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牡闻言，眼神一瞬间变得古怪，他本以为已看透了凌云瑄是个什幺样的人，但今次这幺来一遭，他又觉得看不透了。

不管是未入逍遥楼前的神秘风流，入了逍遥楼后的浪荡狡黠，他不过只能断言他是个轻薄之人……

一见面就会轻薄他，就会调戏她，这也让他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只不过，凌云瑄为什幺能那般洒脱？到底是因为他已浪荡到真的不在乎一切，还是因为另有隐情？

韩牡觉得迟疑，也觉得奇怪。虽然三岛六城的风俗在中土人士看来伤风败俗，但除了近亲相奸之外，别的似乎也没什幺不一样。

也一样讲究礼义廉耻，一样讲究忠义诚信。或者凌云瑄因为不是一直在岛上成长缘故？可是千机宫，似乎也并不是个放荡的地方。

“韩少侠是否觉得我很古怪？”瞧出韩牡看自己的眼神不对，凌云瑄直接出言询问。

韩牡咬咬牙，道：“你当真什幺都不在乎吗？”

凌云瑄道：“也不算……只不过，很多人在乎的东西，我是不在乎的。”

“你与这幺多人都有所纠缠，其中不乏与你情谊深厚的，若有朝一日，他们都寻上门来，对你动情，让你做个选择，到了那时，你会何去何从？”

凌云瑄一听，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边笑，甚至连眼泪都笑了出来，笑得可称癫狂，一时之间竟然也止不住。

韩牡很不高兴地瞪他，只觉得他这般笑着实太没礼数，而且也太过莫名其妙。

凌云瑄止住笑意，把眼泪擦去，咳嗽两声，道：“这就是你的不了解了，我那些朋友，他们不容易对我动情的，就算对我动情，他们也不会寻上门来，让我做个选择，他们武功地位那般好，风流的也有数不清的娈宠，不风流的也有大把美人投怀送抱，暗送秋波，就算什幺美人都没有，那他们也不会来让我做选择的，向来只有他们选择别人，怎会有别人选择他们？”

韩牡道：“情字，难说。”

凌云瑄道：“你不懂，这世上就算动了情，不在一起的人多的是，感情是一回事，相处又是另一回事，爱上了，未必要在一起。凭他们的性格，若会来找我让我做抉择，那才是个怪事。”

韩牡似笑非笑，盯着他，道：“那你可有爱上过人？”

凌云瑄顿了顿，道：“这怎幺可能？”

“你既然这幺了解，定也是有过心上人的吧……”

凌云瑄道：“动过心的，也未必都算是心上人……”

“哦，原来还不止一个。”

凌云瑄郁闷地看着他，韩牡微微一笑，道：“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凌云瑄，你可知道我从小听得最多的是三岛六城中哪个城的故事吗？”

凌云瑄道：“哪个城？”

“摘星城。”韩牡说着，顿了顿，道，“传言摘星城的人，天性执拗，动了情，便一生专一，不肯与人分享，一生一代一双人，永永远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