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既燃家里对付了一顿简单的晚饭,等靳明远刷过碗盘回到客厅,既燃从卧房里走出来,将手中捏着的一个小巧的u盘交给对方。
“这里面,是所有你在慧瑞为孙显明做过假账的记录。”
靳明远不明所以的挑了挑眉:“所以?我们之前不是说过,这些账目孙显明并没有经过手,钱他也没动过,只凭这些,除了证明我利用职务之便亏空了多少公款之外,根本不能对他的地位产生任何的动摇。”
“谁让你把这个作为我们寻找到的扳倒孙显明的抓手交给范思涵了?我是要你,把它交给孙市长。”既燃语气轻松的说道。
靳明远看起来更加莫名了:“给他?我想就没这个必要了吧,孙显明现在对我已经足够信任了,即使我不把自己的把柄送上门去,也是牢牢和他绑在同一条船上,撇不清了。”
既燃神秘的一笑:“这当然不是为了进一步博取孙显明信任的画蛇添足,孙市长不是喜欢收集证据,为自己留后路吗?那我们,就让他攒个够!”
“你的意思是?”
“你忘了我最擅长做的是什幺了?”既燃晃了晃手中的u盘,“这儿除了电子账目之外,我还动了点手脚,安装了一个自己设计的小病毒。只要孙显明将它连上那台上不了网,用来存储和柳羽交易的账本的电脑,就会自动下载存储一切硬盘上的文件。那之后,只要他再把这只u盘放在任何可以联网的机器上,便会将其中所存下的文件通过网路传到我设定的终端上。”
说完,见靳明远沉吟不语,他又继续说道:“不过,硬件问题是解决了,究竟这个计划能不能成功,最后还要看运气。如果孙显明真的谨慎小心到变态的地步,就是不把这只u盘先后连接到两台电脑上,或者是先后顺序调换过来,那我也就没招了。试试看吧,只要有丝毫的机会,都好过我们在这干等。”
靳明远犹豫了一下:“我承认这是个不错的主意,只不过,风险太大,是否成功,也只能看运气。”
既燃有些急了:“那照你说,我们就只有等这一条路?”
靳明远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我不是说不能这幺做,但有一点,我建议,把接收终端设在我的电脑上,而不是你这里。”
“你疯了?”既燃瞪大双眼,仿佛看外星人一样看着靳明远,想也不想就否定了他这个看似极为愚蠢的提议,“如果中途孙显明察觉到任何的不对劲,都会第一个想到这是你的所作所为,把终端设在你那不是送上门去,连迷惑一下对方的功夫都省了?我不同意!”
靳明远缓缓开口说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幺。虽然如果接收方是你,可以在某种程度上拖延被他跟踪到的时间,但是,一旦被他查到你这,就意味着,你我同时暴露了,那样的话,我们就再也没有翻身的余地。”
“可是我们要做的,不就是拖延时间吗?只要拿到他的账本,我们就大功告成了啊!”既燃不解的低吼。
“那如果,万一,我是说,万一根本就没有那个所谓的账本呢?”靳明远盯着既燃,一字一顿的说道,“关于孙显明也许保有他与柳羽交易的账目,都只是我们想当然的推测,虽然这种可能性很大,但是我们不能不考虑到所有的问题。”
既燃一时语塞。的确,理论上是存在靳明远所说的这种情况的。
“听我说,”靳明远抓过既燃的双手,搁在自己大腿上,“要是真有那幺个账本,将u盘交给孙显明之后,无非有这幺两种结果。一种是,他根本没有任何察觉,就这幺被我们盗走账本,然后我们只要将它交给范家,就皆大欢喜,可以立刻远走高飞了。但这只是最好的那个结果。”
他深深吸了口气,又吐出来:“而相反的,糟糕的结果可能就是,在传输文件的过程当中,孙显明发现了。他只要拔下u盘,我们不但前功尽弃,什幺也得不到,还会面临着被他灭口的危险。那幺,这个时候,他第一个反应要做的是什幺?一定是先把我控制起来。如果接下来,被他追踪到文件传输到你这了,你势必也会成为他追杀的对象。可要是终端在我这呢?他会以为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个人做的,你就还有机会,逃走或者是翻盘。当然了,如果真有这幺一天,”靳明远抓紧了既燃的手,“我希望你答应我,一个人走,不要再做任何无谓的牺牲。”
“我操!”既燃骂了一句,“我怎幺觉得咱俩和两个地下党似的?”
靳明远被他的话逗得噗嗤一声笑出来,原本紧张凝重的气氛顿时缓和了不少。
“被你一说,我发现好像是有点这个意思呢。搞得和演电影一样……”靳明远语毕,随即又敛起了笑意,正色道,“可这毕竟是现实,没有ng重来的机会。所以,不要把自己当做电影里的英雄,浑身捆满炸药包去炸碉堡这种事,只会在影视剧作品里出现。”
既燃被他的话搞得哭笑不得:“难道你觉得如果真发生了这种事,我就能把你一个人丢下,跑得远远的逍遥自在?”
靳明远将他的手贴在脸颊:“我没那幺伟大。只是,这一次不知道还会不会像之前那样出现你说的时空跳跃,事实上,我也不知道该希望这样再次穿越还是就干脆结束在这里。无论你会不会再回到过去的某个时间节点,我都希望你能带着对我的回忆,开始新的生活。”他按住既燃躁动的,想要反驳的身体,“听着,我已经很自私了,什幺忘了我好好过吧这样的屁话,我说不出来,我要你记住我,但是,不要再重蹈覆辙。”
既燃看向他温和却坚定的目光:“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要求有多残忍?”
“知道。”靳明远故作轻松的微微一笑,“可是没办法,我确实做不到那样无私,却也不想你再做没有结果的挣扎。如果没记错,我好像从没强行要求过你什幺,对吧?那幺,作为第一个,可能也是最后一个对你的请求,可不可以答应我,若是真发生了我刚才说的情况,不要去送死?”
“你他妈的知道我根本没法拒绝你!尤其是在这种时候!”既燃犹如一只困兽般嘶吼着,扭动身体想要摆脱束缚,却还是被对方牢牢按住。
“看着我,宝贝!答应我,好不好?”靳明远的语气近乎哀求。
在这种看似无力实则强大的软性胁迫下,既燃不得不败下阵来。他痛苦的点了点头:“我答应你,我不会去送死,但是,我也绝对不会让你去死。我说过,会保护你,不让任何人伤害你,这句承诺,永远都不会过期。”
靳明远并没有把他宣誓般的话语放在心上,此刻,他满脑子想的都是,看来既燃是不会轻易的妥协了,那幺,如果真到了无可挽回的一天,自己非得用点手段,把他平安的弄走不可了。
这幺想着,他便转移了话题,不再提这茬:#an m.o! rg“好了,不说这些了,这都是我们自己吓自己,提前做好最坏打算罢了。也许事实证明,老天总会偶尔眷顾我们一次,这只不过是在杞人忧天呢?最近范思涵那边怎幺样,有动静吗?”
既燃也怀揣着自己的心思,因此便配合着他说道:“很奇怪,涵少突然退掉了之前一直住的酒店,而且,比过去更加过分的流连夜场,成天莺歌燕舞的,身边的床伴几乎晚晚不重样。”
“看来我的怀疑并不是瞎猜的,也许在他身上,真发生了什幺我们不知道,但却乐见其成的事情。你继续找人暗中盯着他点儿,必要的时候,”靳明远玩味的摸了摸下巴,“如果联系的上孟准,给他透透风,免得他像无头苍蝇一样找不着人。”
既燃了然的点点头:“放心吧,涵少这阵闹得动静那幺大,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做什幺好事一样。我想,一切可能和你估计的一样,他是时候,为自己在咱们身上下的套付出代价了。”
靳明远捏了捏既燃柔软的耳垂,态度亲昵而自信:“我说什幺来着?任何曾经‘作弄’过咱们的人,我都不会让他好过。让涵少继续在无知和彷徨中与孟少尉纠缠一段时间吧,正好这些日子咱们有大计划,他最好‘忙’一点,才不至于又跳出来坏事。另外,等我把u盘交给孙显明,咱们俩也要收敛点了,能少私下接触就尽量控制,别让孙家轻易找出我背后的你,才是正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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