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念知道瞒不过白黎,在她刚刚看自己的那个眼神之后。
或许在王总被人无声无息收拾了后,白黎就知道了。
虞念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好半天只能轻声说,“我跟江总……跟你们的性质不一样。”
一个再如何钢铁直男,一个再如何迟钝,最起码是处在正常的恋爱节奏里。
她和江年宴呢?
人前她叫他江总、叫他宴少,也叫他小叔,人后呢?她不得不爬上他的床,一次次肆意纵情。她不是他的女朋友,也不是他的未婚妻,说好听点是见不得光的情人,说不好听的就是他花钱买来的暖床的。
白黎是个聪明人,没对着这件事刨根问底。
她轻轻拉住虞念的手,说,“你的很多事我虽然不知道,但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也知道你是怎样的人。虞念,你跟我想象中的很不一样,跟我见到过的那些被宠坏了的千金大小姐也不一样。可你看着坚强,实际上很脆弱。”
虞念抬眼看她,微微笑了笑,“我这么明显的吗?”
“我跟你的生长环境不同,但有些情感是共通的,虞家现在处境艰难,你进到中势,其实也不过是想为虞家的以后铺些路。之前我对你有偏见,可我现在挺佩服你的。至于我和杨励的事,我很感谢你。”
她攥了攥虞念的手,“总之呢,需要我帮忙的时候你尽管开口,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平时是刀子嘴豆腐心的。”
“好。”虞念感动。
晃眼就到年根了。
越到年底公司就越忙,虞念也是盯项目盯得紧,因为白黎手头上的工作不少都分到她手里了,对此杨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阵子他的重心都不在工作上。
虞念那天无意当中瞧见他在选戒指,被撞见后还显得挺不好意思,清清嗓子警告虞念,“不准告诉白黎。”
虞念故作惊讶,“不告诉她?你是脚踏两只船?”
杨励一听这话竟急了,脸红脖子粗的,“胡说!”
逗得虞念挺想笑,但忍住了,“行,惊喜保留,等待你这位英雄出场。”
心里却是羡慕,也为白黎真心感到高兴,白黎也算是没看走眼。
她也笑自己,明明接触白黎的时候是奔着私心去的,现在的私心竟是成了希望白黎能幸福。
杨励这么睁只眼闭只眼的,大项目组的其他两个部门就有意见了,一些个不好听的话也时不时地钻出来了——
“她又不是项目组的,真以为自己是个特助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人家是特助那么简单吗?没听她喊江总一声小叔?杨励那么有原则的人不都得给她开绿灯?”
“有关系有背景就是好啊。”
“这叫会投胎,就算是落魄千金吧那也是出身大户,可谓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面对这些风言风语的虞念全当耳旁风,还好他们只说到了这一层,没说更难听的。
这期间司霆远给她打了电话,叙旧的同时也谈了工作上的事。这段时间司霆远没在北市,打算过两天就来北市,希望能有机会约她共度晚餐。
晚餐就免了,尤其是在这个时候。
虽说招标的合作对象还没最后敲定是司家,但从江年宴频频召集杨励开会就是八九不离十了。虞念没参与他们的讨论之中,因为项目组这边人手不够。
所以虞念婉拒了司霆远的邀请。
招标期间,私下见面太过敏感。更重要的是司霆远这个人打从一开始她就觉得难以琢磨,从商之人,又是能坐到头椅的人,心思自然深如海。
她不愿主动去招惹司霆远,更不想去研究这个人。
司霆远也明白她婉拒的原因,笑了笑没勉强,反倒是提到了一件事——
“在南州的项目上司家跟中势势均力敌,一旦确定了竞争关系的确两边都不讨好。之前湛家也参与了一脚,可湛家的那份生生被江年宴给吞了,这件事你知道吗?”
虞念听到这番话别提多震惊了。
湛家也染指了南州?
这件事她丝毫都不知情。
想起过往江年宴对湛家的态度,想来不告诉她这些事也是合乎常理。
江年宴去外地出差,跟他一同去的除了市场部的负责人外就是杨励。照理说作为总裁特助,虞念是要随行,可疗养院那边传来消息,说宋岚这两天不是很舒服,江年宴便没让她跟着。
虞念疗养院和公司两头跑,江年宴留了老刘在北市,随时听候虞念调遣。虞念知道老刘在江年宴身边向来是形影不离,这次留在北市一时间让她无所适从。
江年宴说,“有老刘看着,我放心。”
虞念心头刚泛悸动,又听江年宴不疾不徐补了句,“否则你给我戴了绿帽子我都不知道。”
说这番话的时候江年宴刚跟她翻云覆雨完,还没从她体内退出来。将她扣在怀里,薄唇意犹未尽地在她瓷白的肌肤上游走。
虞念像是条被人脱了鱼骨的鱼,似水般瘫在他怀里,已经没了力气避开他事后的热情。可听了这句话后别提多诧异了,转头看他。
“小心驶得万年船,不好吗?”江年宴半真半假地说。
虞念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扭开的脸却被江年宴扳过来,他低笑着问,“会不会喜欢上别人,嗯?”
虞念一惊,浑身都紧了一下。
刺激得江年宴闷哼一声,大手轻拍了她的腰肢,哄劝,“放松,别这么紧。”
一句话又说得虞念满脸通红,“你——”
江年宴顺势将她重新压回身下,女人的惊喘声和男人舒服的低叹声同时扬起。他一手扣住她的后脑,额头抵着她的,眼底幽黑,深不见底的。“问你呢。”
虞念明显感觉到他又蠢蠢欲动了,美眸染上轻薄泪雾,无力求饶,“宴少我好累……”
江年宴掐着她的腰,精壮的身体彻底压下,低头吞噬了她的惊喘,然后低低命令她,“回答。”
“不会……”
江年宴热情如火,轻吻她的唇角,低问,“不会什么?”
“不会喜欢别人……”
江年宴满意了,“真乖。”
宋岚并无大碍,只是这两天的胃口不好,医生说她不爱吃饭。
虞念天天往疗养院跑,可每次都碰壁,要么宋岚就是躺在床上睡觉不见人,要么就是在花房里照顾她那盆兰花不搭理人,不管虞念跟她说什么,她都像是没听见似的。
虞念终于崩溃,在目送宋岚回了房间后藏在楼道里哭了。
眼泪就止不住往下掉。
江年宴打来电话的时候她正压着哭声呢,好不容易稳定下来了情绪,对着手机喂了一声。男人的耳朵挺尖,问她,“哭了?”
虞念嘴硬,说了句没有。
江年宴在手机那头低笑,跟她说,“院长跟我说了,岚姨这两天不爱吃饭,大问题倒是没有,你也不用担心。”
虞念嗯了一声。
喉咙还是堵堵的,除了担心宋岚的身体外更多的是委屈,现如今的宋岚是都不想多看她一眼,完全视她为陌生人了。
“江年宴……”她低声道,“你知道是吧?”
“什么?”
“之前你提过我母亲的情况。”虞念觉得自己像是钻进了死胡同,心底那股子燥闷挥之不去,“到底是怎么了?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了?”
手机那头沉默。
许久后他说,“你现在不适合待在疗养院,回车上让老刘带你回去。”
虞念几番在控制情绪,可开口的时候嗓音还是哽咽,“我不想……”
他始终没说。
江年宴在那头似叹气,“放心吧,我已经叮嘱过院长,岚姨不会有事。”
虞念整个人蹲下来缩在墙角,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这两年其实一直就是这么过来的,今天她就格外脆弱。
“还有件事,今年除夕夜来江家过。”
虞念眼眸一震,颤音,“啊?”
“是老太太的意思,邀请你和虞倦洲一起。”江年宴淡淡地说。
“我在疗养院——”
“你每年除夕都在疗养院守着,最后岚姨不是也没见你?”江年宴打断她的话,“先对自己好,自己过舒坦了才有心情照顾别人,明白吗?”
又说,“老太太刚认了你,按老辈规矩这个除夕你需要在江家过。”
虞念不是不想陪江老太过,搁平常她就二话不说去了,但除夕夜江家其他人都去,那一家子人想想还是让人紧张。
她忍不住问了句,“那你……除夕会回江家吧?”
他在手机那头笑了,“你希望我回去吗?”
虞念抿抿唇,良久后说,“希望,又不希望。”
怕他,可同时又挺打怵面对除了江老太的其他江家人的。
江年宴在手机那头被逗笑。
最后他也没说除夕之夜到底回不回江家,但根据虞念对江家的了解,除夕之夜但凡江家子女都是要回老宅过的。
但除夕还没到呢,一件大八卦就爆出来了。
直接冲上热搜。
有人爆料莫拉小姐现身香港街头,名车傍身疯狂购物,并下榻某知名酒店,而跟她同进同出的人并非是京城太子爷,而是太子爷的堂兄江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