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临近早上七点。 白枫站在浴室的镜子前,面无表情地看着已经准备妥当的自己,随即轻轻叹了一口气。 在边拿起一张传单坐到外面的沙发上,这是昨天在医院门口黑衣神父给的那一张。 从前,他一般不会接别人的传单。 就算拿了,也会路上随手扔到旁边的垃圾桶。 更不会有带回家中的想法,所以这是第一张进入他家的传单。 他也想不清楚出于何种缘由要留下它,或许是之前的怪异的感觉。 丁丁丁丁~ “你好。” “你好,白先生,我已经到你楼下了。” “我马上下去。” 白枫放下传单,微微整理衣服,走出门外:“1号。” “明白主人。” 门被关上,传单静静躺在桌上,微风从尚未关紧的窗户吹来无声卷起传单,在空中旋转几圈,最后飘入沙发之下的阴暗处。 白枫来到楼下,一辆灰色轿车在旁边静静等待。 见他后,车窗缓缓摇下,一个年轻人招呼道:“白先生这边。” “嗯。”白枫应声上车。 车上,两人没有再交流,年轻人反而频频通过后视镜观察白枫。 白枫早就发现了,但不做理会。 平江公安局就是白枫小区附近的警察局。 这显然他们的特意安排,但用意却难于琢磨。 四月大伏天,阳光残酷又有情地照射在为生活奔波的人们身上,车内与车外就像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 一个凉爽舒适,一个燥热难耐,在所有人眼里,辛劳的汗水不过为了以后能躲避太阳,在车里享受凉爽的空调。 这个不繁重的任务是多数年轻人心中首要的理想。 小车高速的驱使下,他们很快来到警局,里面‘热闹非凡’,有人在接电话,有人在记录..... 忙碌程度和白枫想象中有所不同,他一度以为警局是比较清闲的部门,毕竟龙国治安还是相当好的。 年轻人随便找到一个警员,给他看了一样东西便说道:“麻烦带我找你们的局长。” 警员见到年轻人手中的物件,立即起身一敬礼:“请跟我来。” 在警员带领下,他们来到局长办公室,里面一个双鬓挂白,身材较瘦的中年人正在埋头工作,座位牌上写着:宋闯二字。 宋闯眼神在白枫和年轻人之间回来扫荡,最终定格在白枫身上,试探道:“白枫。” 显然他早已收到通知。 “我是,宋局长。”白枫不亢不卑回道。 “嗯。”宋闯回应一声,对和他们一同的警员道:“你带他到老周那吧。” 说罢又埋头继续工作。 “是,请跟我来。” 一同人出了局长室,年轻人转头对白枫道:“白先生,我的任务就完成了,祝你工作顺利。” “谢谢。”两人一握手,年轻人便离开了。 而警员把他带到局长口中所谓老周办公室。 尚未入门,白枫听到里面有人用粤语在疯狂吐槽。 “你卤味,你睇睇都系呢乜嘢案件啊!简直混吉,唔见猫,唔见狗,猫咬狗,狗咬猫。” “呢件仲离谱,狗咬人我都忍了,人咬狗都有嘅?痴卵线嚟嘅,直接打电话比青山德罗,仲要报案?” 狗狗猫猫?白枫有些蒙,他印象中的公安局不是干这种活的吧。 陪同而来的警员努力憋着不笑,似乎看穿白枫的相思,解释道:“这些事情一般由消防队解决的。不过最近类似的案件层出不穷。” “现在又有疫情,他们人生极度缺乏。导致我们迫不得已接手,现在局里的案件可是千奇百怪,你要有心理准备。” 原来是这样,果然在不同的角度能就能看到不同风景。 谁能想到公安局现在连猫狗也要管了。 警员敲了敲房门。 “进来。” 白枫简短的两个字,他察觉到里面的人情绪有点暴躁。 进去后更验证心中的想法。 办公室内余烟袅袅,丝丝烟雾腾空而行,汇集于头顶之上相互缠绕。 浓郁的烟叶味道在鼻腔来回窜动,令人不禁耸动鼻子。 而罪魁祸首,只是稳坐中央的一位约三十岁的男子。 只见他口中叼着一根香烟,在他一呼一吸之间快速燃烧,几口间,一根香烟只剩半根。 烟雾如同人群中的海王,只在他肺部短暂停留便潇洒离去,可也有痴情者愿留下和肺细胞共度一生。 略显憔悴的面容在黑眼圈中得到更好的验证,桌上还算干净的梳子,证明他曾经也是一个注重仪态的美男子。 白枫不经意动挥动右手,把蠢蠢欲动的海王通通阻于门外。 丝毫不让它们与自己的肺部细胞,有深入交流机会。 “你是?”男子短短两字,在他口中喷出的烟雾足于影响降低国家3%的空气质量,上空的烟雾更是肉眼可见加深几分。 “周哥,他是局长安排给你的新人,白枫。”警员介绍道。 男子一听是新人,疲惫的双眼明亮几分,来了精神。 叨着香烟,快速来到白枫面前,抓住他的手热情道:“兄弟,欢迎你加入,你来的真是太及时了。” 白枫屏住呼吸攥紧鼻膜:“以后请你多多关照。” “小问题,小问题,我叫张洪周,不介意可以的话可以叫我周哥。” “好的,周哥。” 张洪周上下打量白枫,表情满意:“真不错,够壮,以后以德服人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以德服人?白枫不解,警察不是讲法律的吗? 这时,一个女警员跑来对张洪周道:“周哥,有人打电话求救,情况紧急。” 张洪周一听情况紧急,眉头一皱,郑重道:“什么情况。” “有人被狗砍了。” 此言一出,在场人先上一呆,然后无不瞪大眼睛。 只有张洪周掏了掏耳朵,用力揉了揉太阳穴:“有点累了,居然出现幻听,谁被人砍了?我马上过去。” “不是被人,是被狗,还,还中了一刀。”女警员越说越小声。 “哦~是被狗,嗯~是被狗,是被狗啊!还中刀了,危险,太危险了。”张洪周仿佛听清楚了,神不守舍般坐下椅子自顾自说道,然后点燃一根香烟深深吸一口。 然后猛地从椅子弹起。 “被狗砍,狗,砍,人。”张洪周甩的脑袋,一字一字用力的喊道。 用力地把香烟甩到地上,奋力一脚插灭,面容扭曲恶狠狠道:“人咬狗我都忍了,你卤味狗砍人,用什么砍?菜刀吗?” “不是菜刀,他说是唐刀。”女警员低声道。 此刻,张洪周的面容已经不是扭曲,而是变态,只见他吼道:“唐刀是吧,地址传到我手机,我马上过去。如果没被砍死,我就亲自砍死他,新来的跟上。” 说完冲出办公室。 白枫连忙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