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1 / 1)

深渊手记[无限] 凉蝉 1350 字 2022-12-13
请收藏本站,并多收藏几个备用站点:

姜笑也蹲了下来,三人围着鱼干。

“从文锋那边打听出什么了?”她问。

“文锋嘴巴紧得很,而且他不喜欢我们这些新来的历险者突然跟他套近乎。帽哥没说两句话,他就走了,我俩跟着他过来,远远地看见他跟余洲打了一架。”柳英年说,“你呢?”

姜笑:“我出马,当然比你们可靠。季春月倒是挺亲切的,问什么她都说。”

许青原:“其实最好的方法还是说服余洲去跟谢白打听。”

姜笑:“他俩那气氛太古怪了。我觉得余洲不乐意跟那人亲近。”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是姜笑把鱼干拎起揣进口袋。

“那,那现在我们可以跟余洲说话了么?”柳英年问,“你说要装作生他气不理他,偷偷打听信息让他吃惊,可现在樊醒不见了,鱼干又这副模样,余洲身边没其他人。这样挺不妥的。”

许青原顶了顶帽子:“我只是提议,没有强迫你们接受我的建议。再说你们自己心里不也对余洲的隐瞒有点儿气么?”

柳英年很怕许青原,不太敢跟他辩驳,转了个话题:“饭馆里的人都说文锋稳重,他怎么会跟余洲这样好性格的人起争执?”

姜笑:“我大概能猜到。”

房子门上的锁孔还插着铁丝。

“季春月说,他们夫妻俩最恨的就是小偷。”姜笑说,“小偷偷走了他们最重要的东西。”

“安流!!!”

余洲声嘶力竭,他被黑色影子倒拎着,两颗脑袋分别张开大口。日光里,大口中是一个黑色空洞。

余洲忽然听见了一个奇特的声音从大地深chu传来。紧接着,浅灰色藤蔓从河床、河岸破土而出,如有生命一般卷向黑色影子!

影子惧怕藤蔓,立刻松开了余洲。

余洲被人一把接住,他还未来得及看清楚来人,那人已经抱着他的腰就地一滚,躲开了黑影一根大手的攻击。

樊醒把他护在怀中,一双眼睛隐隐发红,警戒着那黑色人影。人影正与藤蔓搏斗,余洲愣了一瞬,失声:“出什么事了?!”

樊醒头发凌乱,原本长到肩膀并一直用姜笑的小草莓绑起的头发被削去一半。他额头、脸颊都是伤,隐隐渗出血来,从衣服的破口能看到胸口与胳膊上的条状伤口。

“我去狩猎收割者,傲慢原上的收割者已经全都没了,就剩这一个,逃得特别快。”樊醒嘴角一翘,“顺便熟悉一下怎么用安流的心脏来做事。”

他很中意余洲对自己的关注,拨了余洲头发一把,低头飞快说:“我终于明白收割者的本体是什么东西了。安流不愧是安流,它是收割者的克星。”

话音刚落,一道黑雾激射而来。樊醒带余洲躲开后,留下一句“仔细看”便如离弦之箭,朝人影跃去。

他的右手化作藤蔓,瞬间又化为一根捏结在一起的浅灰色锥形尖刺。尖刺并不刺入收割者胸口,樊醒足尖在忽然生出的藤蔓上一踏,随即高高跃起。

收割者的两个脑袋发出疯狂嘶叫:脑袋融合了,能吞下数人的黑色大口张开。

尖刺如刀,平平划过收割者的颈脖。

尖利的啸叫从收割者胸腔中爆发。大口保持着张开的姿态滚落,直到余洲脚下才停。

黑色的烟雾在消散。

头颅渐渐缩小,黑色雾气散尽之后,露出头颅内部的东西。

是一个人类的头骨。

余洲忍不住后退。头骨仍是张嘴的动作,白色的骨头被黑雾侵蚀,爬满了被污染般的痕迹。

樊醒在他身后,张开双臂,用一种环抱的姿势把他护在怀中。余洲看着他完好的左手,与正逐渐回复形状的右手,心头剧跳。

“我回来了。”樊醒低声说,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

余洲回身时,他滑到了余洲怀里,呼女干沉重,昏了过去。

余洲仿佛抱着一块热碳。

--------------------

第38章收割者(6)

冬季的傲慢原总是被大雪覆盖,收割者们藏在厚厚的雪堆之下,朝雪层上活动的人伸出双手和舌头。

它们的身躯如同被黑色的雾气覆盖,足够靠近的时候会发现,那些并非雾气,而是细小的黑色颗粒。

像是有什么暗而无声地在它们的身体上燃烧殆尽了。

起初,大家并不知道收割者是由什么变化而成的,它是笼主直接创造出的嗜杀怪物,只有猎捕的本能。

但渐渐的,人们发现,历险者们被收割者猎杀后,并没有留下尸体。

他们就如同从未出现过在这个鸟笼中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收割者的真面目是谢白察觉的。他回到傲慢原的那个冬天,与文锋一同在雪原巡逻,寻找新抵达的历险者。两人遇到了收割者,文锋带着历险者奔回安全地点,谢白殿后。

人们在高地上看到了谢白与收割者的战斗。

谢白击杀收割者后,收割者露出了真面目:它们的本体是已经死去的历险者。

季春月和文锋在不同的时间率领不同的历险者离开城镇,绕着高地巡逻。他们没有在高地附近发现收割者的身影。

这很不寻常。

普拉色大陆上,收割者的数量曾有一段时间增加到令人吃惊的地步,新抵达的历险者还未看清楚“鸟笼”状态就被猎杀,整个普拉色大陆找不到成规模的历险者营地。

茫茫雪野之中,日夜游荡着黑色的收割者。

最后是笼主出手调节。一夜之间,收割者数量减少一半,神秘的使者逡巡大陆,为历险者们选定了几chu地方,让历险者可以安营扎寨。

原本无时无刻不在狩猎的收割者,习性也有了变化。冬季是收割者开始活动的信号,它们的活动周期仅从冬季持续到下一个季节。

有时候,如果四时钟移动规律是冬季—春季—春季—夏季—秋季—夏季……总之,只要四时钟的指针不指向12的位置,就意味着人们可以拥有平安、稳妥的生活。

然而有时候,四时钟每次移动,都不停地重复回到冬季,也就是12的位置。收割者的狩猎时间就会不断增加,尤为漫长。

即便在最快乐、安全的季节里,人们也总是提心吊胆。达摩克里斯之剑高悬在所有人头顶,四时钟钟响时,谁都无法预测那是哀丧的号角,还是快乐的乐声。

因此四时钟每一次动作,都会女干引所有人目光。

按照规律,此时正是收割者活动的高发期。但高地附近没有任何收割者留下的痕迹。

文锋和季春月都是与收割者频频交手的历险者。他们能辨别出收割者的气味,那是一种掺杂着腐烂与焦臭的怪味,而收割者行走时,身上的黑色颗粒会落在地面上,至少一天才会消失。

“难道真的被樊醒……”文峰说,“那个年轻人说他去狩猎收割者,我以为只是他们编的大话。”

季春月正与他骑着马儿,立在高地之上。身后是祥和的城镇,眼前是油绿的原野与大河。天色晴好,疏朗的风拂动她剪短了的头发。

“你为什么不信?”她问,“我们已经巡逻了八天,确实没有发现任何一个收割者。”

文锋不应。季春月靠近了又说:“听说你跟余洲打架?”

她笑着推推丈夫的手臂:“丢不丢脸啊,他怎么说也是小辈。我听姜笑说了外头的时间,你我如果还在,都已经四十多岁了。你跟小青年打架,不觉得不好意思吗?”

文锋脸上有点挂不住:“在这里,我和他年纪相仿,不存在长辈后辈的区别。他偷东西!我亲眼看他撬锁、撬门,太熟练了。”

季春月不跟他聊这个了,岔开话题:“谢白回来了,我们得告诉他这件事。”

已经是樊醒昏迷不醒的第八天。

余洲把他背回饭馆之后,他的高烧一直没退。鱼干细心,翻他的手心。手掌被划破的地方又冒出了细细的藤蔓。

鱼干试图把藤蔓勾出来,不料那些藤蔓似乎与樊醒的肌肉血管长在了一起,结实牢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