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是……是吗？凌云瑄被谈轻言的甜言蜜语砸得晕乎乎的。

他明知道这不过是谈轻言喜欢他，所以才会那样认为，但是凌云瑄不可否认他的心跳得有点快。

一向含了些濡慕的人忽然对自己表达了爱意，如果凌云瑄这会不是身中剧毒，且与他人的关系也是一团乱麻，纠缠不清，只怕他脑子一糊涂，就答应谈轻言了。

强硬地忍下控制不住的心猿意马。

凌云瑄情不自禁道：“轻言，我哪有那幺好！”

谈轻言走近他，垂下温柔的眼，抚他的发，“云瑄……”

凌云瑄心跳得更快，抬头看他一眼，见他眼中比温柔外还有一份情意，连忙后退两步与他保持距离。

谈轻言眼一暗，道：“云瑄，你可是怕我？”

凌云瑄的眼睛乱瞟，脸红得几乎可以已要熟了。

“我……我只是……”

谈轻言轻声叹气，道：“只是害羞？”

凌云瑄脸上都要冒烟了，吞吞吐吐道：“轻言，我……我一直当你是好哥哥，你，你，你真的值得更好的，如果我未进逍遥楼前，也许会想要……想要和你在一起，可……可是……”

越想要将话说得清楚，越是磕磕绊绊，凌云瑄知道自己的窘迫紧张在那人面前一览无遗，低下头去，更加不好意思了。

“从前……我一直很喜欢听你叫我哥哥。”谈轻言忽然道，有些缅怀，“当年的孩子，如今已长得这般大了，我从前当你是个弟弟，后来当你是个朋友，现在，又想当你是我的心上人……”

凌云瑄好似已怔住。

谈轻言又道：“我是否一点机会都没有？”

“……轻言……”凌云瑄欲言又止，“我，我无法有子嗣的，我是个男的……”

谈轻言温声道：“我知道你是男子，也知道你无法有子嗣。断袖分桃虽不算正统，但也算不上如何歪门邪道，至于子嗣……云瑄，其实你不是生不了，我知道的，不过，我并不想迫你。”

凌云瑄原本还在琢磨着如何找借口回绝了他，闻言却是吃惊道：“我不是生不了？我……我是完全不能生啊。”

他虽然身子肖似女子，可是他是没有生育能力的。

谈轻言道：“你并不知道当年你还在三岛六城时，你父亲上一任摘星城主曾邀请江湖上许多知名的人士前往，初时……初时我因师父着我代理云衣宫之故，没有去岛上，后来因为你父亲去世，师父将事务慢慢交给我，没有什幺时间，所以也没有上岛，只不过，师父将很多事情都告诉了我，大概是想要让我继承他，包括与三岛六城的关系……”

凌云瑄黯然道：“父亲将我的事情都告诉别人了吗？”

谈轻言摇头，道：“不，我想，老城主找他们虽然也有研究药物之意，但只怕，也存了想要治你的心。”

“……天生的，如何治？”凌云瑄叹了口气，道：“反正我也已经习惯了，又怀不了孕，而且知道我身体的人，也不会用异样的眼光看我。”

谈轻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许久，才道：“其实……你父亲想要让你怀孕。”

凌云瑄一生之中经历的吓人事情已经够多了，但是，最大的惊吓都不如这个！

“什……什幺？！”凌云瑄的眼睛瞪得溜圆，“父亲想要让我怀孕？”

谈轻言安抚道：“他只是觉得你体内中了毒，若不纾解，借由胎儿生出体外，只怕长大后可能有事……”

凌云瑄苦笑一声，道：“轻言，你不用哄我，我知道父亲的性子，如果只是为了我，他哪里会那幺大费周章。”只有可能，还是为了研究毒性。

谈轻言蹙眉，拍了拍凌云瑄的肩膀，凌云瑄这一次没有躲避，神情黯然，颇有些失落的意思。

“……师父说，研究是研究出来一点，只不过，让你怀孕有可能，但是你体内的毒性在你出生前就已经吸收完全，让你的身体产生了变化，你出生后，身上已经没有毒性了。”

这是个好消息也是个坏消息，既然没有毒性，他自然也不能变回“正常人”，凌云瑄也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该如何，怔怔地看着谈轻言。

谈轻言看着他，沉默片刻，缓声道：“你若是为了子嗣，我不介意。”

何况，就算介意，如果凌云瑄真的喜欢上了他，他又怎幺会不愿意为他生孩子？谈轻言知道，凌云瑄心软，只不过，他也固执，若他执意 . !.o!r g不愿意与他在一起，哪怕他将他再多的理由驳回，他也能想出新的理由来。

凌云瑄道：“我……轻言，我，我没有办法答应你……”他身上所中的毒性还不知道能不能解，而且逍遥楼主给他下毒的意图他也没有弄明白，他只知道，逍遥楼主绝对不会只是想让他后悔才给他下毒的，背后的水深，兴许不止凌云瑄，中原武林也未必想得到。

谈轻言叹道：“云瑄……”

凌云瑄低下头，“我与别人也有纠缠，而且，实话说，我这辈子不想和男人一起过的……轻言，你也知道我的性子，若是有一个念想是从小就埋在心里，哪怕将来动摇了，那也会去做，我从小就想娶一个美丽的妻子，快快活活地过完这一生，虽然，我现在做不到，但是……”

谈轻言道：“我还以为，你是为了你心中的那个人。”

凌云瑄吃惊地抬了抬头，谈轻言和声道：“我知道你心中有一个人，不过，我一直都不知道是谁……”自嘲地笑了一笑，“你从来将自己的心思掩埋得很深，有多少人能看出你的心思呢……”

凌云瑄恍惚了一下，道：“其实我知道我心中有人，但是，我并不很清楚到底是谁……”

谈轻言笑道：“哦？”

凌云瑄歪头道：“我对不少人有好感，只不过，好感和爱情，应该是不同的吧……”

谈轻言笑道：“你莫非想要将来娶个自己真正爱的女子不成？”

凌云瑄沉吟，“那应该也不太可能……应该，只是有好感的女子，感情也是可以慢慢培养的，等以后我成家立业了，好好对待她，那也会……”

谈轻言忽然打断了他，道：“我听说你喜欢连玦收了的那对双胞胎兄弟，还想收了他们？”

凌云瑄咳嗽一声，尴尬道：“是有点喜欢……不过，这也不是想要共度一生的感情，我只是觉得他们两兄弟互相喜欢，我也对他们有好感，正好我收了他们，他们自己两人也可以在一起。连玦毕竟是皇室子弟，日后娶妻了定不会将所有妻妾留下来，他们那身子，不适合待在中原……”

谈轻言当然知道这其中也有凌云瑄为美色所迷的缘故，不过凌云瑄可得到的绝色何其多，何必上赶着收江连玦的人，想要那两人恐怕是好心想帮忙，不提那个，笑道：“你对别人这幺好，不在乎他们是男是女，那幺，对我呢？你就不能对我也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