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球双目放空。

因为无法相信是真的。

“你真的是大力！？”球球说。

此刻的它第一个反应是完全不信。

因此它想要从地上站起来，看清楚是谁。

但大力没有放松对它压制的想法，因此完全起不来。

这个发现差点让球球整个内心崩溃了，这还是好糊弄的大力吗？

明明之前相遇时对方都是让着自己，现在一上来就直接压制着自己。

“你想要干什么？”球球此刻有些相信对面的高手是大力，不由带着几分警惕问。

经受不少社会毒打的它早就不是早年萌蠢的妖，自然不可能认为大力的举动十分友好，不可能！

因为此刻的它被压制着，整个妖以一种屈辱的方式扑在地上，就算是此刻的大力蹲在它前面也不对劲。

怎么看都像是它以五体投地的方式跪在大力面前，这怎么不令球球从心里觉得膈应，甚至觉得大力是敌人。

“想要做什么？呃！我只是想要和你谈谈！毕竟咱们也算是有缘，多年前能够在妖界外面遇到，分开后这么多年过去竟然还是能够遇到，真的挺巧的。”大力笑了一下，笑容中带着几分淡然。

球球努力抬起头来，看到大力的表情后非但没有感觉到友好，心里反而是十分愤怒，如今的姿势让它感觉很不好受，对方看自己有着俯视的意味，因此球球心里带着几分屈辱。

看着言笑自若的大力，球球的心里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愤怒和不渝，明明大力就是一个野生妖，凭什么混的比自己好？竟然这么对待自己，也不想想要不是自己，大力怎么会知道妖界的事情？只怕会去妖界，活得十分卑微，因为自己才躲过那一劫，却如此对自己，真的可恶！

看到球球目光里的怨毒，蹲在球球面前的大力再一次笑起来，它从储物袋里找个蒲团坐在那里，姿势十分轻松，带着几分笑意看着球球。

球球！此刻大概在心里诅咒着自己吧？也就是无能狂怒！球球这个妖界出来的妖，多年来功力上的进步没有多少，白活这么多年！

人际关系什么更是没有多少进步，反而多了几分市侩，无能却自视奇高，到了这个时候还一脸它最牛的神态，谁给它的勇气？

也不知道妖界里的其他妖遇到同样的事情会怎么样？想到这里的大力似笑非笑看向球球，笑容更多是留在表皮上，眼神十分平淡。

曾经的大力觉得球球这个妖十分单纯热情，两个妖很快就相见恨晚，可相处多了，大力就发现球球做事并不单纯，但也没有深刻刨析，那时候的大力忙于适应自己的身体不管事。

如今就不一样，大力见识了太多的人，一见面就发现球球的性格，自傲中带着几分自卑，球球之所会有着自卑，那是因为它常年在妖界的底层生活。

可球球身上却又有着十分矛盾的特质：竟然很有自信心，也不知道球球从那里得到这么多的自信心？只因为它出生在妖界吗？

妖界？又不是什么好地方，充溢着阶级固化后的腐朽和堕落，对于弱小没有足够的帮扶，有的是压榨和算计，这破地方有什么好的？

在大力看来所谓的妖界就是沼泽，看上去还不错，实则全是烂泥，一旦沉下去根本爬不上来，这种破地方还让球球有着自信心，真的让大力无解。

最让大力觉得球球没有救的是：球球当年从妖界逃出来很长一段话时间，一直就没有多少进步，还不知道为什么自我感觉良好。

大力自然无心去探索球球这些矛盾的心理，在它看来球球活得太好才会想多，作为一个想要活下去的妖，最重要的是怎么让自己的本事变得厉害，根本没有时间想太多，显然球球不是这么想的，它活成自己曾经憎恶的妖。

之所以会是这样，那是因为球球骨子里觉得自己比野生妖高贵，才会一直做着让妖无语的行为，也难怪那些妖们心里带着很多怨念。

一个没有本事，还喜欢指手画脚的头，真的让下面的妖反感，因为它做出来的指令很有可能是错误的，而作为下属却不得不听从，那是多么绝望的发现，

跟着它看着球球，“在咱们第一次见面时我就发现：你在知道我是一只纯野生的妖，心理上就感觉我比你差劲，大概觉得自己是妖界出生的妖，身份上比我高贵吧？”

听到这里的球球不由移开自己的眼睛，有些不敢和大力对视，因为它内心深处就是这么想，从心里觉得一个野生妖有什么本事？

就连它找的情人也是那种肉族妖出身的妖，只不过情人强哥属于那种完全桀骜不驯的主，在变妖后就根本没有想过到妖界，一直在人类的地盘上混着。

虽然还是不如妖界上等妖的日子好，但事事不需要那些上等妖们指手画脚，因此小日子过的还不错，尤其是球球。

当初强哥之所以能够化形成功，多亏了球球的法宝炼制出来大量的气血丸，因此作为情人的球球就算是战斗力不怎么强，还是得到了情人的庇护，也就有了比较稳定的生活。

甚至在球球外出扮仙师时也可以得到最好的配置，这种情况下的球球自然多了几分傲气，直到大力找过来。

“哪有怎么样？妖就是在妖界出生的居多，你们这些野生妖不过是多了一些运气而已，可什么都没有，就是一些穷GUI！”

球球完全没有想要好好说话的想法，它此刻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大力，一个野生的妖竟然比它还要活得好，它不愿意看到这一幕，因此根本没有想过求饶。

“啥？穷GUI？！”大力笑了起来，并没有被对方的话激怒，因为知道没有必要生气，球球所看重的，并不是它所看重的，完全没有可比性。

看向了球球的目光里带着几分好奇，问出来一个问题：“既然如此，早年你为什么会逃出妖界？直接在妖界当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富婆不就得了？”

被大力的话问的是差点噎住的球球，完全没有反思一下自己的想法，反而是恨恨看着大力，觉得对方完全就是接自己的底。

想到这里的它从心里很想骂妖，毕竟眼前这个妖，等等！大力也是一个妖啊！为什么可以站在人族的立场？

此刻的它才算是回过味来，大力这个妖也跑到人间来，要是人族修士抓住的话只怕放不过大力，因此它冷笑了一声，“大力，不要忘了你也是妖。”

“我从来没有说过我不是妖，怎么？你觉得人族修士会完全不知道妖其实也会混迹于凡人界吧？我猜人族修士知道，只不过没有闹出来大事才没有管。

可这一次你带着的狼妖当街杀人，你觉得人族修士会不会派人来查看，甚至想要追捕你们？”说到最后的大力看着球球，面容变得没有表情。

而球球此刻有些发懵，作为一个并不怎么在意人妖之间博弈的妖，根本没有想过一件事：到人类城市里闹事大概率会引来人族修士。

过了一会它才说：“不可能，人族虽然有修士，但并不是只要死了人，就会引来人族修士，修士们大都在修士们居住的地方，而不会到凡人界。”

“呵！你可真的是没有脑子，的确，人族修士不怎么在意凡人界，如果死的人不多，或者死在偏僻的地方发现不了，的确不会引来修士的关注和追捕，但这里是真珠城！

真珠城里刚刚被大玄宗选走了一个弟子，而且是真传弟子，你觉得你们这一次打打杀杀，会没有修士在意吗？球球，你还是那么搞不清楚自己的定位，就算是你有后台也扛不住。”

“你胡说，你绝对是在吓唬我，你这个贱奴！”球球听了大力的话，非但没有老实起来，反而是疯狂起来，因为它实在是无法接受自己完全不如大力这个可能！

大力摇摇头，这个球球真的毁了，没有任何前途，好在它来见大力并不来叙旧，而是想要除掉这个有些发疯的故妖！

它之所以想要除掉曾经的故妖，那是因为它觉得球球活腻了，它之所以抓那么多的鼠妖，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为了剥夺它们的血统给自己。

在知道这个原因后大力一时间愣住，无法想到球球怎么会这么做，当年的它之所以离开妖界，是因为别的妖想要剥夺它的血脉，不得不逃离。

可多年后的它竟然干出来和曾经的仇人一样的事情，真的是叫屠龙者变成了恶龙，它怎么敢这么做？还有刚才对人族毫不客气出手，完全没有在意别人的死活。

怎么看都让大力看不上眼，一想到如果不是自己当年给它很多很多气血丸，球球根本无法化形，无法化形就无法作孽，这么说让大力多了几分孽。

想到这里的大力决定除掉了它，因为要是放过它的话，只怕会接着抓捕鼠妖，接着在人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这不是作孽吗？

大力可没有想过放过对方，如果大力劝阻球球不要这么干，说有可能造成自己的杀孽，只怕球球更想杀，只觉得能够拖住大力才好。

想清楚的大力才知道找到逃走的球球，却没有想到对方有恃无恐，根本就没有想过逃走，这么有把握，一个可能是它自己妄自尊大，一个可能就是它有依仗。

一想到这种可能，就让大力下定了决心，它更在意自己的未来，所以这个孽因为自己而起，那么就让它亲手结束。

在行动之前它还是特意问了一下对方的看法，就发现它真的是死性不改，甚至在发现大力的秘密后第一想法就是怎么搞掉大力吧？

虽然球球到现在还没有说出来，但那一双眼睛里透出来的恶毒，根本就没有掩饰一二，觉得大力还是早年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妖，谁给它这种错觉的？

到现在压制球球的力量依旧没有被放开，匍匐在地上的球球却还是没有求饶，也不知道怎么会这么想？难道以为大力还是再开玩笑？

如果是这种想法的话，那么就是太天真了，以为这一切都可以掌握吗？想到这里的大力看向了不服输的它，摸摸自己的下巴。

“放开我，大力，别忘了当年的我可是救过你，人族有句说：点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要是不放开我，就是忘恩负义。”

大力上下打量了一下它，才笑着说：“救我？怎么救我？是站在我前面被野猪撞飞了？还是你救下被撞飞的我？

我记得你只是跑到我前面，说是让我赶紧跑，对不对？过后看我不动，你就远远离开藏起来，等着野猪被撞死后才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