了两下。

小凤守在门边,耳朵贴在门上。很快,她听见隔壁门被打开,又关上。她压低嗓音,“他进入水房了。”

杨杰打开门,慢慢探出头,没有情况。“小凤姐,你先走。”

小凤踮起脚尖,进入水房。

杨杰再次探出头,刚要跨出屋子。

突然,他头皮感觉像要裂开,一个脑袋从楼梯另侧的房间正慢慢伸出。电光石火间,他猛地缩回身,握住门把手,慢慢、慢慢把门合上,再轻轻、轻轻抬起门把手。

他双手捂胸,强行抑制狂跳的心脏。假如对方快他一秒露头,假如他刚好迈出门口,那么他就会被敌人发现。

小凤他们怎么样?他马上想到已经进入水房的小凤和地下党那位同志。

水房空荡荡,没有任何遮挡,即使光线不佳,也能辨别里面是否有人。而窗台离夹道地面至少一人多高,跳下去势必会发生响动,但也只有跳下才能隐藏。杨杰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轻微的脚步声传来,越来越近。

杨杰屏住呼吸,情不自禁握紧双拳。

脚步在厕所门口停住,厕所门被轻轻推开。此时杨杰与外面那人仅一步之遥,对方的动作杨杰都能感受到。

此人正在观察厕所,他一定是听见欧阳云月下楼,所以过来检查。现在也不知道小凤他们藏在哪里,如果被此人发现,自己必须第一时间冲出,拖住他,掩护小凤他们逃跑。

杨杰现在别说武功,就是体力也严重不足,只能靠死缠烂打为小凤他们争取时间。

小凤没有离开水房,包括地下党的同志也没有。

他们遇到了同样严重的问题。

当小凤进入水房,地下党同志立刻打开窗户,等杨杰过来后一起从窗台下到夹道上。忽然他愣住,弄堂里居然有人在说话,说话的人是陌生人,不是来接应自己的同志。

这么晚还有人在弄堂说话,显然对方带有明显的目的,极有可能是敌人。

与此同时,小凤快步来到他身边告诉他,楼道里有人走向这边。

这下进退维谷。如果从窗台跳下,势必会造成很大声响,外面的人只要通知里面的人,那可真的是瓮中捉鳖。

紧急时刻,地下党同志迅速关上窗户,他对小凤低声耳语,让小凤站在水池上紧贴里墙,他去另侧。

未等小凤反应,地下党同志已经抱住她腰身将她举在水池上,然后几步来到另侧水池,手一撑池边,一下子登上。

寂静。只有水房发出的“咚”声。

小凤双目瞪得溜圆,胸口急剧起伏。她看见一个阴影在昏暗的光线中缓慢移向水房,从门外侵入屋内,并且还在不断进入。

她惊恐地望向对面的地下党同志。

地下党同志拿着枪一动不动,仿佛只是建筑的一部分,唯有枪口闪着一丝寒光。

阴影忽地止住脚步,喘息声清晰可闻。

接着,走廊再次响起脚步声,投在水房的人影开始回缩,直到消失。

地下党同志朝小凤比划,让她先不要动,自己从水池上下来,来到门口。恰巧斜对面屋门被打开,杨杰露出头。

俩人同时把食指比在嘴前,杨杰又指着自己眼睛,再朝走廊那端指了指。地下党点点头。

杨杰慢慢探出头,楼道空无一人。他立刻向地下党同志示意自己马上过去。紧跟着,他闪身出屋,带上门,踮起脚尖进入水房。

地下党同志让杨杰在水房门口警戒,他自己再次推开窗户,侧耳凝听。

万籁俱寂。

他爬上窗台,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小石子,向远处抛出。

“啪”,一声脆响。接着又是寂静。

“还没睡觉?”墙外有人问话。

“睡不着。”地下党同志答。

蓦然,一根粗大的麻绳像巨蟒翻过墙头,地下党同志一把抄住,扭头让小凤过来。小凤从水池下来要替换杨杰警戒,被杨杰推开。

小凤只好上了窗台,地下党同志把绳子套在小凤腰上,打了一个活结,再让小凤抓住绳子荡到围墙,攀爬过去。

小凤到底是练过功夫的人,毫不费力就翻过围墙。

杨杰被如法炮制,但他无法翻越,被墙外的人合力将他拽上围墙,再接住他跳下。

最后一个是地下党同志,他没用麻绳,而是直接从窗台起跳,扒住围墙头,一用力,翻了过去。

他一落地就看见两个躺在地上的人,立刻明白这俩人是被直接同志放倒。

凌晨四点左右,桥野龙一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他打开门,西木秀村穿着睡衣,惊慌失措站在面前。

“大佐,旅馆的三个可疑人员跑了。”

他皱了下眉,转身回屋,“西木君,你什么时候能够做到再大的事不惊慌?”

西木秀村跟进,关上门,立正,说道,“报告大佐,刚接到宗庆大江电话,昨晚入住‘沪上人家’旅馆的母女俩和一男子半小时前逃离。去弄堂换班的执勤人员发现了被暗杀的岗哨,立刻通知了宗庆大江。”

桥野龙一马上开始换衣服,“西木君,告诉梅机关立刻给我派车去‘沪上人家’。”

半小时后,桥野龙一、西木秀村、龟尾已经来到“沪上人家”旅馆。

经过仔细勘察,桥野龙一带着众人站在空荡荡的大街上,听取宗庆大江汇报。

“欧阳云月大约在两点四十分下楼,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去女厕所,而是直接来到男厕所。没过半分钟她走出男厕所向另一侧的女厕所走去。”

“等等。”桥野龙一插话,“她进入男厕所前,你有没有听到动静?”

“没有,她下楼前,整个旅馆都没有动静。我一直观察她,直到她进了女厕,我就把门打开,回到床上躺着。”

“八嘎,你怎么不继续监视,胆敢躺下。”西木秀村狠狠给了宗庆大江一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