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千丝万缕急一时(1 / 1)

锦衣大明 苏渔川 1252 字 2023-08-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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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梁叛带着冉清出了门,至于阿庆,冉清留了一些功课,把这小子关在家里了。

毕竟这洪蓝埠如今可不是甚么太平境地。

两人离开俞氏庄园,还能看到松树林那里,依旧在朝天冒着袅袅青烟。

大火几乎烧了一夜。

梁叛看了一会儿,叹息道:“也不知是谁放的火,好好的一片林子便没了。”

作为一个在温室效应的威胁下生活过的人,梁叛对森林和植被有种天然的保护心态。

冉清道:“那树林中应该是有甚么见不得光的,否则何必阻止你去查看。”

梁叛点点头:“尸体发现的地方,往往会留下一些线索,现在他们破坏了那片树林,就更加欲盖弥彰。就像二叔的头颈一样,又有一些线索被人提前掩盖掉了。”

冉清道:“所以我们要赶在下一条线索被毁之前,找到它。”

梁叛笑了起来:“冉先生,我瞧你不如做个女捕快,也好过教那个小混蛋读书。”

冉清摇摇头,肃容道:“教导阿庆,或许会比侦破天下任何一个悬案来得重要。”

梁叛收了笑容,沉默不语。

冉清也不再谈论这个话题,说道:“走罢。”

梁叛点点头,两人便并肩向着镇子走去。

昨天俞东来曾经给梁叛找到一幅洪蓝埠镇上的地图,几乎所有的铺面都标注在了这张地图之上。

梁叛沿着庄园外夯筑的平坦大道,一边查看地图,一边往集镇方向走。

今天出来有两件事要办,第一便是找书、第二便是查访“亭山大盗”。

这两件事本来昨夜便已交代给俞东来去办了,不过就像冉清所说,如今要赶在下一条线索被毁之前,尽快找到。

而眼下最直观的线索,就在二叔那具无头尸体上。

所以梁叛要尽快找到一本讲法医验尸的《洗冤集录》,现学现验——他不知道二叔的那具尸体还能保存多久,或许今天晚上就会不翼而飞了?

谁也不知道!

梁叛在南京江宁和上元两县所熟悉的那套行事准则,在洪蓝埠这里似乎并不如何好用,这里的相对封闭而且阶级层次鲜明的小社会中,仿佛通行着另一种全然不同的准则。

所以梁叛眼下一切以快为主,同时也要兼顾小心行事,就把阿庆给留在了俞东来的家中。

况且《洗冤集录》这本书不太好找,一般的书肆当中并不常有这种杂书的。

找书这种事,自然要请冉清这位真正的先生帮忙了,梁叛才邀了她出来,陪着在洪蓝埠上转转。

不过他们现在还不急着找书,梁叛要先逛个店铺。

他按图索骥,找到渡口边的两个门店,一间是布庄,一间是银铺,两间门首相连、旗招齐飘。

那布庄门外挂着一条旗招上写着:南京云锦松江大布。

而银铺门外所挂的旗招上则写:万汇通商银铺。下面还有四个小字:出入公平。

这两个铺子,都是二房的私产,按照俞东来的说法,便一直是由二娘在打理的。

他先进那售卖南京云锦和松江大布的布庄,进去门脸还不算大,毕竟洪蓝埠的地面人口极其有限,太大的店铺并不合用。

两人随意在货柜上扫了一眼,发现那所谓“南京云锦”并不出现在货柜之上,更多的还是大布、中机、飞花、苎麻,好一些的有丝棉混织的“丝布”,颜色也偏淡雅,放在最里面的角落里。

整个布庄之中只有极少量的大红布料,其余一律是相当朴素的染色,其中又以白色和黑色居多。

见了两人进来,一个五十来岁的掌柜从柜台后面走出来,这人身穿黑布单袍,卷了个雪白的袖子出来,手腕上还挂了一卷皮尺,向两人笑容可掬地拱拱手:“两位贵客面生,可是昨日来的?”

这一句问得就有点奇怪了,梁叛走向那堆着两匹丝布的货柜,边走边似不经意地道:“何以见得是昨日?”

掌柜笑道:“今日眼下还早得很,一向只有赶早出去的船,没有赶早到岸的。”

梁叛指了指其中一匹墨绿色的丝布,说道:“又何以见得我们是坐船来?”

掌柜走进柜中,垫着脚去托拿那匹丝布。

那匹丝布堆得有一人多高,又是整卷,相当沉重,掌柜一边吃着力小心翼翼地托举下来,一边从嗓子眼儿里憋着气说道:“莫非两位是从陆路来,那倒新鲜。”

梁叛伸手帮他托了一把,说道:“我们从县城来,打算搭船去芜湖会亲——你这里有没有手脚快的裁缝,我们要做两套换洗的外衣带走。”

那掌柜道:“小店就有一位裁缝,手脚嘛,总还凑合。不过如果是两件的话,须再请一位裁缝,两人缝制,长袍最快,二位一人一套半天便收工了,直裰要到下午,直身更久一些。”

梁叛掏了一小锭银子,丢在那卷布上,说道:“中午之前要,道袍两件,要做得好,穿得出去。”

掌柜的有些犯难,这是今日开门第一单买卖,决不能做黄了,但是就他自家店里裁缝的手艺,既要快又要好,这是绝无把握的事情。

他思量着,要做这件事,洪蓝埠倒是真有两个裁缝做得,不过要到俞氏庄园里去请了。

他下定决心,说道:“此事小店约莫也做得,不过需请东家出面,请俞氏主家的两位裁缝帮忙,两位只好在此稍等片刻,不时即有回音。”

梁叛点点头表示可以。

那掌柜便高声从后面喊了个少年人出来,那少年长相与这掌柜有七分相似,约莫是他的儿子。

掌柜便嘱咐这少年几句,让他款待两位客人,自己目光在梁叛和冉清身上一扫,推开布卷,裁了一丈三的布,便抱着匆匆往俞氏庄园去了。

那少年显得呆头呆脑,请梁叛两人在店中椅子上坐下,拎了一只热腾腾的大水壶出来,洗了两个茶盏,冲好两杯茶放在桌上,随后便站在那里低着头,不再动弹了。

梁叛端起茶盏轻轻啜了一口,看似随口问道:“小兄弟,你家怎么称呼?”

那少年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立刻重新低下头,低声道:“姓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