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神互相之间看了一会儿，看上去并没有说话，但阿比斯之间，祂们其实是在进行交流。

九神开会效率要比精灵高得多，没过多久，祂们便结束了讨论。魔法之神再次从九位神祇中站出来，面对着乖巧地坐在地上的阿比斯点点头。

“你刚才的话，我们认真考虑过了。”魔法之神对阿比斯说道，“虽然你的论点并非完全严谨，但是也有一定的道理，我们赞同你所说的。现在看来，你自己建立空间的问题，我们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希望你之后不要用这个空间做破坏世界平衡的事情。”

“放心吧，这个地方仅仅是作为我的居所和筹备秘密武器的地方，我对破坏世界平衡可没什么兴趣，那对我半点好处都没有。”阿比斯轻笑一声，坐在地上甩甩手，表达自己的不在意，“你们能听明白我所陈述的问题，就说明我们之间的合作可以愉快地继续进行了。”

“但是，至于你想要免费使用我们的力量的事情，我还是希望你能给一个解释。”魔法之神又补充道。

“这件事也非常简单。”阿比斯从地上站起来，面对着魔法之神，拍拍自己身上的尘土，对祂说道，“我认为，我虽然自己开拓了一片空间，但我现在应该还是算海·特维尔人吧？”

“没错，是这样的。”魔法之神点点头，“如果你能自认为是海·特维尔人，也是一件好事。我们并不希望你脱离这个世界。”

“放心吧，我不会逃走的，如果这个世界要毁灭，那我会选择跟它一同毁灭。与其窝囊地逃走，还不如轰轰烈烈地死掉。”阿比斯双眼看着魔法之神，用认真的目光看着面前这位女神，一改之前的懒散态度，“因此，你们可以一直相信我，只要你们还承认，那我就是海·特维尔人。”

九神都看得到阿比斯的思维，也自然都知道他没有在说漂亮话，他的心里面是真的这样想的。

“既然我是海·特维尔人，那么，你们就应该把神力借给我和我的眷属芙萝拉，对吧？”阿比斯放松下来，耸了耸肩，问道，“我们两个应该没有做什么会上你们黑名单的坏事吧？”

“我们只会断掉背叛者或不信仰我们者的神力供给，其余所有人都有资格成为神术师。”魔法之神给予了肯定的答复。

事实正是如此，实际上海·特维尔的每一个凡人，除开那些根本不信仰九神，或者背叛过这个世界的人会被中断神力的供应以外，都可以成为一名神术师。

而大陆上的神术师那么少的原因有两个:第一，教廷垄断了神术的教学，任何神术师都不能将神术随意传授给别人，祷言是非常拗口的，任何人都不能听一遍就记住——不算阿比斯这种级别的妖孽;

第二，神术师也分等级，低阶神术师使用神术将会付出很大的代价，同时一些高阶神术也根本无法发动。就算一个门外汉有极强的记忆力和模仿能力，能记住祷言，他也会面临用个圣光术就要昏迷几天的情况，这实在是太不值了。

“那么，我觉得我申请使用你们的神力，你们就应该批准啊，我又不用你们的神术做坏事。”阿比斯摊开手，给了这样一个结论。

“我们不会中断你在海·特维尔的神力供给，但赫尔海姆是不归我们管辖的，你在那里无法使用神术和自然魔法，应该不难理解。”魔法之神理所应当地说着。这个逻辑其实也非常好懂，找任何一个人来跟阿比斯谈判，都肯定会这样说。

然而，阿比斯却没有被魔法之神的话给难倒，他摇摇头，说道：“那我们回到你们之前的想法上吧，你们是不是想把自己的神力放在赫尔海姆，用来监视我？”

“……是这样没错。”魔法之神又开始疑惑起阿比斯到底在想什么了。

他刚刚不是才靠着陈述利害关系，成功地劝说九神不要在他的私人空间里面安放神力来监视他了吗？为什么现在又回到那里去了？

“那么，你们依然可以把神力放在我的赫尔海姆。”

“可是这样的话，不就和你刚才费尽心机劝说我们不要把神力放进你的赫尔海姆的想法背道而驰了？”

“非也非也。”阿比斯纠正道，“我的意思是，你们把神力放进来给我用，但是不要用这神力来监视我。”

“这……”

“我想这对你们来说不难。”阿比斯的表情严肃下来，“你们的神力对我来说依然是相当重要的资源，你们也知道，我们现在是合作的关系，如果你们能继续在赫尔海姆保持你们的神力供给，对我来说会有很大的帮助。但我希望你们能够以大局为重，在供给我神力的同时，不要用这份力量来监视我。我的想法就是这样，应该非常好理解。”

这下，九神算是知道阿比斯想干什么了。

阿比斯是希望，九神在将神力延伸到赫尔海姆的同时，自觉地不要监视阿比斯，保持双方的信息差。

这样一来，阿比斯还可以正常地做事、做实验，而九神也不会因为知道了太多的东西而成为那个装着所有鸡蛋的篮子。

“你们能做得到吗？你们作为神明，应该不具有凡人那种偶尔会害死自己的好奇心吧？”阿比斯目光深邃地盯着九神，问道。

九神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秩序与审判之神开了口：“我们能做得到，而且你知道，我们不会撒谎。”

“你的这个提议有一定的道理，我们认为可行。”魔法之神也在短暂的安静之后，对阿比斯宣读了九神的意见。

“这就对了。”阿比斯点点头，“那么我们的交易就此达成？”

魔法之神点点头：“是的，贝拉托尔，你可以回去了。在你下次打开你的空间入口的时候，我们会将神力延伸进去，你只要经常打开入口，我们的神力就会一直补充。而且我们不会监视你，因为我们认为你之前所说的保持信息差非常有必要。”

阿比斯这才开心地对九神挨个行了个礼，然后便被送离神界。

看着阿比斯的身影渐渐淡化，站在队伍里面一直没说话的死亡与杀戮之神在这个时候才出言问道：“希里安达，那么这次的谈判成果，我们什么也没得到，我们只是额外提供给他神力，供他在私人领地里面用而已，这样真的可以吗？”

是的，九神现在也明白，虽然之前讲了那么多，但最后的结局还是，祂们被阿比斯白嫖了。

但魔法之神却并没有反悔的意思，祂扭头看向死亡与杀戮之神，说道：“德雷海姆，我们的目的只是为了不失去一切，所以，这点得失我们就不必在意了，接下来的贝拉托尔会比之前更不可控，但我们只能静观其变，只要他不背叛，我们就不必亲自出手杀死他。今日之事，就到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