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野犬与狮子（二十五）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驾驶员瞪大了眼瞳，前方海面上出现的黑影整体呈现深色的轮廓，那确实是一条超大型的虎鲨，此刻却像是人类那样半身仰立着。它的腹腔处却是耀目的红色，像是一团火在里面熊熊燃烧。

那样嘹亮似人的吼叫也是它发出的，驾驶员根本不清楚这种生物的发声原理，但可以确定的是此刻它很愤怒，或许是之前的攻击被它视为了一种挑衅行为，它正在准备反击！

“跑！跑！跑！”

他对着通信机大吼，提醒着身后的同伴，尽管不明白这头虎鲨的反击手段，但预感告诉他绝对很危险，这样的距离下攻击手段只可能是炮弹！

虎鲨张大了自己的巨口，森森白牙在灯光下反射光芒，难以想象如此巨大的捕食者平日里是靠捕食什么为生的，或许是同样体型的蓝鲸也说不定。

它胸腔里的红色光芒越来越盛，愿望如同一轮日轮，驾驶员终于明白了虎鲨的攻击方式，就像那些怪兽电影里所演的那样，这种超越常理认知的生物往往拥有不亚于人类最先进科技的力量！

终于，当腹腔里红色的光芒达到鼎盛时，它张开了巨口，一道灼热的火焰从它的口中被喷射而出，像是一门巨炮发射！

虎鲨一号的驾驶员及时地躲避了这次攻击，却吓出了一身冷汗，而他身后的两架战机驾驶员并没有他那样的直觉和好运，在火焰席卷之下顷刻化作烟花绽放！

可他的好运也只能保住他这一次，战斗机拉直了上升，令驾驶员能够看到更宽广的水面，可却也令他的心一点点凉了下去。

在那头虎鲨背后是更多伟大的生物，密密麻麻几乎遍布整片海域，而每一只生物的胸腔里都燃烧着一团火焰……

连续的爆响，无数的光柱同时发射，将整片海域染成红色，红海成了名副其实的红色海洋，火焰在上空咆哮着织成一片，良久后，万千河水倒流！

神的军队，结成千军万马奔腾而来！

可它们的威风也并没有持续太久，随着一支蓝色长枪从天而降，并洞穿了最前方那只虎鲨的身体之后，更多的蓝色火雨穿透而来，像是一片光雨洒落！

战争开始了，这样的攻击方式显然并不是人类武器能做到的，它们切实地对神的军队造成了杀伤，与此同时远方海岸之上传来低低的吟唱，水流被卷起，在虎鲨群之前形成一道直立的屏障！

灵族——几乎所有的欧洲灵族都奔赴到了战场之上，英灵殿十二分殿的女武神和四元素全部到位，奥林匹斯的众神们执掌起了天地间的元素，就连那些平日里名不见经传的野灵们也团结在了一起！

真是难得，平日里互相敌对的势力们此刻却背靠背站在一起，放下了偏见的他们甚至还会友好的问候和握手。

而促成这一切的“将领”站在一架黑色的直升机上，冷眼看着下方神集结而起的军队，狂风吹得他一头黑发乱摆。

这就是他与神的战争，万军之战，历史上从未有人如此挑战过神的权威，而今夜就是书写历史的时刻！

龚衍缓缓睁开双眼，引擎剧烈的轰鸣声将他从沉睡中吵醒，他拍了拍疼痛的脑袋，嘶嘶地抽着冷气。

“你醒了？我的朋友。”卡希尔的声音传来：“别动，你失血过多，我正在为你输血。”

“我这是在……”他突然愣住了，入目是一片荒凉的山脉，群山在脚下如同沉睡的巨龙绵延开来，纵横交错，今夜云层很薄，却没有月光，反而感到一丝丝的冰冷气息在空气中凝结。

他正在一辆飞行中的直升机上，卡希尔就坐在他旁边，手中吊着一根没有点燃的雪茄。

“这里是……”

“南西伯利亚的上空，我们正在往格陵兰飞。”卡希尔回答道：“今夜那里会有一场神与灵的战争。”

“吕林呢？”龚衍从旁边冰桶里取出一支香槟，拔出瓶塞来对嘴吹，他全身都痛，右手臂还吊着针，**着的上半身缠满绷带，而酒精可以减少他感受到的痛楚。

“他当然在最前线了。”卡希尔缓缓说：“这可是他一手主导的战争，欧洲灵族因为这样一个外来人而团结一致，放眼这个世界，也只有吕林能做到这一切了。”

“不过话说，你跟他的战斗也真是令人惊叹啊。”卡希尔称赞道：“老实说我从未见过王与王的战斗，着实是精彩至极。”

“你一直在装睡？”龚衍挑眉。

“没办法，我可不像你们，天生拥有变态级别的灵纹，我一个普通人在那种情况下能做什么？只能装死咯？好在吕林那个家伙还算有点良心，没有干脆了断的一刀捅死我，当然，也没能一刀捅死你。”卡希尔耸肩。

“可我终究还是输了，我没能阻止他。”龚衍轻轻地叹了口气。

“不，现在放弃还太早了。”卡希尔拍拍他的肩膀：“你我都清楚吕林在做的是一件多么疯狂的事情，他或许有自己的苦衷，但将神唤醒的后果可不是他能承受的。万一他输了这场战争，那整个世界都将面临灭顶之灾！他这是强行将我们所有人的性命都押在这场战争之上！”

“而能够阻止他的，只有你龚衍一人！”卡希尔说：“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两件事，一是趁吕林将神彻底唤醒之前，阻止他的计划！二是如果神已经被唤醒，我们配合他一起，将神彻底杀死！”

“也就是说，要么杀死神，要么杀死吕林？”龚衍喝了一口酒，吐出一片白气。

“或者我们所有人一起去死。”卡希尔耸肩。

龚衍沉默，卡希尔叹了口气，“这是万不得已的情况，我的朋友。我知道吕林对于你来说是一生一世的挚友，但是他走在了错误的道路上，八年来他经历了太多事情，并一点点变得疯狂，已经不是原来你认识的那个青年了。”

“以前我跟吕林经常比拼。”龚衍轻声说：“不，应该说，我跟他的较量从认识的第一天开始就从未结束过。我们又都是不服输的性格，小时候就经常打架。后来长大一些了，比拼的内容也升级成了谁更受女孩子欢迎、谁的酒量更好、谁的枪法更准等等。我们明面上是要好的挚友，可是谁都明白，骨子里我跟他永远都是对手，甚至敌人。他会趁我不在时诽谤我，在我喜欢的女孩子那里说我的坏话，甚至故意整我。我也会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悄悄的给他下套，给他增加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