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州之行莫拉能千里迢迢,必然是察觉出了什么,她俩又在南州相遇,莫拉不是笨蛋千金,相反她极其聪明,又十分有心计,怎会不怀疑她和江年宴私底下的关系?
可莫拉隐忍不提,又设计季姿进江家的门,虞念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莫拉为了两个家族能联姻,什么事都可以睁只眼闭只眼。
虞念只是不理解,莫拉找她说这番话干什么?
莫拉闻言竟是笑了,她也没遮遮掩掩,看着虞念,“是,我知道。”
“所以,你该是来警告我的?”虞念问。
“警告你什么?离开江年宴?离开中势?或者提醒你现在江年宴是你小叔,你要收敛?”莫拉问了一连串的问题,她摇摇头,“不是的,我来找你,只是想跟你聊聊天,就这么简单。”
虞念迟疑地看着她。
莫拉微笑,“你看,这就是人心。因为你觉得自己做了亏心事,因为你觉得你跟我的未婚夫有染,所以你看见我总会不自在。”
这句话说得的确让虞念感觉到了不舒服。
“那我问你,是你主动勾引他的?”莫拉似笑非笑地问。
虞念脱口,“我没勾引过他。”
莫拉笑,“我当然相信,而且我相信如果你俩之间有关系,那你一定是被动方。江年宴那个人,看上去云淡风轻远离俗尘,骨子里却藏着强势和掠夺,本性如此,掩是掩不住的。”
“我不明白。”虞念说,
不明白莫拉明知道这些事还这么淡定。
莫拉轻笑,“因为我跟江年宴已经没有关系了。”
“啊?”
“跟你面临的问题一样,我和他想要彻底断了关系还需要通报两个家族,但是……”莫拉思量少许,继续说,“我的情况会比你的更复杂。”
“你要……解除跟他的联姻关系?”虞念惊愕。
莫拉说,“确切说是我和他,这是我们达成的共识。”
“为什么?”
莫拉抿唇浅笑的,“我想,很快你就知道了。”
虞念闻言这话也就不追着问了,虽然她很好奇,莫拉家族实力雄厚,与江家旗鼓相当,一旦联姻就是强强联合,怎么说断就能断呢?
良久后虞念说,“恐怕这虽然是你们的共识,但家族未必能同意。”
莫拉思量,“或许也没那么困难。”
高深莫测的。
末了虞念问,“你跟我说这些的目的是什么?你不会以为你这么做是在让贤吧?”
“我说了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很想交你这个朋友,不希望咱俩的关系被外界的事打扰。”莫拉由衷地说,“就只是这样,真的。”
虞念不是不相信她,只是觉得这件事很,诡异。
正餐开始后虞念喝了几杯酒。
因为江老太的身体缘故,所以她没跟到最后,来宴请席上简单用些餐,又代表江家长辈敬了诸位嘉宾的酒后就回了老宅。
没了江老太挡着,虞念就难免会被敬酒。
虞倦洲也没能幸免于难,就连江欣都喝多了,虞倦洲被几个龙头拉着脱不开身,虞念只能自己照顾自己。
不见江年宴。
开席的时候她见着他了,许是也喝了酒不知去哪躲醉。
虞念又想起那个休息室,想着尽快离开宴席,去休息室躲躲。
刚出宴席大厅,就见一管家打扮的人走上前,“虞小姐。”
虞念一眼认出这管家,是这家酒店的,服务楼上套房的。
“你……”
“这是楼上的房卡。”管家将精致的信封递给虞念,“您喝了酒,还是上楼好好休息吧。”
“不用——”
“这是宴少交代的。”管家轻声打断虞念的话。
江年宴?
虞念下意识环顾四周。
“宴少不在这。”管家微微一笑。
不在这?
回公司了?
不能吧,今天他没安排任何行程。
“宴少人呢?”
管家表示不清楚。
“只是让我把房卡交到虞小姐手里。”
虞念也是头晕沉沉的迫切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休息,休息室虽说最近,可宴会厅的人谁都能进休息室,一样被打扰。
想了想接过房卡,还是决定上楼。
酒店隔音相当好,进了电梯就杜绝了大多数声音。等到了套房这层,安静得就像是天地万物都不存在了似的。
走廊尽头就是江年宴常年包的套房。
曾几何时虞念一次次走在这条走廊上,盯着尽头的房门心口阵阵发颤,所有的不甘和恐惧等等情感支配着她,让她每往前走一步都是艰难。
虽说她已经有好一阵子没来这个套房了。
可过往的记忆又是死灰复燃,时刻充塞着她的大脑,提醒着她曾经的不堪。
曾经的不堪吗?
虞念苦笑,现在的她也没好到哪去吧。
进了房间,虞念隐约闻到了酒气。
想着自己的几杯酒下肚,没想到酒味这么大呢?
可这一路走来也没闻到太多酒味。
虞念想起之前经常被江年宴叫到这个套房时,为了方便,套房里放了几身她的换洗衣物。
她想了想走进更衣间,查看之前心里七上八下的,说不准自己的衣物早被清理了吧?
不想还在。
整齐的或挂或叠,很整齐的放置。
再看首饰区也有几枚耳钉规整地放在首饰盒里,是她之前换下来的。
虞念也不知怎么了。
这里明明是她最厌烦和恐惧的地方,此时此刻却叫她感到放松和安全。
身后有低笑声,沉沉的。
吓了虞念一跳,陡然转头。
愕然,“你怎么在这?”
竟是江年宴。
他慵懒地斜靠在门边,领带已经解了,身上衬衫的扣子解开了三颗,隐约露出结实的胸肌,相比在宴会上的禁欲正经,眼下就显得性感蛊惑。
“回房里醒醒酒。”江年宴的声线低低的,异常勾人。
虞念一下明白,原来房间里似有似无的酒气是他身上的。
没由来的危险感悄然来临。
她脑筋转得快,“我记得有对耳钉落这了,所以想着上来看看,没找到,那我下楼了。”
“不打算换衣服?”江年宴微微偏头看她。
虞念摇头,“衣柜里的衣服太休闲了,不适合换。”
而且她要是穿着换好的衣服下楼,让别人看见了怎么想。
江年宴嗤笑,“这种场合不一定要穿的多正式。”
虞念嗯了一声,“但是我真没打算换衣服,我……还是下去吧,不打扰你休息。”
话毕想走。
经过江年宴身边的时候虞念在心里默默祈祷,放她走、放她走……
手腕被男人一把扣住。
顺势一带,她一个身心不稳撞进男人怀里。
虞念呼吸一窒。
江年宴扣住她的细腰,薄唇贴着她的脸颊游曳,“是我叫你上来的,我能放你走?”
“宴少……”虞念近乎哀求,“你别这样,楼下他们还在,今天还是……”
“那些人在不在的跟我有什么关系?”江年宴伸手,修长的手指轻轻撩开她的长发,露出修长的天鹅颈。
他眼里黑暗痴迷,细细摩挲着她的肌肤,“认了亲又怎样?虞念你别忘了,是你跟我有契约在先,凡事都有先来后到。”
“你疯了吗?毕竟这场认亲席还没散,楼下那么多江家长辈还在!”虞念挣脱不开,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江年宴一把将她拉近,眼底藏着幽深,蕴着危险。“的确,今天一整天你可没少喊我小叔,想提醒我什么,嗯?”
虞念张嘴,“我、我没……”
其实是心有一点奢望的,她想着是不是可以让江年宴收敛些,至少今天会收敛些。
不想,他连今天都不放过。
或者……
虞念盯着他眼里的阴沉,心口突突直跳。
或者恰恰就是因为今天是认亲,所以他才变本加厉?
江年宴的手指覆她脸上,“我曾经跟你说过,我不在乎你在我身下口口声声喊我小叔。”
他凑近她,微微眯眼,“别说是名义上的,就算你是我亲侄女,只要我想,你都是我的。”
畜生。
虞念在心头这么骂。
“脱了。”江年宴轻笑。
虞念一激灵,“今天不要……求你。”
“担心什么?”江年宴看穿她的心思,“因为虞倦洲在楼下?”
虞念的嘴唇微微发颤。
江年宴讥笑,“既然喊我一声小叔,那就乖乖听话。”他修长的手指挑开她的一颗扣子,“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脱。”
虞念欲哭无泪。
她能感觉到江年宴的不悦。
像是在压着一团火,在酒精的刺激下就烈烈而生。
而他,将这团火要发泄在她身上。
她抖着手指,想先解开项链。
却被江年宴拦下了,“项链戴着。”
衣服尽数脱下,就在他毫不遮拦的注视下。
只身就戴着那条项链。
哪怕是在暗光浮动的房间里,项链上的宝石都熠熠生辉。
“喜欢吗?”江年宴修长的手指轻轻挑了她颈间项链,似笑非笑的。
虞念收敛着急促的呼吸,“太贵重了。”
“贵重吗?你敬我一杯茶,喊我一声小叔,这点礼不算贵重。”他缓步绕到她的身后,将她推到了镜子前。
她浑身上下就一条项链,身后的男人衣衫尚且整齐,衬得她狼狈不堪。
他就轻轻将她扣在怀里,欣赏着镜子里的女人。
又纯又媚。
男人的眸光渐渐变得深沉。
“宴少……”虞念觉得很难堪,身体微微发抖,“今晚求你不要……”
江年宴微微偏头,笑,“怎么不叫我小叔了?”
他目光又落在镜子里的女人脸上,命令,“叫。”
虞念抖着唇,很艰难地唤了他,“小叔。”
江年宴眼底更沉了,眉间似燃燃烈火,不悦明显蔓延唇角。他一把将她推到窗子前,强迫她看着脚底下的繁华世界。
足有六米多高的通体落地窗,虞念置身其中犹若蝼蚁。
“不要!”她拼命挣扎,抗拒。
但江年宴的手劲很大,将她整个人按在窗子上令她挣脱不开。
他贴上她,粗葛的呼吸扫落她耳畔,“爽吧?楼下宾客们都在,你却在楼上套房里跟小叔偷情,嗯?”
虞念红了眼眶。
虽然高空如斯,楼下的人看不到上面的情况,可她还是感受到了极大的屈辱。
玻璃窗上倒影出她苍白的脸。
还有身后男人阴沉冷冽的眼。
渐渐的,房间里氤氲旖旎一片,模糊了她的视线。
江家认亲会之后,日子似乎恢复了平静。
虞念一如既往地去中势上班,虞倦洲一如既往地为虞家四处奔波。像是什么都没改变,可冥冥之中又有什么变化了。
主动找虞倦洲谈合作的肉眼可见增多,虞倦洲变得很忙,比从前还忙,有时候就连虞念找他都找不到,一打电话不是在开会就是在应酬。
虞念问过乔敏,你俩有没有谈过啊,那晚的事?
乔敏洒脱的,“谈过啊,以前怎么相处现在还怎么相处,没必要吧,现代男女灯红酒绿的,那种事也没必要看得很重。”
虞念自然了解乔敏,她看着什么都不在乎,实际上什么都在乎。
这段时间倒是便宜了那个叫乔深的,三天两头约乔敏,动机显而易见。虞念问乔敏,“你对乔深什么感觉?”
乔敏对乔深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她想了半天说,“他温文尔雅,不惹人讨厌吧,就是相处起来还算愉快。”
虞念又问她,“你真觉得你跟阿洲没戏?”
乔敏沉默了许久,说,“有些感情不是我积极主动就能有结果的。”
虞念看着干着急,主要是,她见不到虞倦洲。
她这边的工作也是密集。
自打她厚着脸皮在大项目组蹭会后,杨励虽说对她还是有偏见,但没有刻意针对她了,再加上之后几次她参会时提出了几条中肯意见,使得整个项目组的人对她刮目相看。
工作量就多了不少,但与此同时她了解项目的情况也越来越深。
平时还要跟着江年宴进进出出。
只是自从认亲会那晚她被他强行留在套房后,之后的数天里虞念都以各种工作借口尽量避开与他的单独相处。
直到这天快下班的时候江年宴以工作为由叫她来了办公室,却将她压在了休息室的门上。
他抵着她,笑得不阴不阳的——
“虞念,你胆子越来越大了,都不把我放眼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