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1 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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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

老太太一来,便将王夫人的佛堂占用了大半。

许是经此一变,老太太彻底的大彻大悟了,总能说出些很有哲理的话来,脾气也很少发作。过了许久荣国府的苦日子,架子身段什么的,也放低了。

至少再没说过什么自己吃饭时叫王夫人李纨站着侍候的话。这样一个婆婆可不是比从前好了千百辈?

有个人一道在yi-n暗的佛堂里念经,时不时地能交换一下新悟出的想法,有个说话的人。自然不会是坏事儿。

可日子总是许多变数,从不会如同人期盼的那样,安安稳稳的过下去。

“你说什么?”

老太太掌中的佛珠一滞,抬头直勾勾地盯着来传报的赖大。

赖大脸上的胡子脏的不行,随意往颈后一撩,露出来的半张脸上显出些悲痛来——

“荣大奶奶昨儿夜里突发恶疾,就这样去了!”

老太太眼神有些涣散地盯着墙角chu的土地神龛,那里的三炷香染地旺旺的,渺渺的香烟从那一头无风而动,飘到这边来。

又是个白发人送黑发人……

蓉儿家的媳妇儿,当得风华正茂,美艳婀娜,却又是个薄命的……

她想起从前不知道从哪儿听闻来的“爬灰”传闻。

难不成真是善恶到头终有报?

阿弥陀佛,人死为大,不可妄议了。

贾母回过头,暗道句佛,心底重归波澜不惊。

“好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吧。从账房提一千两银子,就说是员外府吊丧的。”

赖大怔了一怔,许是没想到贾母的心性平复如此之快,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也不知怎么想的,这个服侍了几代主子的老仆突生满腔辛酸,却不知该如何表达。

沉匿了许久许久,赖大才回过神来。他后退两步,跪下来郑重地磕了个头,嘴唇哆嗦着想要说什么。

最终他还是什么也没说,只留着地面上两摊清泪,迳自回头走远了,再没回顾一眼。

那佝偻的腰,仿佛正是在祭奠那些垂暮的家族们。

而这些家族,又最终会带着他们曾经有过的荣耀和辉煌。

化为尘土。

第83章

贾珏沉静地提笔起书练字儿。

一边浅笑着听抱琴絮絮叨叨的废话。

大抵便是:

秦可卿死了。

终究还是红颜薄命。

王夫人拦住了要去吊唁的贾珏和宝玉,没说什么缘由,总之就是不许去东府。

宝玉不知道前因后果,贾珏可是清楚的。

多半就是为了爬灰这件事儿吧。其实这种事情,大多数亲近些的人家都晓得了。只是人家也不会不看脸色地当着贾家人的面提出来,私下里穿的有多么难听,贾珏比王夫人还要清楚些。

秦可卿……

贾珏记得之前水檀特意提过一次,叫贾珏最好还是和她疏远些,只说这个女子的背景不简单。

贾珏不想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勾当,也就没深问,等到后来分了家,东府自然更加少去,与东府的一家人自然而然就生疏了。平日里当面碰着了,也只剩下了个点头相视的交情。

唯一走的近些的,只怕也只有惜春了。可这个丫头年纪轻轻就是一副超脱性子,话里话外都是些看破红尘的玄机妙语,即便是亲近,也甚少在无事相求的情况下来寻贾珏,同样是不浅不淡的保持着交际,偏到不了热络的程度。

饶是如此,贾珏还是派了墨昇去看了过场。

回来后细细说明时,贾珏只觉得宁国府再无力回天,这一家子,完全不是正常人所能理解的啊。

贾珏听着墨昇所说的贾珍三番五次几乎哭晕过去的情节撇嘴冷笑。

白活了这一大把年纪了。这究竟是你媳妇儿还是你儿媳妇?一个作公

公的,趴在儿媳妇灵前嚎叫着要守灵,是生怕别人晓不得你们关系不单纯么?!

贾蓉更是个孬种,在丧礼上身着着刚捐来的五品官府一副风光无限喜色,全然没有与妻子天人永隔的哀婉之感,与贾珍却全全对了个调,到了这个岁数,竟连戏也演不全,还活着作什么?

秦可卿实在是少见到,贾珏与她少有来往,听闻了他的死讯,除了哀叹和可惜,实在生不起甚么‘前路暗淡无光’的心情。

至于贾珍?只怕哭过这一天,待到秦可卿下葬,丧期也无法守满,姨娘便一个又一个重新开始纳了吧?

因着二房的关系,薛家与东府也走的并不亲近,薛蟠好似抱了要去吊唁的想法,叫薛姨妈担心王夫人猜忌,柔生生给逼退了。

自然不会出现什么违制的棺木。不过贾珍还是千挑万寻找了鼎琵琶杨龙骨的精木黑棺,用以陈横玉体,只怕在秦可卿身上,他多少还是抱了些真正的心思的。

只可惜贾家的男人,都不是什么一心长情的性子。爰了,便是天上的星星也想着给你摘来,可一旦受了情伤,或是天人永隔,这份情便会极快极快地被忘却,融化在下一段温柔乡里。

除非是刻骨铭心了,除非是用心经营了。否则,即便是再震撼的海誓山盟,也永远做不得准。

再说起薛家。

薛蟠的性子着实不坏,只不过贪玩儿,又自幼被薛姨妈宠的没了章法,天大的灾祸也不当做回事儿。

薛父去的突然,没交代好后世的遗言,也没好好掰正过自家儿子的习性,这样大一个担子忽然交到手里,确实是会让人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的。

说起来,薛蟠似乎也是不大喜欢宝玉的。不知道为什么,贾珏总能从平常提起对方的语调和表情中抓捕到这一信息。许是对薛蟠来说,宝玉这样纯善公子哥儿,偏偏有付好头脑,读书中举一路通畅顺当,还颇有些清高的模样,实在是入不得眼吧?

贾珏隐隐约约的,能觉察出这些。

许是知道了王夫人不中意宝钗,薛姨妈从宝玉中举以来,便再没提过叫两个人结亲的话题,可薛家官商不沾,高不成低不就,实在找不好门当户对的人家。王夫人许是也有些良心难安,毕竟总是自己给了人家希望,可若是叫王夫人就这样接受进一个商家儿媳,实在也是不可能的。

宝钗志向大,那是所有姐妹们都公认的。说好听一点那就是青云之志,说不好听了那就是眼高手低!

宝钗确实是有手段,可手段有什么用?难不成正经的皇亲贵戚们还真的娶回个商女供奉么?

于是这样拖拖拖,等到了后来贾府衰败之后,宝钗竟是连宝玉也看不大上了。

最终还是托上了贾珏的关系,为她寻了个在金陵做府司的对象,也是个野心重的,颇合了宝钗的胃口,二人许久之前便订了亲,不过薛父丧期未过,宗室里又去了个祖父辈的长老,才会过了小定许久还未成亲。

日子是拖不得了,不过贾珏担心的也不是这些。

水檀动作太快了,甄家的事情才冒了个苗头,史家又不平静起来了。

近些日子地方官员更换频繁,许多顽固的贪贿的臭头子相互告发,水檀chu置的不亦乐乎。

史鼐许是闻到了什么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