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回头看,只见有三个人站在身后,说话之人居中而站,他四十多岁的年纪,黑瘦枯干,秃头,一双老鼠眼精光四射。
秃头只穿着一个大裤衩,脚上是一双拖鞋,身后的两个人却穿着整整齐齐的制服,不用想就是秃头的随扈。
虽然林寒和望猜都不认识他,但能在狩猎队的院子里穿的如此随便,必定是领导级别的人物。
林寒淡淡道:“原来是你啊,我们刚办差回来,有哪里做的不对吗?”
秃头一身酒气,指着林寒和望猜怒斥道:“既然已经回来,为什么不向我报告,还要让我找你们吗?”
林寒解释道:“现在天色已晚,我们担心打扰你休息,所以打算明天早上再汇报……”
秃头不耐烦地抢话:“少说没用的……现在就开始报告……去百里营抓到人了吗?”
林寒点头:“百里营的老齐很识相,把叛徒望猜亲自押送交给我们,但半路上望猜夺枪反抗,打死开车的弟兄,我迫不得已把他击毙了。”
秃头明显是喝多了,并没有敏锐地抓住林寒说话的漏洞,吐字不清地问:“打死了?……那尸首呢?”
林寒答道:“因为汽车被搞坏了,还漏油,多一个人的重量就可能让我们不能按时回来,所以我把他埋在半路上了。”
秃头勃然大怒,骂骂咧咧向前走,却脚步踉跄摔倒在地。
两个随扈立刻上前把他搀扶起来。
但秃头挣脱他们,蹲在一旁开始呕吐。
林寒对随扈道:“没看到他醉成这样,赶快给他扶回去,有啥话明天再说。”
两个随扈觉得有理,如果让秃头再发酒疯,他们今晚就别想好好睡觉。
于是,随扈不由分说架起秃头就往回走。
望猜低声问:“他是谁啊?”
林寒咕哝道:“我哪知道,管他是谁,先哄走,别碍事。”
望猜忍俊不住。
林寒和秃头聊得好像认识很久的样子,原来是自来熟啊。
两人看到随扈把秃头架进宿舍区第一排第一个房间,那里可是狩猎队的大队长的房间。
林寒低声说:“这个家伙酒醒之后一定还要纠缠,看来必须要早起,在他醒过来之前离开这里。”
宿舍里没有床,一排七个人正在地板上熟睡。
林寒率先在靠近门口的睡铺躺下,曲肘做枕,闭上眼睛。
望猜不得不佩服林寒的心理素质好得没边了。
居然在马枪会的宿舍里,还能安然入睡。
望猜因为经历了高度紧张和皮肉之苦,精神非常疲惫,刚躺下就沉沉睡去。
正当他睡得正香,林寒却推醒了他,示意该出发了。
天刚蒙蒙亮,两人已经走出狩猎队院子,坐进电瓶车,沿着山路一路向上行驶。
望猜不时地回头看,担心地问:“秃头醒了要是发现咱们不在,肯定会全城大搜捕……”
林寒淡然道:“他会忘了昨晚发生的事,放心走你的吧。”
望猜很意外,但想想林寒是精通巫蛊术的人,能让秃头失忆也不会是太难的事。
山顶有两平方公里,由于超过一半面积被森林覆盖,而且地势并不平坦,因此所建房屋并不多。
主体是一座朝南的碧瓦宫殿,坐落在二十级台阶上,明显高出其他建筑一头。
其他白色建筑围绕宫殿三面,众星捧月的格局,搭配起来还真很有气势。
沿着山顶也建立了两米多高的围墙,面朝公路也有两个城门,过往行人和车辆都要检查。
由于林寒和望猜都持有狩猎队证件,又声称要搜查内奸,守城门的护卫也没有阻拦,电瓶车顺利进入山顶办公区。
望猜感慨地说:“我离开之前还没有狩猎队,虽然不熟悉他们的情况。但实际观察看,狩猎队的权利很大,几乎人人敬畏。”
林寒笑道:“狩猎队就像是明朝的锦衣卫,除内奸抓叛徒,甚至高官也会被落入他们手中,当然谁都会恐惧。”
望猜不解:“身正不怕影子歪,只要没有反叛马枪会,为啥还会恐惧?”
林寒解释道:“审查忠诚的操纵空间很大,想说你谋反,株连、抹黑、怀疑、逼供,办法多的是。实在没证据,也可以用莫须有的罪名,谁都逃不出挨整的命运。”
望猜有所领悟,不由感慨道:“幸亏我和塞耶提前离开马枪会,要不然肯定会被整到死。”
林寒笑了笑:“你即使离开那么久,不是照样以叛徒的罪名遭到追杀吗?进入江湖容易,想要退出就太难了。”
此时已经是早晨七点,街道上出现多支巡逻队,戒备非常严格。
林寒把电瓶车靠路边,在街道对面是一栋占地一千平方米的白房子。
他指了指远处的宫殿,问:“我猜的没错的话,那里是安拉克的办公室,我们可以进去吗?”
望猜又开始有点慌,答道:“正因为会长在那里办公,所以安防措施格外森严,没有大队长级别的人根本就进不去。”
这倒是可以理解。
会长在马枪会就像是皇帝的身份,安保措施当然也是最严格的。
尤朵拉说过,从宫殿里出北门,走过一个长廊就是安拉克的住宅,那里还有一支女子保镖队,主要保护会长家眷的安全。
林寒又指了指对面白房子,问:“谁在这里办公?”
望猜答道:“如果没有变化的话,应该是第一军指挥官的办公室,军师、四个副会长,还有两个长老的办公室靠近宫殿。”
林寒打量着白房子,问:“你的意思,安拉克的大公子就在这里办公?”
望猜看出林寒想进去,低声劝道:“这些房子的安防设备都很先进,不是那么容易进去的。咱没必要冒这个险……”
林寒从包里拿出隐身符,说:“我不敢进去,那还来这里干嘛?你就隐身呆在车里等我回来。”
不容望猜说话,林寒背上背包,将自己隐身,从车窗跳出,穿过马路径直走到白房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