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靳赶到时, 靳五正在郭府候着,来不及行礼,便听得气息冰凉的男人问道:“人呢?”
“回禀王爷, 据郭府之人回话,那余姓男子确实带了两个男子来到府上, 一直未曾见到他们三人离开。方才属下等已经遍寻整个郭府,只找到那两名镖师, 未曾发现那余姓男子的踪迹。黑贝0方才在会客堂中逗留一会, 便嗅着气味从郭府偏门寻了出去, 有靳一紧跟着,沿路已经留下靳宁卫指路。”
缪靳锋利的鹰眸迅速扫视了眼这座郭府, 最后在衣容狼狈瑟缩跪地的两人身上定了瞬,连马都不曾下,便在靳宁卫的带领下策马而出。
“汪汪!”
“汪汪汪!”
似远似近的狗叫声破开嗡鸣混沌的大脑朦朦胧胧传入耳中,纪妤童精神一震,瞬间便又混沌起来。很热,像是被架在火堆上炙烤,艰难而粗重从口鼻溢出的气息都是滚烫灼人的。
她终是没有逃出去, 以她当时那副不需人推风吹便自行丧失行动能力的身体, 如何能是一成年男子的对手。
她只能靠着最后的意志力翻身跃入了院中巨大的花缸中, 在身体被冰冷的水包围的一刻, 几要将她焚烧的滚烫霎时一灭, 久违的清凉舒意迎来时竟让她忍不住闷闷的呻吟出来。烫热到极致的身体也在接触到极冷时狠狠哆嗦了下。可当身体适应了冷水后,炙热, 火烫,空虚,便又自身体深处卷土重来。
意识重入混沌时, 她脑中飞快的掠过她在这里识得的为数不多的人,可却悲凉的发现,此刻竟无一人可以前来相救。到最后,她只能寄望于自己不被发现,而能够扛得过药性,自救逃生。
黑贝能一路循着气味追来,全赖她身上时时沾染的药香,和她药效发作与之抵挡时,从身体内挥发出的汗液,只是它的脚步却终止在一座紧闭的宅门之外。
紧跟其后的靳一见状,直接命人将听到狗叫声探头而出的门房拿下,破门而入。
缪靳赶到时,就见那狗东西正围着一个需得两个成年男子环抱方能圈住,高达胸口的巨大花缸前,如无头苍蝇般汪汪直叫。尖利的爪子勾在那陶瓮上发出的刺耳难忍的声响,令他紧绷的额角青筋跳动。
不大的小院已被靳宁卫燃起灯火,将那大花缸处照得亮如白昼。靳一欲要向花缸内查探的动作立时收回,虽惊讶于王爷竟会亲临,脚下却是快步迎上来将一路情况系数告知。
“启禀王爷,属下跟着黑犬一路到此处,院内除了一看守宅门的门房,浴房内一受伤昏迷的仆妇外再无他人。黑犬绕着宅子跑了一圈便停在此处不再离开,属下正要探明情--”
缪靳已行至花缸前,挥手打断了他的话,他的目光从进门起便一直放在上面。不知何时起,胸膛里那颗冷硬的心便开始难耐的跳动起来。
圆月当空,万籁俱静
朵朵圣洁傲立的莲花伫立水中幽幽盛放,苍翠欲滴的莲叶如蒲扇般遮满缸口,白的花,绿的叶,映着这清冷月辉美好的让人心静陶醉。
可微不可查的细弱的似被人极力克制的难耐喘/息,却突兀的打破了这醉人意境。
但缪靳却黑眸骤亮,大手一挥,被誉为花中圣女的莲花莲叶,便被毫不怜惜的折在一边。
溢满了莲花香气的花缸中,一个玉肤凝脂,红唇娇艳,如头上皎月般清冷,亦如莲花般散发着幽香圣洁,脸颊边又偎着朵可比玉肤的白莲,似莲花化人般纯洁,又如水妖化作般媚态妖娆的女子赫然映入眼中。
“纪-妤-童-”
夜色中,暗哑低沉的嗓音,似狂喜,似惊怒,一字一字,将那个被珍藏在心底的名字念出。
缪靳深沉幽暗的目光流连在水中娇人比花纯,比妖艳的脸儿上,方才突见她时的狂喜已尽数被敛在深沉如海的眸底。
大手似要确认眼前这一切不是梦幻般欲要碰她时,眼前却倏地寒光一闪,若不是他反应及时,怕此时手上已经血流如注了。
纪妤童模模糊糊仿佛看到头顶上方有人影闪现,她大脑轰鸣却谨记着不曾松开垂在水里的手中,紧紧握着的手术刀。
恍惚看到那人手臂伸来时,条件反射的举着刀就刺了过去,然而肉体被刺中的滞钝感并没有传来,不仅如此,手中亦骤然一空。
她蓦地睁了下眼,实则却连眼皮都未能动一下,一直握着刀而僵硬的手指还保持着握刀的姿势,下一瞬却颓然无力的跌落。
缪靳指尖夹着通体纯钢,刀尖锋利无比的小刀,看也未看便收入腰间暗袋。幽深的眸子却因她方才潜意识里仍知道自卫和攻击的动作亮了下,嘴角缓缓勾起。
再次抬手时,已无任何抵挡的径直抚到她的颊上,细腻的比上等软玉还要润滑的肌肤,薄薄的表皮下滚烫的触感提醒着他,眼前他看到的人,触到肌肤都是真实的。
“你果然还活着。”
下一瞬,手指被软腻滚烫的脸颊渴求般触碰的触感,和那殷红得引人采撷的红唇中溢出得似喜似泣的轻吟,如一丝火苗从相触的肌肤处汹涌而入瞬间席卷全身。
令他倏地从方才幻境般诱人的沉醉中清醒过来,幽暗灼亮的眸底暗潮涌动,目光却定在她松散的衣襟处,不慎露出在灯火与月光下的莹润白嫩的左肩臂处,一道粉色的,细嫩的疤痕霎时,倏地眼眸一亮。随后快速将她衣衫合上,一手解开自己的外衫,一手深入水中将她软成一团的娇躯捞起,迅速拢入怀中裹紧。
哗啦叮咚的破水声响起时,极尽暗哑的声音冷静吩咐:“闭眼,转身。”
一旁一直垂眸静立的靳宁卫立时齐声应是,唰的下背转过身,闭上眼,关上耳朵。
缪靳紧紧抱着怀中滚烫不停扭动发抖的娇躯大步来到马前翻身而上,头也不回的交代了句压下消息,等候处置,便沉喝一声策马疾去。
没有冷水的浸泡,在身体里翻天覆地作乱的火焰更加嚣张的呼啸而来。纪妤童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她的眼睛虽是半睁着,可目光无神里面空无一物。恍惚混沌的感觉到身体一震一震的被人紧紧搂在怀里,那怀抱亦是炙热的,可却能让她灼烈燃烧的身体得到舒缓。
她的脑中似分裂两半,一半在不停提醒自己要保持冷静,不能屈服成药性的奴隶。一半却侵蚀着她的神智让她放弃挣扎。
如此这般不停的拉扯不停撕裂时,她的身体却已经遵循本能不断的在这个怀抱里扭动,本应是无力到极点的身体此刻却凭空生出无穷的力气亦紧紧的贴在他身上,想要他将她身体的火吸走消去,想要从他身上得到更多快意。
缪靳紧绷着身体,忍着被她无意识纠缠而不断攀升的本能,紧扣在她柔软腰间的大手越加收紧,驱使座下骏马的速度再快一点。
他知道她此刻毫无保留向自己奉上的娇躯,全是因为被人下了药的缘故,且这药必是极烈的药。否则以她对自己的抗拒,和对情绪的控制绝不可能会让自己在外人面前呈现如此糜惑的一面。
他疼惜她此刻的痛苦难耐,亦气她对自己的隐瞒,更怒她竟让自己陷入此种险境。一想到若不是自己心血来潮查看她的包裹,发现里面那件曾令他惊奇的,可以发出亮光的不明物体,确定了她的身份赶去,她诱人的一面或被靳一等人看到,或是他不曾深究她的身份,那她此刻,岂不是已经被别人--!
但更让他勃然大怒的却是胆敢对她下药之人,若非此刻她亟需解药,他怕是已将那院子和那院子主人焚烧剑杀以泄恨。
回到归府时他连马都未下,只冷冷丢下句备水,叫归云,便在府中策马疾奔到卧房院外,抱着挣扎扭动间衣衫松散香肩半露的娇人大步入内。刚欲将她放到床上,她却手脚并用的紧紧缠缚在自己身上,沾染着莲花香气的身子不住的往他怀里扭动,吐息嗔吟间亦是莲香的小脸拱在他的脖颈脸颊上磨蹭。
最煎熬的却是她柔软无力的手指不断拉扯身上湿透的衣服,拉不动后竟是如受了天大的委屈般娇声吟泣,竟又来扯他的衣服。
怀里的娇人是他朝思暮想上了心的女子,被自己喜爱的女子如此折磨引诱,再加之失而复得的狂喜,缪靳如何还能忍得住。
半晌后,
他宽阔紧实的胸膛亦剧烈起伏,身体已紧绷到极致,肌肉结实线条性感的手臂撑住强健的身体,一手抚在娇人泛着热气的嫩滑脸颊上,拇指在微肿的红唇上摩挲,其余手指转至她的脖颈扣住,擎托着她迎向自己,隐忍逼视她水蒙的双眼,沙哑至极的嗓音在密不透风的帐幔内低沉响起:“纪妤童,妤童,妤儿,妤儿,你看清楚,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