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比斯看了看魔法之神，走上前去，伸手抓住了祂握在手中的那个发光的球。

一种温暖的感觉从手上传来，现在的阿比斯是灵体，这自然不是真实的温度，而是一种灵魂被浸润的感觉。

“这是什么？”阿比斯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一次体验。”魔法之神说道，“死寂之主当年在自己已经极度虚弱的情况之下，放弃了引导自己的信徒进行扩张，没有食粮的祂彻底陷入了沉眠。后来，祂被你的师父找到，在融入到你的灵魂中之前，向你的师父寻求帮助，将这个东西交给了我们。”

魔法之神作为一位神明，并不局限于物质，因此，祂也能轻松地将一个“概念”这样拿在手里交给阿比斯。这是阿比斯不可能从凡人手中获得的东西。

“也就是说，这是一次拥有邪神力量的体验？”阿比斯看着魔法之神，说道。

“是的，让你感受一下，当你为死寂之主找回力量之后，会是什么样子。”魔法之神毫不避讳地对阿比斯说道。

现在的九神似乎已经对阿比斯更加信任了，才会将这些秘密，以及这样的东西交给阿比斯。这是双方之间关系的一个很大的进步。

要知道，第一次会面的时候，九神还打算在阿比斯的灵魂上设置一个枷锁，以免他做出对世界不利的事情。而现在，祂们甚至都愿意让阿比斯知道过去的真相，还体验一次成为神的感觉。

“用心去感受这个体验吧。”魔法之神说道，“你现在有资格体验一次作为神的感觉了。”

阿比斯点点头，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手中的光球上。

随着他的注意力凝聚起来，那光球带来的温暖感也逐渐升温，很快，阿比斯就感觉到自己正悬浮在大陆的上空，居高临下地看着那片自己所熟悉的家园。

而他的身体此时已经变成了银白色，这正是死寂之主的样貌。

“这里不是现实的海·特维尔，而是你记忆中的，你可以在这里尽情一试自己的能力。”魔法之神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祂的话，阿比斯依然可以在这个“体验”之中听到，“过一会儿，这个体验会自动结束，到时候你就可以回到神界了。”

“好。”阿比斯简短地回答了一句。

现在的他已经开始懒得说话了，这似乎是死寂之主给他带来的一种特性，死寂之主不管做什么都会有一种倦怠感，这也不负他的称号，不管什么时候都死气沉沉的。

“当然，现在的你是在已经成功降临到凡人世界的情况之下的。”魔法之神又补充了一句，“是你力量激活的最终形态，而非在你激活了死寂之主的力量之后就会变成这个样子。你应该知道，邪神想要降临到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世界是很难的。”

“明白。”

阿比斯一边回应着，一边朝下方飞了过去。

他的第一个目的地是暗影沦陷地，那里有死寂之主的信徒们，还有亡灵议会的死灵术士们，阿比斯觉得这里才应该是自己的第一站。

变成邪神的感受很奇妙，首先岁月似乎对他而言失去了意义。阿比斯能感觉到，自己是永恒的，只要世界还在，他就能永远地保持这份力量。

一切的东西在他眼里都变得渺小。曾经要忌惮三分的妄想之主，如今和一个普通对手没有什么两样，而曾经让他还要动动脑的亡灵议会，现在则如同蝼蚁一般，变得无足轻重。

他的感官被无限地拓展了，只要他将注意力集中上去，就可以感受到整个海·特维尔现在正在发生的事情，乃至于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里，树叶腐烂产生的一个化学反应都能被他尽收眼底。阿比斯终于知道，九神是以一个什么样的视角观察他在大陆的行动了。

和预想的有些偏差，成为神之后阿比斯并未有力量满溢的感觉，神的力量现在就蕴含在他的身体中，这一切都是那么自然，没有任何的不适感。这或许就是阿比斯从出生起，灵魂就已经跟死寂之主融合所带来的优势——他和死寂之主神力的兼容性已经达到了百分之一百。

须臾之间，阿比斯就已经到达了暗影沦陷地。

他降落的地方，正处于一群暗影恶魔之间，这群暗影恶魔本来还在休息，见到阿比斯，竟然全都跪下了——不管它们长着什么样的腿，都用最接近于跪拜的姿势，老老实实地俯卧着。

阿比斯站在这群看上去很恐怖，但现在显得人畜无害的怪物中间，只是心念一动，就让它们像受过专业训练的马戏团动物一样，规规矩矩地散开，围成一个圈。

“这就是死寂之主的信徒吗……”

阿比斯看了它们一会，又对着它们轻轻地一挥手。

如果有其他人在旁边，一定会对现在的景象感到震惊：暗影恶魔们身上的黑泥迅速剥落，露出一些动物的身躯，而剥落到地上的黑泥，则是逐渐地凝聚出一个又一个人形的身躯。

这里有之前阿比斯在死寂世界里面见过的那种青色矮人，也有长成其他样子的：有翅膀的人，身上毛茸茸的兽人，和海·特维尔人相貌相差无几的人。这些人显然来自于不同的世界，在去到死寂世界之前，死寂之主一定游历——或者说毁灭过好几个世界。

“慈悲的主，我向您朝拜。”那些恢复了原本容貌的人以统一的姿势向阿比斯单膝跪下，来自不同世界的他们此时说着同样的语言，不管长什么样，脸上都有同样虔诚肃穆的神情。

阿比斯不太喜欢这种感觉，或许死寂之主也不喜欢。

只是，这种特性是神所特有的，凡人就是会对神顶礼膜拜。

阿比斯想说点什么，他不想让那些信徒跪拜自己，也不希望任何人臣服，但他什么都说不出来。在很长时间的一段沉默之后，他最终只是再次对着信徒们摆摆手，信徒们就自动散开了。

接下来……还是找几个亡灵议会的死灵术士，试试神力对他们的效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