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扰装置的指针立刻跳到了代表干扰失效的超载范围。那个时候,他们还在铺开包围圈,刚好都在不同的位置,而且很明显,每个位置的读数都是爆表的。
他们料定这是释放干扰的标志。毕竟能够制造如此明显的读数异常,若不是专门的干扰弹,其个人实力完全没有必要多此一举,完全可以轻易灭掉他们。
他们将自己的存续当作对手弱小的证明。而实际上他那时只是有些优柔寡断而已。在经过一系列的思想斗争之后,他认为不必在乎底牌,速战速决能够带来的影响反倒可能少些。
这里的秩序摇摇欲坠,说到底还是依赖有实力无地位的人们的野心在驱动。这里的家族与老归来者集团都早已摇摇欲坠,根本经不起他闹腾。
他若是一个不小心撕下了这里组织的遮羞布,让这里的组织架构彻底崩溃,事情还不知道会恶化到何种程度。新一代的归来者们明显没有做好准备,他要是贸然拆了这片区域的核心区域,让外环空悬,连锁反应不知会害死多少人。
认命的贾家家主成为了让他下定决心的最后稻草。这贾家家主那时的眼中没有半点求生欲,反倒有一种解脱感。
被蒙在鼓里的人们抱怨生活,而知道部分现状的人在内心的矛盾与折磨中说不出一句话,只剩无尽的疲惫。
对生活没有一点盼头的人们就像带枷的刑徒,被迫前进,沉默不语。一路上赶赴刑场,心中没有半分能够驱动他们心智的动力。锦衣玉食的他们能让很多人对生活充满希望,欢呼雀跃,而他们却只能被无尽的负债带来的焦虑压弯脊梁。
他耳边的声音能够带来各种问题的解决办法,能让他轻而易举地触摸别人终其一生都不敢想象的强大,却在这种事上帮不了他。
保卫贾家的队伍手中的仪表并非压在爆表的位置不动,而是在更读数最大的范围不断跳动。跳动的幅度越来越小,指针逐渐在读数最大的地方转不回去。
这样的跳动其实不能按照手册中的一般情况来解读,但若有所思的领队并不能理解这种情况有何不同。其站在他认为地方最不可能出现的正门门口,疑惑驱之不散。
贾家的人不会自己出来,因此们被突然打开的时候他反被吓了一跳,当即向后撤一步。看到从门口出来的人脸上的愤怒与压抑交织的样子,他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对方的身份。
他失算了,但情况不算太糟。他是整队中实力最强的一个,正面遭遇的话,由他来拖延时间实际上是最合适的。不必过多思考,他立刻做好了反击的准备。
这个时候,只等他后撤的脚一落地,他的攻击刹那间便能落在对方脸上。但他却迟迟等不到后撤的脚落地,甚至他还感觉到了自己的视野正在不受控制地偏移。
他的脚下好像是个无底洞,无论如何踩不到实处。他瞄准的目标丝毫不把他当一回事,在如此近的距离下,却完全将他视若无物。
如果是之前主动进攻的话,他的攻击早该被完成了。但现在,压制区域的造物腾不出手。他正在将其感官扩张到所知的每个角落,现在正是他本身防御最虚弱的时候。
现在的他比凡人还凡人。但他却依然有无视任何对手的底气。
感觉到不对的领队没空等后脚落地,拔剑便刺,另一只手只想赶紧扔下手里的仪表,准备捏雷假意自爆,胁迫对手拉开距离。
不刺还好,这一刺,他的剑好像短了多半,这么近的距离硬是没中,并且同时连腿带手,四肢突然被无名的扭转力扭动,他已经彻底失去平衡,终于察觉到自己已经快要躺在地上。
他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任何平衡感,直到眼前景物出现如此巨大的变化,他才意识到些许端倪。
另一只握仪表的手也正在此时被手中仪表的爆炸波及。按理来说他们手中这种仪表是根本没有理由爆炸的,这种结构简单的仪表比纯粹的金属盒子都要安全,但却确实发生了爆炸。
他的目标完全无视他,一步步直接离开。
等回过神来,看自己受爆炸波及的手,他的手并没有被炸毁,只是那仪表不翼而飞。爆炸的威力并不大,只是把他扔飞很远。
行必果是他们维持权威重要的一部分,一次失败的出征会带来的打击比表面上大得多。照理来说,如果此战不能赢,他们甚至一开始都不会被派出来。这种失败实在是太蹊跷了。不论如何,这里围观的人实在太多,他们承担不起失败的代价。
他怀疑他们的天命出了问题,但现在他可没有选择能做。不论如何他都必须力战到底,至少得让战局表面看起来结果不明朗。
他很快卸下肩上的背包,却发现他背包里的所有东西早已散落一地。他的背包在刚才的影响下被撕开,包里的各种武器都出现不同程度的变形和解体,他现在已经被完全解除了武装。
他带的所有装备之中,只有一个最开始拔的剑算是冷兵器。现在他明明还没有失去作战能力,却已经被卸下武装。
没有失去战斗力是暂时的。如果让另一个人来看他身体的状体,即使不是干急救的医生,也看得出他现在的伤势命不久矣。他现在还能爬起来,完全就是奇迹,但凡稍微剧烈运动,就能发现他和身上的装备一样被拆得不成样子。
看来那离开的人并没有什么好生之德。只不过他现在确实处在防御比较薄弱的状态下,完全没有主动发起进攻的能力,对方会如何受伤,完全取决于对方之前发动的攻击威力如何。
这种反击仅限于离他很近的时候。不过随着压制该时间段命运的造物的感官扩张的进程,这种在其中的任何活动都可能导致受伤的范围也在快速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