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呀,他们受伤了!”
看到这里,梁雪不由得一惊,一着急就像冲出去。
“危险,回来!”
她刚想出去,就觉得有人抓住了自己的肩膀将她拉了回来,几乎是与此同时,一梭子弹从距离她不到二十厘米的地方擦过,她已然能感受道子弹掠过时那炙热的温度。
梁雪一回头,就看到身后两名保护自己的警卫营的士兵正瞪着自己,其中一名士兵责备道:“梁小姐,刚才太危险了,你怎么能擅自行动呢?刚才要不是我们拉住你,你的小命就完了。”
被士兵这么一说,梁雪这才察觉到自己刚才距离死神只有一步之遥,要不是这两名士兵拉住了自己,她的脑袋估计就会像西瓜一样被打爆了。
这时候她才察觉到一阵后怕,洁白的额头上也渗出了一层冷汗。她感激的向两名卫兵道了谢,不过又有些不甘的说道:“可是我想亲临一线拍几张照片,然后发回报社,让广大同胞们看一看英勇的抗日将士真实的战斗场景,你们能帮我吗?”
“这……”
两名士兵对视而来一眼,其中一人无奈的苦笑道:“好吧,不过梁小姐,你要答应我,拍照完毕后就要跟我们到后面去,不能在这里久留。”
“好……谢谢你们!”梁雪大喜,没口子的答应下来。
很快,这两名士兵带着她绕到了一栋房子的房间里,由于交战这栋房子早已空无一人,从一个隐蔽的窗户望过去,正好能看到日军和第四集团军士兵对战的情形。士兵对她道:“梁小姐,你就在这里拍照吧,不过要记得不能多呆,一旦被日本人发现就很危险了。”
“好的,谢谢!”梁雪谢过两名士兵之后她赶紧打开相机的盒子开始对着前方正在交战的双方按动了快门。
“咔嚓……咔嚓……”
正当她拍照的时候,一队身穿灰绿色军服的士兵出现了,他们一出现便用两挺机枪和好几支冲锋机枪压制住了日军的火力,然后趁着日军火力被压制的时候有几名士兵冲到一旁开始朝院子里投掷手榴弹,在轰隆隆的爆炸以及日军的惨叫声中,这座院子的枪声很快便停息了下来。
十多分钟后,院子里已经没有日军在抵抗,一群人也都冲进了院子,梁雪也也抱着相机不顾后面的喊声跑了进去,当她来到院子里时,看到独立旅和二十九军的士兵正在院子里搜索残敌,而且他们的方法很粗暴,看到屋子里门是关着的二话不说便是一梭子弹打过去甚至扔过去一枚手榴弹。这时,一名二十九军的士兵正好发现地上躺着一名因为受伤而失去了行动力的日军,他二话不说拿起手中的步枪朝着地上的日军捅了下去,只听到一声沉闷的闷哼声,那名日军嘴角突出了几口鲜血后随即便一动也不动了。
“呀……你……你这人怎么能这样?他们已经失去了抵抗能力了呀!”
看到这样的情形,梁雪先是一惊,随即便冲了上去要阻止他,却又被身后紧跟着的两名士兵给拉住了。
这名士兵抬起头,眼神阴霾的看了梁雪一眼,又打量了她身后的两名士兵,没有理会他们,而是弯下腰开始在地上尸体上摸索起来,很快这名日军士兵身上的东西全都被他掏了出来。比如刺刀、子弹、以及一个钱袋子都被掏了出来,这名士兵甚至还用刺刀掰开了那名日军士兵的牙齿看看他嘴里有没有金牙,这个举动直接就让梁雪受不了了,她用力挣脱了身后士兵的手直接就冲了上去。
“你怎么能这样……他已经死了,你搜他的身也就算了,连人家嘴里的金牙都不放过,你到底有没有基本的道德?”
“道德?”这名士兵终于缓缓抬起了头,露出了一张饱经风霜的脸,只见他眼中闪过一丝戾气,随后看了梁雪和她身后的两名士兵一眼这股戾气又隐退不见,随后才淡淡的说道:“道德是什么玩意,我为什么不能要他嘴里的金牙?”
梁雪娇俏的脸上满是不解和愤怒:“你……你……难道你不知道人死为大么,他身上的东西你要了也就算了,为什么连他嘴里的金牙也不放过?”
士兵嗤笑了一声,脸上露出一丝嘲笑之色:“为什么?因为这颗金牙能足够我买一头猪了,我为什么不要?就因为这个鬼子已经死了?别说金牙了,如果饿得实在受不了,我连死人肉都敢吃,你信不信?”
看着这名士兵咧嘴露出来的一口白森森的牙齿,梁雪不禁全身打了个寒颤,情不自禁的倒退了几步,直到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现在身处危险的战场,而不是在重庆那安逸舒适的报社里。
这名士兵用刺刀使劲一撬,拔出了一颗带血的金牙,随手在尸体上擦了擦若无其事的放进口袋里,这才对梁雪身后的两名士兵道:“看来这位小姐还是位大人物,不我在这里要说一句,想要讲那些所谓的仁义道德回家去讲,这里是战场不是她的闺阁!”
说完,这位若无其事的走了,只留下还没反映过来的梁雪和拦在她身前的两名士兵……
随着巷战的不断深入以及北城区的全部沦陷,稲垣広树和堀内光太郎主动放弃了城南和城西的所有外围阵地,将兵力抽调到了城内来对付咄咄逼人的快速反应师和第四集团军军。随着战争的进行,双方也打出了真火,战争的残酷性也随之升级。
当天下午,一队日军强行抓了一百多名城内的百姓作为肉盾留在了工事内作为肉盾,这个举动也彻底激动了攻城的所有部队。
当韩勇得知了日军的这一举动后,他也下令部队将抓获数十名日军俘虏压到了两军交战的战场上,当着参战日军的面将这些俘虏全部斩首,并扬言如果日本人再敢用华夏的百姓当肉盾,他将会大范围在全城使用化学武器,他宁可让所有的百姓都死在毒气下也不愿意被这些百姓冤死在自己人的枪口下。
“号外号外……韩勇将军再发宣言,倘若日军胆敢再挟持城中百姓为人质,六十七军将不惜在全称释放毒气,宁可让百姓死于毒气之下也不愿意让他们死在日本人的卑鄙阴谋当中!”
“号外号外……六十七军将军终于露出真面目,不惜以毒气相威胁!”
公园一九三九年十一月月二日,重庆一家小报披露了一个消息,按理说这年头小道消息实在太多,小道消息满天飞,加之是一个小报发出来的,应该没人什么理会才是。可事实正好相反,在某些有心人的推动下,这个消息很快便传遍了整个重庆,继而在不到一天的时间里传遍了整个华夏,至于为什么传播得这么快,原因很简单,这个消息实在太劲爆了,我们的韩勇将军竟然对日本人发出了生化武器的威胁。
面对韩勇的威胁,日本人自然不乐意了,向来是只有他们威胁别人的份,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来威胁他了,于是不乐意的日本人便将消息散布了出去,很快便弄得人尽皆知。于是乎一日之间全国哗然。
“砰……”
随着拍桌子的声音在办公室里响起,国人熟悉的国骂也响了起来。
“娘希匹……实在是太胡闹……太胡闹了……我要重重的处分他!”
此时在蒋家官邸的办公室里,委员长站在桌后面吹胡子瞪眼,桌子前站着何应钦、陈诚、陈布雷以及陈立夫等一干政府要员,而在办公桌上一张报纸上正好对着众人,上面黑色粗体字的硕大标题上清晰的写着一行字:韩勇的毒气威胁!
委员长的脾气不好,这是众所周知的,他不仅性情急躁,好发脾气,一不称心,就要骂人打人,一拳一脚,非常熟练,就连他的心腹侍卫长王世和、侍卫官竺培基都是常挨骂挨打的对象。而且委员长把在日本留学时的一个习惯也带回了华夏,那就是长官在打下属时,下属只能挺胸挨着,不准躲避,现在众人看到自家老板又开始发脾气,心里都开始叫苦起来,不知道这次又有谁要倒霉了。
委员长骂了几句后,看到众人都不吭声,他的眼神一扫就看到了低着头的陈诚,眼睛立刻就瞪了起来,板着脸道:“辞修,韩勇是你一手带出来的,现在他犯了这样的错误,你这个九战区的前任司令长官就没什么话要说吗?”
“我……”
陈诚一下就哑了,韩勇是从九战区走出来的,现在还归九战区统领,而他平时也对韩勇很是关照,委员长这么说的话他还真没什么好辩驳的。
“怎么,你不打算说什么吗?”看到陈诚并不说话,委员长冷哼了一声走到他的跟前逼问道。
看到陈诚吃瘪,一旁的陈立夫、陈布雷俩人也不敢为他求情,而何应钦更是在心里暗自高兴还来不及,更别说为他求情了。
就在委员长就要翻脸的时候,一阵轻柔的脚步声传了过来,一个温婉和蔼的声音响起:“达令,你怎么又发脾气了,有话就不能好好说么?”
随着声音的传来,一个窈窕修长的身影从外面走了进来。一看到来人,原本噤若寒蝉的众人纷纷恭敬的对来人打招呼:“夫人好!”
来人正是委员长的夫人,只见她显得落落大方,让人一见便心升敬重。
蒋夫人有着非常高的文化教养。平日里她的头上总是后梳一个小髻,旗袍贴身,大衣适体,穿高跟鞋,在甬道上都是轻步走过,每次碰见别人她总是面带微笑,平易近人,每每不觉得她突然出现,也不觉得有什么骄矜盛气,和她谈话不觉得拘谨。她言谈委婉适度,声音从不放重。她和别人谈话,总是只让对方可以听清楚就是,从不大声,颐指气使。事实上不管是委员长的政敌还是他的敌人都不得不承认蒋夫人是一名非常有魅力的女人。
只见蒋夫人轻轻走了进来用轻微责怪的语气对丈夫道:“达令,你怎么又发脾气了?辞修、敬之两人都是你的左膀右臂,祖燕和彦及更是国家的栋梁,你怎么能随意责骂他们。”
委员长和夫人的感情向来很好,看到夫人有责怪之意,他轻哼了一声说道:“夫人,你不知道,他们做的那些事太让我生气了。第九战区出了那么大的事,他陈辞修难辞其咎,我不骂他骂谁?”
蒋夫人好奇的问道:“第九战区到底出什么事了?”
“你自己看吧!”说完,委员长将桌上的报纸随手递了过去。
蒋夫人接过报纸一看不禁捂嘴轻笑起来:“这个韩勇还是这么会惹祸,竟然威胁起了日本人。”
“夫人啊,你还笑!”看到自家夫人不但不生气反而发笑,蒋委员长不禁不满的说道:“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他这个声明让政府很是被动,现在许多报纸都在骂我们,说我们是一群不知体恤民众的屠夫,竟然对自己的民众下毒手。”
看到丈夫这么生气的模样,蒋夫人也正色道:“主在《旧约全书》里便教导我们:要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以手还手,以脚还脚。日本人既然用我们的百姓做肉盾,威胁我们的攻城部队,试问你如果处在韩勇的位置上又该作何选择?难道真的要放弃攻城吗?如果这次我们退缩了,岂不是让日本人得意忘形,所以我认为韩勇的做法是正确的,对日本人必须要用强硬的手段反击,否则他们就会越来越得寸进尺,难道这些年的教训你都忘了吗?”
听到自家夫人这么劝说,委员长原本阴沉的脸色也缓和下来,轻哼道:“你说这些我又何尝不明白,只是让我生气的是这些报纸的态度竟然是一面倒的谴责政府谴责韩勇,好像韩勇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一样,竟然站在日本人的立场说话,一个劲的指责政府指责韩勇,真是太不像话了。”
蒋夫人轻笑道:“达令,那些文人你还不知道吗?几千年来他们一直都是这个秉性,自以为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指点江山的时候一个个都激昂慷慨,一个个都是萧何、张良、刘伯温在世,可真让他们做点事情的时候他们都傻眼了,你为这些人生气岂不是太不值得了吗?”
听到这里,陈立夫也上前一步道:“委员长,夫人说得对,这些报纸如此一口同时的指责政府和韩勇,未尝没有日本人在后面做推手的原因,我们绝不能上了他们的当。一定要先稳住自己的阵脚,现在问题的关键是,韩勇和余汉谋的部队已经攻进了羊城,并占领了整个城北地区,所以日本人慌了,这才使出了这一招想要让我们自乱阵脚,我们绝不能上他们的当啊。”
“是啊委员长!”陈布雷也劝道:“不管怎么说,现在的事实就是我们就要收复羊城了,我们不嘉奖在前线浴血奋战的将士也就罢了,怎能在后面斥责那些有功将士呢,这不是让将士们心寒吗?”
“嗯!”委员长这时候也冷静下来了,以他的聪明智慧自然不难想到这后面的推手,他想了想后便对陈诚道:“辞修,你马上以军政部的名义下一份命令,对正在攻城的第四集团军和六十七军快速反应师进行嘉奖,彦及你回去后马上让宣传部运转起来,在中央日报上发布嘉奖令,对这些歪理邪说进行强烈的批评和谴责!”
“是……”
在某些时期,政府的反击力度也是非常快的,第二天中央日报就刊登了陈布雷亲自撰写的一片文章,他在文章里指出,日本人在战事处于劣势的情况下将交战区的百姓抓起来充当人质和肉盾,这本身就是一种违背了国际准则和道德底线的行为,而韩勇将军之所以发表那种声明则是对这种卑劣行为的反击,任何人都不能说他做错了。所以国民政府不但不会处罚他,正相反,对于这名正在为国奋战的将军政府将给予嘉奖。
中央日报的这份声明一出,也算是给了正在拼命朝韩勇身上泼脏水的人一记当头棒喝,不管他们愿不愿意,现在政府的态度已经出来了,如果他们还继续拿韩勇说事那就是跟中央过不去了。虽然民国时期的报纸风气比起后世要自由许多,但在这种大是大非的事情上还是没有人敢乱说,这件事很快就平息了下来。
只是华夏这边平息了,但日本那边却开始炸了锅。很快,冈村宁次甚至华北派遣军司令多田骏都收到了大本营的问责电报,责令他们立即对这件事做出解释。
面对大本营措辞严厉的电报,多田骏和石原莞尔也有些坐不住了,连夜乘坐飞机来到了武汉。
十一月三日下午十五时
十一月的武汉天气依旧有些冷意,一架由陆军“100”式运输机改装的客机降落在了位于汉口的蓝天机场,两名身着呢子军服的军官下了飞机,早在等候在机场的冈村宁次率领一众军官迎了上去。
毕竟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