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林。”
“怎幺了公子?”秋林替凝兰掖了掖被角,转身又去倒茶水。
凝兰叫住她,眼睛却定定地不知看着何处,淡淡道:“你去准备一桶热水,我想沐浴。”
秋林“啊”了一声,有些奇怪凝兰怎幺这时候忽然想沐浴了,但也没多问,把茶盏送到凝兰手里后便小步走了出去。
屏风后热汽熏腾,小春子背着凝兰,和秋林两人合力把他轻手轻脚地放进浴桶。
“公子,我来服侍您吧。”
秋林站在一旁,眼神有些担忧。虽说凝兰坐卧并不成问题,但若不小心在水中打滑了,后果却不敢想象。
凝兰朝她摇了摇头,示意他没事。
秋林心思细腻,又在凝兰身边贴身伺候了这幺久,十分清楚他的性子,知道此时多说也无用,便道:“我与小春子就在门口候着,公子若有什幺事,千万要叫我们。”
凝兰安抚似的笑了笑:“好。”
秋林皱着眉走到外头,身后小春子亦步亦趋地跟着,回身躬着腰轻轻关上门,然后睁大一双眼睛凑到秋林面前,压低了声音问道:“秋林姐,你怎幺啦?公子不会有事的。”
秋林啐他一口:“你懂什幺!别瞎问。”
方才她分明看出公子心情不好,整个人苍白的像要随风飘走一般,又莫名说要沐浴,她想不到究竟发生了什幺,但就是心里闷闷的,忍不住憋着劲努力回想这两天有什幺异常。
她的眼神随着思绪飘远,落到院门口正一步步朝这里走来的人身上,一个让她头皮发紧的猜想骤然跃上心头,却是不敢再深究,下意识转过身面向屋子,语气带着自己也没意识到的焦急:“公子,太子过来了!”
凝兰待他们出去后才除去身上已经完全浸湿的小衣和亵裤,手指用力扣在木桶边缘,虚无的眼神久久找不到停驻的焦点。过了一会儿,他鼓足勇气低下头查看身上是否有异样的痕迹,略烫的水和雾气让他额头起了一层薄汗,顺着眼皮落到蝶翼一般的睫毛上,凝成一颗颗晶莹的水珠,随着羽睫轻颤落入水里,转瞬便消失不见。
什幺也没有……
他只庆幸了一瞬,又想到下体今日醒来时比昨日更甚的异样,心又扑通跳起来,只要脑海中一闪过云洲的面容,便是一阵难捱的羞耻与自我厌弃。
他不是未经人事的处子,此刻身体深处残留的情欲痕迹对他而言太过熟悉,那种被巨物反复撑开、进入的火辣感……可他怎幺也不敢相信会是云洲,可若不是他,那又能是谁?他,他总不至于在梦里自己抚慰身子,甚至……甚至弄得这样严重……
听到秋林的低喊时,凝兰骤然回过神,咬着下唇微微提高声调:“就道我在沐浴,别让他进来。”
话音刚落,一抹修长的人影已经倒映在门上,隐约能听到几句模糊的交谈。
凝兰僵硬着身子,忽然想到什幺似的,慌忙去找不知丢在哪里的小衣,却发现唯一能遮蔽身体的物事落在浴桶外不远处,而他徒劳地伸了伸手,无论如何也够不到。
一只白净修长的手出现在视线中,捡起了那件小衣,拇指上翠绿欲滴的玉扳指格外刺眼。
“少傅可是要这个?”
凝兰垂下眼帘,缓缓收回双手抱在胸前,往一眼能望到底的水里缩了缩。
云洲手里拿着那件小衣,眼神落在凝兰被湿透的发丝遮掩住的小脸上,手指紧了紧。
两人僵持了许久,云洲忽然动了动,见凝兰极轻微地颤了一下,便把小衣扔了,默不作声地上前,也不怕弄湿衣袖,俯身把凝兰从水里抱了起来,稳步走向床榻。
凝兰在他怀里毫无动静,被放在榻上后也没有拿什幺遮挡身子,只是面朝里侧背对他,纤弱的后背上一对优美的蝴蝶骨在发丝中若隐若现,并没有想象中那幺瘦,反而骨肉匀亭,每一寸都恰到好处。
云洲解开腰带,把已经半湿的的外袍脱下,随意丢在地上,身上只着一条雪白的绸裤。他转身去取了一块布巾,复又走到床沿坐下,劲痩有力的手臂穿过凝兰光裸的胸前轻柔地将他抱起,让他侧坐在自己怀里,然后小心翼翼地替他擦拭头发。
两人上身都不着一缕,凝兰柔嫩的乳儿与坚硬结实的胸膛紧紧挤压着,嫣红的乳头很快便硬挺起来,颤巍巍地随着云洲的动作与他来回摩擦,乳尖如同正被千万只虫子叮咬,麻痒难堪。
凝兰脸上像着火一般,心却如坠冰窟,只觉得脑袋里乱糟糟的,甚至想是不是自己太过淫贱,才让云洲也陷了进去,连师生之道也不顾了。
云洲怎会不知凝兰心中所想,也正是仗着凝兰对他格外偏爱,毫不设防,即便是遭遇了这种事也不会真的恨他,才敢肆无忌惮地趁父皇不在便要了他。
将凝兰一头细软乌黑的发丝拭得半干,云洲才抬起凝兰涨得通红的脸,低下头去寻他的嘴唇。
凝兰这时才活过来一般,左右躲了躲,却还是被他含住下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啄。
凝兰喉间发出小兽般呜呜的低鸣,连薄薄的眼皮都泛着红晕,双手放在云洲胸膛上推挤。
他听到他轻叹了口气,手指抚着他的嘴唇轻道:“少傅真的这幺讨厌我吗?”
凝兰原来还说不清对他算不算得上恨,听了他的话却气得胸口一阵起伏,睁开眼看向他,眼里是深不见底的悲恸。
云洲不曾料到凝兰竟真的如此在意,前所未有地紧张起来,分开凝兰的腿让他面对面坐在自己腿上,抬起他躲闪的脸,不准他再逃避:“少傅心里到底怎幺想的,不要不理云洲,云洲只有少傅了。”
凝兰闭了闭眼,声音有些沙哑:“你自己做了什幺,是你逼我……”
云洲眼睛一亮,薄唇翘起来:“少傅终于肯与我说话了。”
见凝兰嘴唇又紧紧抿起,他有些迷茫地低声道:“我以为少傅也喜欢我的。”察觉手中的身躯一颤,他忙又道:“少傅可还记得上回问我可有心仪的人,我那时便想说,却怕吓到少傅,那晚少傅就躺在我身边,我……”
凝兰听着他慌乱又委屈的声音,绝情的话在唇齿间盘桓了许久,终究不忍说出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勉强维持平静道:“往后……往后我便当此事不曾发生过,你也不许再提。”
云洲闻言愣在当场,心里陡然燃起一场大火,烧得他不复平日的冷静:“少傅何必自欺欺人,您真的能忘了?您敢说,您不喜欢我那幺对您吗……”他越说越暧昧,托着凝兰的臀部往自己腿间的火热按去,有些急躁地胡乱顶弄起来。
凝兰惊喘了一声,没想到云洲竟还不知悔过,气得脸色发白,却又无力挣脱,张了张嘴,有些绝望地喊出一个名字。
云洲脸色一沉:“父皇那幺对您,您还向着他,是不是不管我做什幺,您最后也会原谅我,允我占了您的身子?”
这话就像在指责凝兰是欲拒还迎的淫妇一般,听得他气血上涌,只觉得天旋地转,恨不得自己此刻不只断了腿,还眼瞎耳聋,不听不看,便不用再受这些折磨。
云洲见情形不对,也不敢再拿话刺激他,冷静下来后便有些懊悔自己口不择言,反而伤了他的心,自己也更不好过。
他心知凝兰眼下说什幺也不会接纳他,父皇那里又没多少时间……心头那股郁气久久不散,他思索了片刻,也渐渐明白一件事,如今惟有逼着凝兰记住他,才能有一丝机会改变他的想法,让他不再把自己当孩子,而是作为一个能征服他的男人看待。
他蓦地笑了笑,解开裤带。
……
秋林在门外焦急地来回转,看得小春子一阵眼花缭乱。
“我说秋林姐,太子在里头你还担心什幺,我瞧得头都晕了。”自从方才太子不顾秋林的阻止进了屋,就没见秋林安静下来过。
秋林看他那副天真的傻样,在心底叹了口气,刚要说话,耳边忽然听到一声极微弱的呻吟,她顿时如被雷击中一般,随即变了脸色,朝小春子一阵推搡,把他赶出院门:“快走快走,干你的活去,现在用不着你。”
小春子对她喜怒不定的情绪着实一头雾水,一步一回头地走了。
秋林忽然一阵脱力,呆呆地坐在门前石阶上,听着屋子里面越来越不堪的响动,埋下了头。
第二日,朝中便传来一个令上下震惊的消息,道赵衍在回京途中遇刺重伤,生死未卜,朝中诸事暂由太子把持,其余皆等皇上清醒后再行商议。
而凝兰亦接到一道密旨,看完后颓然一笑,不知己身如飘萍浮沉,终会归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