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通神之债（十七）

他抬手，“轰轰轰轰！”，整耳欲聋的爆炸声传来，四根通天的水柱在他的身后升起，成螺旋形盘绕向上。撑船的老人什么也没说，扑通一下跳下了船，塔拉托斯狰狞的笑，“在冥河之上，吉尔伽美什，你还认为自己是绝对的胜利方么？”

吉尔伽美什眯眼，风王之域默默展开，他说，“不试试看怎么知道。”

“那好，那就让我来教教你吧，吉尔伽美什，在这里，在冥河之上，谁才是绝对的主宰者！”

塔拉托斯摊开手，黑色的长枪一闪而现。他举起长枪，脚下一用力将扁舟踢翻，尔后大喊着冲向了吉尔伽美什。

奥丁他们在草原上行走了不久后便看见了一条不足十米宽的小溪，南北横贯两边都看不到头。在小溪的上面架着一座独木桥，溪水不是想象中的澄清色而是浑浊的深黄色，而在独木桥的桥头边站着一个佝偻的老人，由于实在太老已经从外貌上看不出来是男是女。但从衣服的样式来看应该是一个老婆婆。

奥丁走上前去，老婆婆整张脸都皱在一起，甚至连眼睛都皱的睁不开的样子。奥丁试探性的唤她，“老人家？”

老太婆的身躯动了动，看来还是能听见奥丁的话语的，她艰难的张了张嘴，发出几个模糊的音节，“想要过桥的话，要喝冥泉水哦。”

奥丁问她，“冥泉水？哪里有？”

“这里。”

老人颤颤巍巍的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一个残破不堪的瓷碗，然后从黄色的溪水里舀了一碗端起来，颤抖着手将瓷碗递给奥丁，“喝了它就可以过桥了。”

奥丁眼角跳了跳，看着瓷碗里面的黄色**，艰难的说道，“老人家你确定这水能喝？喝了不会死人？”

“哈哈哈。”

没想到老人在听完奥丁的话后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奥丁怀疑她这么一副老骨头会不会因为笑得太过剧烈而突然散架那就完了。老人笑得十分夸张，张开嘴巴露出仅剩的两颗门牙，“都来到冥泉了还说这些玩笑话，你不本来就已经是一个死人了么？还计较这些干嘛。”

“额……”

她这么一说倒确实很有道理，在她的认知里能来到冥泉的不都已经是死人了么？死人会担心喝得水干净与否么？

“快点，喝了这碗冥泉水之后便赶紧上路吧，对面的曼陀谷那里还要耽搁你一些时间呢。”

老人对奥丁说道。

奥丁咽了口唾沫，看着老人手中瓷碗里那摊晃动的黄色**，怎么看都怎么没有想要喝下去的欲望。正当他要下狠心捏鼻子像灌药一样将这碗水喝下去时，一双白色的小手突然伸了过来一下子将瓷碗打倒在地。

奥丁呆在那里，塞勒涅的声音传来，“别喝，喝了就成了真正的死人了。奥丁，即使是拥有宙斯之身的你，在喝了这碗冥泉水之后也会失去所有的记忆前往轮回之门转世投胎的。”

奥丁呆呆的望着一脸严肃的塞勒涅，再看了看满脸皱纹的老婆婆和她脚下倾倒着的瓷碗，突然觉得毛骨悚然头皮发麻，他颤抖着声音问老人道，“你，你，你是……”

“我的名字啊，叫做孟婆哦。”

老婆婆笑着开口说道。

奥丁怔怔的向后退去，一脸的震惊和难以置信。同时身后黄色的浅溪中突然冒出滚滚黑烟，孟婆弯下腰捡起瓷碗，从冥泉里重新舀了一碗溪水，笑着对奥丁说道，“快来，乖孩子，喝了这碗冥泉水之后就可以安心的上路啦。”

巨大的吸力撕扯着奥丁的身体向孟婆靠去，然而很快孟婆的身体便被一个圆形的黑球撞飞了出去。

塞勒涅拉着奥丁退后，冥泉里面响起阵阵鬼哭狼嚎的声音，同时一双双白色的骨爪从黄色的水面之下探了出来，挥舞着想要爬起来。被撞飞出去落到溪水里的孟婆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喊，奥丁睁大了双眼，眼看着孟婆的身体被白骨爪们撕扯着，很快四分五裂沉入溪水之中。而旁边的塞勒涅皱紧了眉头，低声说道，“小心，真正的孟婆快要现身了。”

“真正的孟婆？”

没来得及回答奥丁的疑问，下一瞬间一条红色的带子便向着奥丁和塞勒涅席卷而来，两人皆快速的躲过。侧身的那一瞬间奥丁看见红色带子的上面布满了白色的疙瘩，带着刺鼻的恶臭气味。而很快他就知道这条红色带子具体是什么东西了。

在冥泉之上，虚幻的巨大黑色身影飘然而立，影子从头到脚足足有十米之高，浑身散发着黑色的烟气，奥丁仰起头看着黑影的面部，那就是刚刚消失了的孟婆的样子，而刚刚袭击他和塞勒涅的红色带子，赫然便是她那伸在嘴巴外面的长舌头！

“真是不乖的小孩子，明明喝了冥泉水之后便能去到轮回之门转世了。为什么要拒绝老太婆我的一番好意呢？”

巨大的黑影发出空洞的声音，奥丁仰起头，盯着黑影道，“对不起啊，我这个人虽然这十八年来都混得相当凄惨，确实还不如转世投胎重新做人算了。不过就是还有些事情必须要去完成，不知道孟婆你能不能宽容一点，再等个几年，到时候我再来喝你这碗冥泉水呢？”

“年轻人啊，你可要记住，过了奈何桥你就再也见不到孟婆我了，如果你真的想要过几年再喝这碗冥泉水的话，不如就留在这里慢慢等如何？”

黑影的脚下，黄色溪水之中，白色的骨头攒动，一幅幅枯骨挣扎着从水下直起身来，摇摇晃晃的站在那里。

奥丁对旁边的塞勒涅说，“你能搞定现在的孟婆吗？”

塞勒涅摊开双手，汇聚力量涌出，黄色的泉水被她引导着聚成一团，她对着奥丁点了点头，“没问题。”

“那就好。”

奥丁深呼吸，眼睛瞟向那座独木桥，“尽量快一点吧，奈何桥就要消失了。”

在他的注视之下，独木桥正慢慢变得虚幻，他知道这是孟婆在暗中搞鬼，没有了奈何桥，即使是他和塞勒涅也别想过这条看起来不足十米宽的小溪。冥泉所在的地方明显是一条结界带。

与此同时，冥河之上，吉尔伽美什的风王之域和火王之域已经全部展开，江水裹着火焰飞舞，风鬼趴在吉尔伽美什的身后不住的发出咆哮，但每一道龙卷风还未行成便被塔拉托斯用那把黑色的长枪打散，“分解”之力显然对王域也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