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会在轮回的过程中干扰命运,自身更倾向于纯粹的肉体凡胎,考虑问题时难免优柔寡断,但考虑完问题之后,他可就一点不平和了。
他个人的偏科非常严重,在任何他涉足过的领域都说得上一句一无所成。只是一无所成还不算,他还对于别人的成就颇为轻视,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漠视。
但纵使明知道他什么都不会,人们却仍旧对其没有办法。一旦其从思考中脱离出来,那基本上就是大局已定。
他没有主动去绝地之中找那个逃脱意识的想法。他早就想明白,这条看起来理所当然的线索实际上并不牢靠。顺着线索找到目标的意识,不止是不容易斩草除根,能不能成都是未知数。
想要达成目的,他不必浪费时间去消灭某个意识。这种没有本体的意识说白了只是某种行为倾向,某种目的核心。他不必浪费时间去亲自将其消灭,在其内部自然演进的过程中,某个意识被新生的意识覆盖或者互相一起绞成乱麻都是很正常的。
曾经这外环就出现过一个人,其操纵概率的能力就可以与之正面交锋,堪称克星。不过现如今,传承操纵概率的人或势力已经没有人再拿出来显示了。
这种事对他来说无伤大雅。找不到操纵概率的方法,他还可以去到那些俗世帝国严防死守的地方,去看看那个无人敢动的限位螺旋。
只要稍微引导那个限位螺旋,碾碎行为逻辑在错误位置的意识轻而易举。不过如此一来,他就不得不返回那些皇家所控制的区域了。
如果所料不差的话,这些皇族还把他视作因为被系统抛弃而带来麻烦的那种人。如果他之前选择仍留在原位,证明自己的强大不仰赖那所谓的系统,那也不见得不能成,但他已经跑出来了。
他不想在质疑中自证。虽然在他展示过自身实力的时候,很多人都卖他面子,帮他办事,但他终归因为自身的各种原因一直不怎么受欢迎。
人群之中,没有一个人让他想要不论如何澄清自己。就像过去做过的类似决定一样,他提前逃了出来。
这限位螺旋所在的地区与他之前所在的地方截然不同,这里的人他倒不怎么认识。但正因为不怎么认识,谣言才更容易取代他的真实形象。
他的逃离必然在皇族哪里留下相当不好的印象。不逃还有转圜的余地,他逃了,那就是在危难关头完全落井下石了。
做出这种事,他回去自然不可能有人给他好脸色,大多数当权的人都对他不会有什么好印象。如今回到这些王朝所控制的地区,多少有点难以拉下脸。
当然,他从一开始也没打算正常回去。正常回去之后他也不见得能取得接触限位螺旋的许可,与其如此,不如直接硬闯。
这也是他扩大感知,不再以完全的预知指挥的原因。
只要回几次过去,再多的研发工作都能在最稳妥的时间段里完成,他们的对抗也正是围绕限位螺旋开展的攻防战。
随着他的迫近,保护限位螺旋的城池内各种基础设施自发发生爆炸,城池的护照瞬间过载,而后在极其短暂的噪声后彻底毁坏。
在相应的区域内,依靠大觉醒带来的技术路线扭曲现实的各种法术接连失灵。这种恐慌无法掩盖,没过多久,城池里的人口与驻军就跑得差不多了。至于限位螺旋,他们不可能为了自己不敢碰的东西去和自己看不到的敌人拼命。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次的事件与之前的产业迁移联系在一起,被认为是一种彻头彻尾的骗局。一个城池的毁灭不知顷刻间平了多少账,阴谋的阴影难以遏制,很快传遍这些王朝的每一个角落。
还不上债可以让对方以另外的形式连本带利一起还,但以这种意外大量地平账,与直接抢钱无异。
究竟谁在这次的灾难中受灾最重这种事被选择性地忽略了。人们只听说一个防守极其完备的城池一夜之间被摧毁,而因为防守完备,这个城池一直被当作与无人区对抗的前线产能核心。
很明显,此事与那个意识有非常明显的联系。
由于关于这个城池的陷落预言,心神不宁但已经被拖下水的一些旧势力出资资助这样一个特殊的组织,早在这一切发生之前就开始组织人手,随时准备空投到攻防的战场上。
这个组织可不会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他们有意制造流民,并且将这些无依无靠的流民招入军中,然后空投到相应的战场上,去围杀硬闯那个城池的人。
他们不会长期养着部队,投出去的人直接穿越到未来,是不会回来的。如此,他们只需要提供装备,就能以少量物资制造出一支极其庞大的围剿部队。
这事是不是骗局倒无所谓,被限定不允许偷窥未来的人们只是对预言中的失误愈加不安,资助相应组织不过是买个心安而已。但如果他们之前可信度不高的预言当真应验了,那就是另一码事了。
预言离他们的生活越来越远,这么一个真的在预言未来,并且空投援军时间非常准确的组织在这个不断修正现实的世界中有另外的意义。某种可以与压迫他们的王朝对抗的力量重出江湖,哪怕只是有可能,他们也有必要设法抓住机会。
机会倒是其次。显然,他们之前空投来的大量军团并不能成功抵抗靠近限位螺旋的那个人。这一大批人只有一个作用,让人们知道他们的预言是对的。借此,那个意识可以统合大量来自未来的资助,通过他们的加大投入来培养真正有意义的高级强者,来与准备抹杀他的人抗衡。
算盘打得挺好,可惜这个意识的计划就到此为止了。没有什么高级强者从未来回来扭转乾坤,这个意识的立场到此为止了。在此次事件之后,那个组织完全变成了那些往常手下旧势力们联合在一起的媒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