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老两口这样,别人吃惊归吃惊,可立马就又都觉得没啥了。
尤其是程小杏一家子,那更是得了程木槿的帮衬,那心里就只有替她高兴的份。
至于程智,程宝桂,那就是心里有数的,知晓里面的事儿,是以也就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为啥呢?
那要是他们得了这样一个孙女,那他们也得这样,不,那还得更偏袒呢。
剩下的那不知内情的,比如李银,也是有些心思的,眼看着这架势,就心里直犯寻思,可脸面上却是带出笑来,一副欢喜的样子。
只有程忠一家。
程大树倒没两样,反正啥啥他都听长辈的就行了,自家也做不了主,是以还跟木头一样站着,像平常一样。
剩下的程忠程李氏和程小花,那就都是耷拉着脸,一副阴沉相。
程忠不晓得心里啥心思,可程李氏和程小花母女俩,就都是又恨又怒的。
程李氏还多了一层心思,想着赶早赶晚的,一定得把事儿闹明白了,大不了大家撕破了脸,那有啥的?他们不想让她过好这个年,那谁也就都别过好。反正分了家,她也不指望吃程家老两口那口饭,有啥可怕的?
其实依着她的性子,先前已是陪着笑脸问过婆婆好几次了,可程何氏却连搭理也没搭理她,就像没听见她说话似的,转身就走了,倒把她闹了个大红脸。
这可把程李氏气的,心里不知骂了多少难听话。可那也没办法,于是就又想着从旁人那里打听打听。
于是就又去找了老四媳妇。可任她好话说破了嘴,程张氏也不搭腔。不管她说啥,那边就是闷头听着,一个字儿也不说。
程李氏没奈何,也晓得是分家闹的,就只得不问了。
可除了这俩,她还能问谁?
难不成去问公爹和程义?
公爹那边程李氏可不敢,那程义倒是寻思过,可到底也没过去。
倒不是怕,就是程义和他媳妇一样,都是个榆木做的脑袋,指定问不出来啥,还是别白费力气了。
最后就剩下个程小杏了。
程李氏一闪念头就也放下了。嗬,小杏那丫头跟那大丫头好的什么似的,恨不能替她去死,那她要是敢去问,指不定会给她啥好话听呢,那丫头可不像她爹娘,可是虎得很,她还是别找这不自在了。
于是,程李氏寻思来寻思去,就只得找上老五媳妇了。
本以为老五媳妇是个要脸面的,现今分了家,老五打小跟老四好,那指定是跟他们不得意了,可老五媳妇不一样啊。那奸的就像个鬼似的,平日里就对她比对老四媳妇亲近,那家里现今这架势,眼瞅着老四家那都要穷死了,那还不更是要对他们家更好才对啊?
可谁想到,她寻思的挺好,可又是好话一箩筐送出去,竟然也是碰了个啥也没问出来的钉子,白费了半天唾沫星子。
这到底咋回事?
程李氏越寻思越闹心,也就越想知晓,心里就急的不行。总觉着这家里有了啥大事儿,就是瞒着他们一家子呢,于是就又寻思着不如找个旁的人问问?
程李氏一边寻思,就一边拿眼扫着一屋子的人。然后眼睛就落到了站在一旁陪着笑脸的李银身上,心里就又打定了主意。
钟也敲过了,鞭炮也响过了,这除夕就算正式过上了,外面也逐渐安静下来。
一家子围坐在堂屋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唠着嗑守岁,只等着天亮了,再做下一顿饺子呢。
程木槿没有守岁的习惯,就有些支撑不住,坐在角落里,昏昏沉沉地犯困。
墨枝就弯了身子悄悄告诉她,说是老太太和老爷子回了东屋,还把李姑爷叫回去了。
程木槿听了就微微点点头,说晓得了。
李银这前倨后恭的样子,长眼睛的都看在眼里。程何氏下晌又跟宝姑在东屋里待了那么长时间,一定是把事情都打听清楚了,这会儿既是趁着守夜的功夫把人叫过去,那一定就是夫妻两个有事儿了。
有事也都是长辈的事,不关她的事。
程木槿便一听而过,轻轻阖了眼继续修养心神。
屋里这么多人呢,要想睡那肯定是不可能的,还是闭着眼睛养养神吧。
程木槿闭着眼睛,只觉得这屋子里的声音渐渐有些远了,然后就又有人轻轻来到身边了,给她身上披了一件衣裳。
程木槿听着脚步声便知晓是墨枝,便没睁眼,只是紧了紧衣裳,抵挡了些许寒气。
堂屋里不烧火,人再多也是燥气,挡不住冬日里的冷,墨枝这丫头倒是心细。
身上有了件衣裳,困意便上来了,程木槿渐渐有些迷糊起来。
然后,她就忽然听到旁边屋里有大声吵闹的声音。
程木槿一下子就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