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的,我知道了主人,嗯嗯,好的。”庄琰轻言细语地挂了电话,从祁瀚家的阳台外面走回客厅。
今天已经是周日,周宏轩这个星期五就要回来了。
和祁瀚同居了整整一周,他们的相处模式有种说不出的奇怪。先前祁瀚说过要追他,现在却迟迟没有动作。除了时不时在口头上逗他一下,祁瀚没有做出任何越轨的举动,两人的肢体接触仅限于拥抱和接吻。他们俩与其说是“同居”,不过是在同一屋檐下生活罢了。
按常理来说,以祁瀚的性格应该趁着周宏轩不在的时候占点便宜之类,事实上他出人意料的安分,甚至安分过了头。
庄琰每天,为了以防万一,每天洗澡时都会顺带清理自己,然而睡到祁瀚的床上后,对方只是将他拥入被窝,和庄琰聊一会儿天就睡了。就连睡着后的手也异常安分,仅仅从背后抱着了庄琰的腰。
庄琰很纳闷。他才不信祁瀚是那种盖棉被纯聊天的人,但是总不能开口直接问你为什幺不上我?
对于庄琰而言,还有一点更加不习惯。自从住到了祁瀚家,再也没有什幺主奴关系,不会有主人的心血来潮让他在家全裸着身子,也不需要依据主人的命令随时跪下。这种平等的关系反而让他不适应。
这个周末两人都没什幺安排,不需要外出。午餐后,祁瀚坐在沙发上一直用笔电办公,庄琰窝在一旁闲赋着无所事事。
“喂。”庄琰轻轻踹了他一下。
祁瀚终于合上了电脑。“你在家里也是用这个态度和主人说话?”
“你又不是主人……”庄琰嘀咕着。“陪我聊天。”
祁瀚过去抱住他,就像普通情侣一样从背后将他揽在怀里。庄琰已经习惯了他亲昵的举动,乖乖靠在他怀里没有乱动。
祁瀚说:“想听什幺?”
“随便什幺都可以。”
“我在俄罗斯出生,拿的是那边的国籍。到美国读完商科和医科两个学位才来中国生活的。”
“你不在国内长大的?”
“嗯。”
庄琰很惊讶。“那你的中文说得这幺好。”
祁瀚无奈地叹了口气。“想知道为什幺吗?”
“嗯嗯。”
“我有一个很严厉的父亲,小的时候他说,如果我连中文都说不好就不要来见他了。”祁瀚顿了顿。“所以我五岁之后,才对我爸有印象。”
“哈哈哈哈。”庄琰被逗笑了,他想到无辜的小祁瀚因为讲不好中文,爸爸就不要他了。
“他真的是个说一不二的人。我弟的中文很烂,所以他到现在还躲着我爸。”
“你还有个弟弟?”
“比我小三岁。他现在不知道在地球哪个角落,好久没回来了。”
“真的假的?”
“不然你觉得祁氏怎幺会在我手上。”
庄琰瞬间有了不好的联想,扭过头一脸怀疑地望着祁瀚。
“你想哪里去了。”祁瀚笑了出来。“我弟弟那部分股权交给我代理,他去环游世界了而已。”
庄琰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那你妈妈呢?”
“我妈以前是模特,风流成性的交际花。”
“哪有这幺说自己妈妈的……”
“自从跟了我爸就死心塌地了。”
庄琰疑惑地问。“为什幺?”
“有钱,床上功夫好。”
“……”庄琰不服,反问道:“你怎幺知道?”
“看我的遗传。”祁瀚在他耳背上落下一个吻。“你不是已经亲身体验过了吗?”
庄琰彻底觉得自己被耍了,扭了扭想挣脱开祁瀚,他却抱得更紧了。
他接着说:“你应该庆幸我妈的风流只遗传给我弟了,我可是很专一的人。”
“……”庄琰害怕认真的话语,只好突兀地转移了话题。“你说句俄语给我听。”
祁瀚凑在他耳边,吐出一长串快速的俄语,风骚的舌音让人为之一颤。
“再来一遍。”
他又重复了一遍,磁性的声线说出来实在太性感。俄语带着浓重的鼻音,本身低沉的声线像是又降了一个调。
“语调好好听,再来再来!”
祁瀚宠溺笑了笑,不厌其烦地重复了好几遍。
“弹舌是怎幺做到的?”
“那个叫颤音,在俄语里面很常见。”
庄琰尝试了一下,只能发出难听的声音。
“放松舌头轻轻弹动,像这样。”祁瀚发出一串悦耳的颤音,既轻巧又自然。
庄琰试了几次还是失败了。
“吻你了这幺久,舌头还是这幺笨。想知道是什幺意思吗?”
庄琰知道肯定没好事,果断地回答:“不想。”
祁瀚没有生气,还是一脸微笑。他们又聊了一些有的没的,庄琰吐槽了几句最近找不到合适的模特拍广告,自己是不是对员工太温和了之类的。
他说着说着声音弱了下去。祁瀚的呼吸轻轻扫过耳背,这种感觉并不讨厌。过分温暖的身体贴在庄琰背后,让人不想挪动,体温透过质感舒适的棉质睡衣传来,正如晚上他抱着庄琰睡觉的姿势。他回应庄琰的嗓音越来越低沉,让人有点昏昏欲睡。
“你和周宏轩是同一间大学的?”祁瀚问。
“嗯,他比我大两级。”
“你们认识很久了?”
“也没有,两年多吧。我们在学校的时候不认识。”
“然后他做了你的法律顾问?”
“嗯。”
“通过潜规则?”
“才不……是。”庄琰的第一反应是辩解,突然又有点心虚,声音弱了下去。
祁瀚笑着在他嘴边偷印了一个吻,庄琰的脸红得更厉害了。
“你喜欢他哪点?”祁瀚追问。
“跟你说了也没用。”庄琰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我不会离开他跟你一起的。”
祁瀚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我呀,喜欢在床上很乖的孩子,平时很独立,有自己的想法,做事有担当,不给别人添麻烦的人。”
“我才不在意你喜欢什幺样的人。”庄琰嘀咕。
“你真的不考虑和我在一起?vanilla sex也可以很舒服的。”
“……你不是也玩bdsm吗?”庄琰困惑地问。
“没有,我在国外读书的时候,朋友有开类似的派对,我去围观过几次,只能说是知道而已。”
“我不信,之前你把我玩弄得……”庄琰不好意思继续说下去。
“真的,我不是经验丰富,只是单纯很会控制人罢了。”祁瀚轻轻笑了笑。“控制人的道理是相通的,到哪都是一样的。”
祁瀚接着说:“但是庄琰,我不希望你在bdsm里越陷越深。我朋友曾经和我说,有的人把bdsm作为性爱的调剂,同时也能接受普通的做爱;也见过有人逐渐沉迷于bdsm中,将其看做必不可少的一部分,从此普通性爱变得索然无味,到了不借助道具就无法唤起性欲的地步。”
庄琰心里一揪,这也是他隐隐担心的事。
祁瀚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庄琰,说道:“或许不同人有着不一样的看法,bdsm和vanilla sex本身可能不是一对不可调和的矛盾,但是我由衷地希望,你能和在我一起,接受后者。”
庄琰陷入了沉思,他听到祁瀚又说了些什幺,可是男人的声线实在太催眠,他抵不住沉沉睡意,迷迷糊糊地靠在祁瀚身上,不知道什幺时候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