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师爷正在和张县令商量事情,主要就是商量着是否要把这来路不明的人汇报给徽州知府,毕竟是涉及这个姜妁的,而姜妁又是徽州知府点名要县衙好好保护着的,万一出了差错,咱们这小县衙也承担不起啊!
于是陈师爷研磨,张县令开始下笔,外头的衙役过来找陈师爷。
“大人,小人过去看看是什么事?”陈师爷拱手。
“你且去吧。”
陈师爷跟随衙役出去了,这一出去就看见自己姐姐带着丫鬟正站在那儿。
“二弟,我寻思着好几天没来看你了,就过来看看你。”胖子娘子红唇含笑。
陈师爷:……
自家姐姐,陈师爷还是非常懂的,是个十足的恋爱脑,一门心思扑在那个男人身上,还执意嫁给那个男的,无论爹妈怎么反对都不行!
那么这次无事不登三宝殿,又是有啥事过来?莫非又为了那男的?
“姐,你先跟我进寮房吧。”
“嗯。”
“二弟,这些天过得咋样?衙门里头的公务很繁忙吗?”
“还行吧,姐,姐夫那个药铺怎么样了?”
“别提了,就那个样子,不过这开药铺是你姐夫的梦想,悬壶济世嘛!而且你姐夫这人可有大才华了,这不还想着锻炼好了本领就去京城一趟,考个太医当当,给咱们陈家争光。”
陈师爷一阵鸡皮疙瘩,考个太医当当?这话说的,跟去菜市场买个白菜似的轻巧。
“二弟,你姐夫能不能光耀咱们门楣其实还要看你可否配合?”
陈师爷就知道自家姐姐是有求而来,不免脸上有些不耐烦,“咋啦?又是他治死了人,人家要告他?”
胖子娘子立刻“呸呸呸”,“你瞎说啥呢,二弟,有你这么不盼着你姐夫好吗?”继而一笑,“二弟,你姐夫说姜妁身上有大秘密,你一搜她的身便可,听说她跟敌国细作有联系,她有一本医书里头记载了很多她和细作往来。”
陈师爷猛的站起,一脸正气的看着姐姐,“你说的都是真的!这可不是小事,无凭无据的,可不能瞎说!”
胖子娘子顿时一阵后怕,毕竟这些话都是胖子交代她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她也不知道,因为只有将罪名上升到这种程度,才能引起弟弟的重视。
“不信,你就去让姜妁把这本医书交出来,你一看便知!”胖子娘子内心忐忑,面上强装镇定的说道。
这下终于能逼着二弟去讨要医书了,一旦弟弟把这医书讨要过来后,她再骗弟弟说这医书有猫腻需要给胖子看一看,然后让胖子赶快抄写下来,再对弟弟说是下田村村民诬告的,她和胖子在私底下就随便找个村民当替罪羊就好了,嘿嘿,这个计划太完美了!胖子娘子心里忍不住大笑。
陈师爷叹了一口气,“这件事非同小可啊!”
“是啊所以我这不就赶紧来找你了嘛,弟弟你快去找姜妁要这本医书,你要回来之后第一时间就给你姐夫看看!”
“给姐夫看干啥?”
“你姐夫毕竟是在姜妁家里长大的,对这些医书肯定很有研究,让你姐夫先过目一下,看看这医书里头有没有猫腻啊!”
陈师爷皱眉回望了姐姐一眼,觉得姐姐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便点了点头,风风火火的向那个县衙后头跑去。
而胖子娘子看着自己弟弟这幅急忙忙的样子,嘴边不仅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由于姜妁是张县令的重点保护对象,所以还是给予了姜妁充分的自由的,也就是把姜妁和苏杭关在了一个院落里,只不过姜妁比苏杭自由一些,可以出房间到院里散步,而苏杭只能被锁在房间里。
因此姜妁对苏杭充满了愧疚,走到苏杭的房间门口屈指敲了敲。
“苏杭,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都是我跟我师兄的个人恩怨害了你!”
苏杭正躺在床上看着话本子吃瓜子,突然听到外头姜妁的道歉,苏杭赶紧穿鞋下床。
“姜娘子说哪里话,如果没有你的话,我的命早就没了!你又何必将这些过错都往你自己自己身上揽呢,你这个师兄,就是那个背叛你的未婚夫吗?”
想起了胖子,姜妁气得胸闷,“是的!。”
“那可真是要恭喜你啊,恭喜你远离火坑了。”
“啊!”听了苏杭的话,姜妁反倒是愣了、过了一会儿才笑了起来,“苏杭你说话怎么这么有趣,不过本来我就是个天煞孤星……”
“什么天煞孤星!别听那些人瞎说!你自幼失去了父母,继而又没了爷爷,这本来就是一件很可怜的事了,他们不怜惜你反而骂你是天煞孤星!这样先给你扣个帽子,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欺负你了,这是什么道理啊!你也没少给他们治病吧!你听着,你不是天煞孤星,你父母和爷爷的死也只是生命中的偶然而已。”苏杭劈里啪啦的说了一大通,他知道这古代科技不发达,知识不普及,所以人们为了有所寄托从而搞这些玄七玄八的东西,但这些东西若被心术不正的人利用那可就是大麻烦了。
很有可能被拿来当作霸凌他人的借口,而且这个借口还听起来特别天经地义!
听完苏杭的这一通话,姜妁定在了外面,一句话也说不出,因为苏杭的这些话她以前从来没有听过,这冷不定听了,倒使她打开新思路了,觉得苏杭说的也很有道理呀!
她心里又是感动又是有着被安慰后的平静,原来这世上除了李大妈还是有别人真心实意的觉得她不是天煞孤星!
“谢谢你苏杭,谢谢你的话,我都听进去了!”姜妁擦了擦眼角的湿润。
“嗯听进去就好了!凡事要想开明白吗!”
“嗯。“
“姜娘子,不好意思打扰你了,请你跟我来一趟。”陈师爷执扇,对着姜妁作了一揖。
姜妁和苏杭同时一愣,姜妁不明白这县衙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又来请她做什么!
“苏杭并不是什么来路不明的人,你们不是已经在查了吗?”姜妁轻簇眉头。
陈师爷维持着风度,“是啊,这位苏郎君的身份我们大人已经在查了,可是这次小生过来是为了姜娘子您而来的。”
“我?”
“请借一步说话。”陈师爷指了指偏房。
“苏杭,我去去就回来。”姜妁不卑不亢的跟着陈师爷走了。
坐在了偏房的椅子上,陈师爷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下姜妁的风度,不轮是走姿还是坐姿,姜妁都显得很从容且淡泊优雅,这样的人真的有可能是细作吗?
“陈师爷,不只是所为何事呀。”
陈师爷笑了笑,“你们村有人举报说姜娘子手里有一本医书,但其实却不是医书,而是姜娘子跟敌国的来信。”
姜妁闻言一头的黑人问号,就好像听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一般,突然笑了起来,这倒给陈师爷整不会了。
“哈哈哈哈…陈师爷,我姜妁长到这十八岁从来都没有离开过芦洲县,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咱们芦洲的驿站,你居然说我通敌叛国,我一个小老百姓能有什么东西可以跟敌国交换的,又不知我判的国是哪国啊?”
姜妁的问话彻底难住了陈师爷,陈师爷不动声色的握了下膝盖,表面仍挂着淡笑,“姜娘子,人不可貌相,既然有人能这样举报你,那你有证据证明吗?证明你并不是细作,只要你将那本医书交上来给大伙检查一遍就行了!”
闻言,姜妁陡然警铃大作,略一思索,突然明了的一笑,“陈师爷,你的姐夫可是赵大志?”
陈师爷:……
赵大志这个胖子几次三番的想要走她爷爷留给她的那另一本医书,当年爷爷之所以留了一手给她,是怕这赵大志忘恩负义,并且爷爷还告诉赵大志,只有和她成亲了之后,在取得她的同意以后,这另一本姜家医书才可以给他看的。
可不想,赵大志心术不正,就想着攀龙附凤,给人陈千金治病的时候勾引人家陈千金,入了陈老爷的家门当上门女婿去了。
姜妁想到此,一脸“我明白了”的表情望着陈师爷,就是不回话,陈师爷面上有些挂不住,“姜娘子,这是咱们衙门的公务,请姜娘子配合!”
“配合!呵呵,但凡是个阿猫阿狗随便举报我,就都可以成立是吧?是那赵大志让你来的吧?呵呵,他为了得到我家的医书可真是费尽了心机啊!我家的医书岂能让外人去看!这是不可能的!”
陈师爷被激怒了,虽然他对姐姐的话半信半疑,可是姜妁这幅冷淡不配合的样子也是彻底激怒了他,使他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这个清瘦女子的挑战!
于是再也顾不得什么礼仪,直接上前去搜姜妁的身,毕竟看姜妁这幅特宝贝的样子,他有很大的理由怀疑这宝贝书定然是被姜妁随身携带着,于是就先搜她的身看看能不能搜到书。
姜妁到底还是一弱女子,根本不是陈师爷得对手,两人挣扎间,姜妁身上掉落下一枚青翠的玉佩,还发出了叮当之声。
陈师爷和姜妁同时看去,姜妁正要抢,毕竟这玉佩是苏杭送给她的,她非常珍惜的,却被陈师爷一把捞起,摸了这玉佩一把,不禁震惊了下,挑眉看向姜妁,“姜娘子这玉可是宫中之物,你怎么会有?应该是皇帝赏赐功臣之物,这功臣的品级不低于一品!那么这么贵重的玉佩,你一小老百姓怎么会有?!”
姜妁整个人都怔住了,她知道苏杭是个大官,但没想到苏杭的官级居然这么高吗!功臣?皇帝赏赐,不低于一品?这使她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出这玉佩本是苏杭的,可她又担心这县衙的人会借此说这是苏杭偷的,又或者他们干脆会破罐子破摔进而谋害苏杭?
毕竟这山高皇帝远的,永远都不能低估小地方的县衙,皇帝的手管不到太远,小县衙掌权人就跟土皇帝差不多,非常专制的!姜妁想到此就犹豫了起来。
而姜妁的这幅表情落在了陈师爷的眼里,却被陈师爷解读成了这是姜妁在心虚,于是陈师爷撇嘴一笑,“此物甚是宝贵,与姜娘子一介草民的身份不符,姜娘子身上可真是有太多谜题了啊!此物在下代为保管,会立即交由上级处理,姜娘子,清者清,浊者浊,咱们就将这一切交给证据来证明吧!”
【作者题外话】:大老爷们,六月初感染新冠,到现在后遗症是咽炎,咳嗽了一个月都没好,心情都down的不得了!希望七月能给我好运气,也希望大家伙儿都顺顺利利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
上个月更新太少了,都不好意思求大家给评论给票票。在此顶着砖头给大家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