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墙(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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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至今不清楚灵能潮汐为何消失,是不是就代表我们至今没有对此的任何抵抗力?”

听者稍作思考,肯定了说法。

“可以这么说。而且由于目前的竞争环境,基本上很难有什么掌握资源的一方有空研究其原因,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有什么事到时候再说。怎么着,为什么问这个?”

得到肯定答复的人心情复杂,一时无心考虑如何回答。踌躇片刻,不过脑子地语出惊人:“那我们这些个把社会结构卷入深渊的宗派势力如此作孽,到那时候会不会被报复性反扑吞得一干二净?”

“没人带头的话,就算是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也多半无事发生。宗派里净是厮杀留下的恶鬼,就算没了法术,也多半是多极的一员,顶多和其他的宗派合并合并,兵不血刃地解决一些最大的问题。”

回答者也很实诚,一点不拐弯抹角。

“就是只要够不讲理,总有一席之地呗。”

这问问题的人还想转向什么大侠一类,做个危机时刻的豁免者,这种回话他倒是一点没想到。

“竞争压力固然大,你也不用拿这些过来说。你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和为师交流。现在的这局面什么路不能走,何必旁敲侧击呢。多大一点点的人,还是要听劝啊。”

他们这边的世道被刻意控制,没有爆发性发展导致的部分经验失效的代沟,不听老人言确实是要吃亏的。也正是因为这种情况下谁家都有老人,卷起来就更加下坠的厉害。

那徒弟面露难色,不过经过一系列思想斗争,还是把师父拉向了一边。

徒弟突然说起之前发生过的法术大面积失效的事不是莫名其妙突然出现的,是有原因的。这徒弟在宗派内的土地中活动时受到了莫名的指引,因此捡到了一把一看就有些年头的短匕。

当年灵智创造过一个完全压倒那些妖怪的强盛时代,现如今各种灵智武器作为被驯化的继承人,潜力还是有的。

他能来找师父吐露心声,背后指不定也是相同的指示。至少就结果来看是差不多的。

那师父眉头紧锁,不知该鼓励还是如何。但考虑到自己身上的束缚,以及社会关系带给他的各种无形的锁链,还是放下了私心。

“你真是发现了个好东西啊。我尊重你的选择。”

这徒弟实际上并没有想好选择,这种指示让他有点接不下去。

好在他的师父并没有打算隐瞒什么。

“智慧是不会局限于肉体的。你看起来一直很完整的一个人,实际上在其中萦绕的灵智换了一轮又一轮。你此前听说过类似的说法吗?”

这种说法相当稀有,这孩子自然是完全没有听过。

“没听过我就给你打打基础吧。你不是想追寻之前危机的真相吗?自此之后,你就尽情地去追寻救世主之路吧。这个世界某种方面也确实需要救世主。救世主不会凭空天降,你可要上心,世上可难总有你这样的人产生啊。”

师傅的教导不过是几天之前,这个徒弟却已经成了唯一的希望。

铺天盖地的迷雾席卷大地,半边的天空都被仿佛云墙般的触地高峰笼罩。浓郁的令人难以置信的迷雾带来的不止是伸直胳膊都能从手指处看出障碍的视觉阻隔,还有严重的真气潮汐衰弱。

各种城市的结界此刻都失去了效果,结界内甚至比外界还更早地起雾,可怕的压抑感席卷了整片大地。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顶着让人无法辨认方向的浓雾,这个徒弟跟着灵智的指引,走到了外界传言幽灵区的边界。

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重的大雾仍旧能让他感觉到光源的存在,但进入幽灵区之后,这种一切突然变暗的感觉的确清晰。

光源消失了,周围陷入了一片黑暗。夜晚笼罩的超级大雾彻底夺取了本就夜间实力不理想的他最后一点视力。

明明睁着眼睛,眼前却没有一点光亮,只有视神经的挣扎不断传回恐慌,这便是真正盲人眼中的世界。恐慌开始爬上他的心头。

他深知自己不是来打赢哪个始作俑者的。他充其量算是远在数个星系以外的观测星系碰撞融合的观测者,对上这里其他对手,他没有丝毫胜算。他只是来寻找之前问题的答案的。

人获取信息最快最高效的方式就是视觉。没了视觉可是大事。不论如何,他必须尽快找到一个视觉的替代品,其他的感知都大多不堪大用。

他发现的灵智短匕并没有冒失地给他造成困扰,他很快感觉到了远处的一个人影。

不出自视觉的感知让他稍微有点惶恐,但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还是跟着上前去,向在大路中间漫步的人影前去。

灵智武器也会感觉到恐惧,同样是幽灵区的影响源之一。实际上,幽灵区根本不能区分影响的制造者是否属于活人。

实际上什么都看不到的他跟随指引前进,很快走到了路边树丛的边界。不出意外地,未知来源的袭击者从身后直接握住了他。

不同的是,这次的背刺并不成功,被抓的人还没感觉到什么,握短匕的手几乎只是一抖,那袭击者便在顷刻灰飞烟灭。

他感觉好像有人抓了他一下,可这感觉却一闪而过,再无回应,让他心中的不安再多几分。

不安是对的,那路中间的人猛然停下,回过头来,整个人瞬间展开成一个巨大的黑影,巨口般向他吞来。

这样的速度他根本做不出任何反应,只能任凭对手吞噬。然而吞噬过后,却是另一只手握住了他那短匕。

这灵智武器在幽灵区内的强度突然高得令人难以置信。在短匕被莫名其妙地被夺去后直抛向远处,大片区域竟就此被照亮,大片迷雾瞬间散去。

他完全不清楚自己手上的短匕是如何被夺去的,好像对方就只是单纯伸手过来,探囊取物般就取走了他紧握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