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劲嗅了嗅,那味道又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熏香的浓郁,手中的枪掉转了个方向,子弹擦着陆进的颈侧冲出去,击碎了一个看起来极名贵的花瓶。
陆进瘫坐在地上剧烈喘息,为自己的死里逃生。
“啊呀,不要意思,一时手滑。”
阮镇把玩着枪,毫无诚意地解释。“九爷……会怪我吗?”
阮镇料定他不会。津九嘴上回护,可陆进差点中枪,暗中的人一动不动,稳得很。
“阮先生说笑了,津某当然不会。”
意料之中的回答,阮镇嗤笑出声,兴致缺缺地丢了枪,抬脚迈出去。
陆进说到底,也不过就是一玩意儿,津九根本不放在心上。
“阮先生。”
“何事?”
津九的声音听起来没什么起伏,文绉绉地邀请,“津某想请阮先生跟阿息弟弟吃顿便饭,不知阮先生赏不赏脸?”
他倒是自信,阿息弟弟也叫得出口,阮镇探究地盯着津九的影子看了会儿,还是不动如山。
“当然,九爷的要求……不敢不应。”阮镇说得嘲讽,津九却不动怒,只是吩咐手下处理现场。
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事,很快就送客了。“那,稍后见,津某失陪。”
阮镇转身,跟着引路人往外走,津九的文绉绉和客套让他烦躁,阮镇还是想不通,既然津九不在意陆进,他费那么大劲折腾阮息干嘛。
津九安排的晚餐很丰盛,每一道菜都让人食欲大动,可这不包括阮镇。
阮镇被绕糊涂了,身边给他夹菜的青年是自己弟弟没错,高鼻长眉丹凤眼,红痣艳丽。
对面坐的那个高高瘦瘦的人,中间还是隔着屏风,看不清身形,影影绰绰地,他的声音依旧很好听,跟刚刚一样,“阮先生,看津某做什么?”
阮镇夹了口饭,嚼巴嚼巴吞了,没什么情绪地回:“九爷秀色可餐。”
果然不等津九回答,阮息按耐不住了。
他脸上的淡薄被击碎,眼神沉沉的看不出情绪来,握着筷子的手骨节分明,但筷子滑落了。
阮镇替阮息捡起掉落的筷子,换了一双新的塞到他手里,问:“阿息?”
阮息低着头,阮镇看不清他的表情,再问,“阿息怎么了?”
“没事哥哥,快吃吧,我想回家了。”
阮息表现出的嫉妒让阮镇的猜测落空,倘若阮息就是津九,他们不能同时出现在自己面前,阮息没必要嫉妒自己。
不对,假如之前屏风后面那个是阮息,跟他告别后,阮息有足够的时间变回弟弟来赴宴,而对面那个津九,就是假的!
那么阮息的嫉妒就可以说得通了,被替身窃取了属于他的赞美,而这赞美还来自自己,阮息会失态是正常的。
阮镇想证实自己的猜想,他起身,走到津九身边,屏风后面的津九果然戴着面具,那面具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了个嘴巴出来,他扣住了津九的手腕,津九冷冷地看着他,似乎恼怒于他的放肆。
阮镇低低地笑了一声,食指指腹抹去津九嘴角的饭粒,打趣,“九爷这么大了,吃饭还漏嘴巴?”
津九盯着他的眼睛,出了神,阮镇的指缝不经意间擦过津九的耳廓,红得发烫。
“哥哥!”阮息倏地站了起来,他强压怒气,可看上去脸色实在不好,“哥哥,我们回家吧。”
阮镇低头在津九的发间嗅了嗅,浓重的瑞龙脑香味,是上午那间屋子里熏的香,可惜没有另一种他熟悉入骨的味道。
“阿息想回家了?”
阮息看起来可怜极了,直挺挺地站在一大桌子菜面前,固执地看着阮镇,“哥哥,我不舒服,我们回家吧……”
他甚至语气里都带上了哀求,阮镇叹了口气,向他走去,只是猜测而已,凭着一种味道作出判断,是不理智的。阮镇说服了自己,不再试探阮息,“哪里不舒服?”
阮息抓着阮镇的手按在自己的腹部上方,“胃,是胃疼。”
阮镇替他揉了揉,津九冷哼了一声,“二爷这是不给津某面子吗?”
阮镇揽过阮息,语气还算好,“对不住了九爷,我这弟弟娇气,今晚怕是不能继续吃下去了。”
津九轻轻放下了手里端着的饭碗,陶瓷碗磕在桌面上的声音很清脆,管家往他们的方向走了一步。
第16章弟弟太爱了怎么办(6)
管家头发花白,佝偻着身子,移动的步伐却极快,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阮镇跟前,阮镇知道管家腰间鼓鼓攘攘的是枪。
阮镇上前一步,正好挡在阮息的面前,左手已经摸到了裤兜里枪的轮廓,开玩笑般道:“九爷这是要干嘛?”
“不给我阮镇面子?”
津九服软了,尽管阮镇不知道津九为什么服软,当时的场景对津九极为有利,津九却什么都没做,阮镇带着阮息离开了这个危机重重的房子。
总感觉,津九就像一个极力在彰显自己存在感的小学生,以给人家添堵来博取关注。
阮镇收到了津九的请帖,一个派对的请帖,津九邀请了道上大多数的大佬去他的别墅烧烤。
阮镇觉得津九不是一点点的脑残,他顺手将请帖递给阮息,吐槽道:“你说津九是不是太闲了?他一个老大不想着搞大帮派天天请人喝茶烧烤,太寂寞了?”
阮息被他郁闷的表情逗笑,问,“哥哥不想去吗?”
“这不是废话,谁想去见津九那张死人脸,不,他没脸,藏头露尾神神叨叨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太丑了。”
阮镇甩了甩头发,刚洗好的卷发滴着水珠,甩得地板上都是水渍,阮息将干毛巾覆在他脑袋上,开始搓揉。
“也许人家很好看呢?”
阮镇咬着棒棒糖打手游,还不忘反驳,“不可能的,好看不到哪里去。”
阮息手里的动作不停,阮镇的头发被他擦得差不多了,他就换了吹风机吹,他像是突然来了谈性,追问道:“哥哥怎么知道的,哥哥又没见过。”
阮镇转头看了他一眼,用看傻子的眼神,阮镇笃定地说,“津九肯定很丑啊,你不觉得他很像阿飘吗?”阮镇发现阮息的表情空白了一瞬间,似乎不相信他自己听到的东西。
“你看,津九跟你差不多高,身材也巨像,”阮镇咬碎棒棒糖将剩下的小棍子扔进垃圾桶,“可是他的脚是飘的,他走路就跟被风推着走一样,一晃一晃的没个重心。”
阮息用手指梳着他的头发,轻轻反驳,“人家那叫弱柳扶风。”
阮镇把嘴里的棒棒糖咬得咔嚓咔嚓响,表情是不以为然的,见鬼的弱柳扶风,病殃殃的,还是阿息姿态好,脚步矫健有力。
“还有啊,我特别不耐烦听津九讲话。”阮镇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干得差不多了,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