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啷——。’ 关刀和冷艳锯撞击在一起,迸发出激烈的火花。 这一击碰撞所产生的气劲将陈昆和吕海魁两人的上衣震碎,显露出两人劲爆坚实的古铜色肌肉。 吕海魁个头稍矮,体形更壮,看起来力量感更足。 陈昆身型精瘦偏黑,看起来根本不像是力量很强的样子,但是他身上的肌肉竟然闪烁着自然的光滑感,远远看去,仿佛那根本不是肌肉,而是黝黑的钢铁。 在这一招劲猛的拼招之后,两人都不退反进,竟然同时举刀向对方劈去。 两刀再次对撞在一起,发出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声,又是不分胜负的一击。 可见两人在爆发力上根本难分轩轾,既然爆发力上分不出胜负,那就拼持久力吧。 随后两人的刀柄撞在一起,开始了一场生死角力。 这是一场先天神力和后天神力的对抗,更是一场天才与汗水的对决。 吕海魁恨陈昆破坏了自己的攻城大计,将自己逼到如今的窘迫境地,恨不能生食其肉,碎其尸骨。 陈昆要为左铮复仇,更恨吕海魁让自己背上死都无法偿还的命债,只想将他撕心裂肺、碎尸万段以祭在天亡灵。 两人刻骨铭心的仇恨已经结下,谁都不愿意在生死仇敌面前后退半分。 面容都狰狞到极致,身上的青筋高高爆起,可见都已经将力量运用到了极致,接下来比拼的,除了力量,更多的还是看谁的意志更坚强。 陈昆紧咬牙关苦苦忍耐,十八年的辛苦坚持都挺过来的,这一场角逐能有多久?忍耐、忍耐、再忍耐,全身的力气迸发到了极致,无论如何他都绝不甘心输给眼前的仇敌。 不,绝不,我谁都可能输,就是不能输给龟儿子。 突然,他感觉到对方的力量有一丝松懈,这干载难逢的机会他怎么会轻易放过。 当即咬紧牙关,猛地再狠逼了自己一把,迫出了体内最后的潜能。 “呀……。” 此消彼长之下,这一次爆竟将吕海魁迫地退了一步。 这种时候的退步可是致命的,脚步一乱,气力顿时不能接续,而陈昆则趁势追击,完全不给他回复气机的机会。 吕海魁顿时大惊失色,只能连连后退、退、退,城墙之上只有这么宽的地方,终是将他逼入了死角。 避无可避之下,他只能硬着头皮硬抗, 两人本就实力相差无几,此时一个全力冲击,一个勉强相抗,结果可想而知。 陈昆狠狠地往吕海魁的身上撞去,仿佛一辆重型的人形坦克。 吕海魁抵抗不住,被硬生生地撞在胸前。 “呃啊——。” 一声闷哼之后,张口便吐出一口鲜血。 但是还没等他缓过一口气来,陈昆的第二撞再次袭来。 吕海魁惊恐欲绝,可是他现在根本没力量再做出任何抵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陈昆一下无情又一下无情地撞击着自己的身体。 刚开始还能感觉到疼和闷,但是渐渐的便什么感觉都没有了,就是意识越来越模糊。 他仿佛看到了妈妈在向他招手,可无论如何也看不清她的样子。 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原来此生最大的遗憾是不知道妈妈长得什么样子。 陈昆还在狠狠地撞击着吕海魁的身体,即便知道他已经没了有气息也不想停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我已经报了仇,为什么心里还是感觉不到一丝安宁? 左铮,你这个该死的东西啊,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我到底为什么要活着啊,怎么做才会不难受啊,疯了,我要疯了啊。 发觉陈昆的状态异常,天吴帮的兄弟们赶忙上来拉他: “昆哥,昆哥,吕海魁已经死了,他已经死了啊,你冷静点,冷静一点……。” 足足五个壮汉终是将陈昆硬生生地给拉住了。 陈昆泪流满面的看了看天品帮的众兄弟们,只觉得胸口有一股戾气无法平抚下来。 此刻,他只想发泄,疯狂地发泄。 看见还在继续攻城还在继续,他提起冷艳锯冲了出去,从一座攻城梯上滑下城墙,在城下大开杀戒。 在城下等待攻城的破海军都懵了,怎么还有人从城上跳下来了呢?当即便对陈昆发起了围攻。 这真是正合昆意,冷艳锯在陈昆手上就宛如一台收割人命的大风车,凡是刀轨所过之处,来不及避让者皆粉身碎骨。 数个回合陈昆便杀掉十数人,杀得攻城破海军胆寒,开始纷纷避让起这个无法对抗的猛男。 这一来就引起了攻队部队的混乱,很快便引起了留在后军指军攻城的吕海魁副将的注意。 于是副将看到陈昆这样不可抵挡,当即下令后军前进,打算用火绳枪来解决这名高手。 城上的守军有人看到了这一情况,不由地为陈昆捏了一把汗。 功夫再高,一枪摞倒,一枪摞不倒,那就多打几枪。 面对两干支火枪,便是宗师来了也犯怵。 陈昆再牛逼也不可能抗住两干火枪兵的一轮齐射。 就在此时,城头的守兵齐心合力地将吕海魁血肉模糊的尸体用力地抛了出去,还落在了城下人最多的地方。 “哄——。” 破海军仿佛沸腾的开水一样,瞬间炸锅了。 很快吕海魁的尸体就被送到了副将面前,副将的精神在瞬间崩溃,再也顾不得攻城了,带着尸体如潮水般退去。 陈昆突然没了对手,顿时蒙了,转头一看,几百米开外的倭寇依然在攻城,便杀气腾腾地往那边赶去。 此时李景峰还没搞清楚情况,依旧在指挥着倭军攻城。 陈昆杀入倭寇军阵,顿时将倭寇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八格牙路,你的,什么的,干活……。” 陈昆懒得搭话,他此刻只想杀戮,杀杀杀,杀完这些攻城的倭寇。 冷艳锯在头顶抡圆了一圈后直扫倭寇兵腰身。 倭寇兵还想横刀格挡,但他那瘦小的身板如同纸糊的一般,瞬间便被扫飞了出去。 陈昆身材精瘦高挑,就算在大夏国内是少有的大个子,少说也有一米八几。 而倭寇兵超过一米五的就能算是高个儿,一米六以上的便可称之为高大威猛,一米七已经算是巨人了。 陈昆冲进倭寇军阵,用鹤立鸡群似乎都不足以形容这种即视感,只能说是成年人走进了幼儿园的感觉。 什么叫打遍幼儿园内无敌手,就是此刻对陈昆的真实写照。 陈昆杀红了眼,抡起了大刀在倭寇军阵中疯狂地收割生命。 倭寇身体无优势,打仗全凭一股子狠劲,面对如同魔神降世般的陈昆一点也不怂。 “八格牙路……。” “果洛斯……。” “犊子给给……。” 他们呼喊着各种口号对陈昆动了潮水般啊攻击。 陈昆的大刀已经杀出了一个方圆五米的大片血雾区域,仿佛置身修罗杀场。 他终于感觉到内心有了一丝宁静,杀杀杀……,双手已经杀到完全停不下来,心中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呐喊: 就这样,就这样战斗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吧……杀……。 …… 朱良奥此刻面沉如水,他没有官方的身份,没法与城中守将沟通进城。 所以只能将部队驻扎在离城两里处荒野上。 本以为自己赶到了,敌人应该就不敢攻城。 但没料到敌人竟然一边与他对持还一边强行攻城。 他不知道城内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更不敢寄希望于城内的守军能守住城池。这样他的支援就变得毫无意义。 所以,他只能尽快消灭拦截自己的敌人后赶紧去城下支援。 “全军听令,前进射击。” 前行射击的意思就是两排射手,一排射击完成后原地换弹,后排的射手前进到前排身前射击。两排交替前进的意思。 这是大夏神机营发明的一种能给敌人强大心理压力的战法,鲜少有军队在这种战法面前不崩溃的。 当然,这种战法的前提是己方火力必须足够的强大和凶猛。 否则,那就是不是前进射击,而是找死射击了。 宝安军的刀盾手将盾牌高高举起挡住半张脸来,迈着整齐的步伐引领全军踏入双方的射击范围。 “预备,射击。” “呯呯呯呯呯呯呯呯呯……。” “呯呯呯呯呯呯……。” 第一轮枪击,两边几乎是同时开火。 “呃……。” “啊……。” 惨嚎声四起,双方军阵中互有死伤。只不过西班牙军阵中的死伤要远高于宝安军。 在第一轮枪击中,西班牙军阵有近四百吕宋兵倒在了血泊中哀嚎。 而宝安军这边大部分都只是擦伤,只有一个站在后排的长枪兵被盾牌夹缝中飞过去的流弹击中,倒在血泊中。 “呯呯呯呯呯呯呯呯呯……。” “呯呯呯呯呯呯……。” 第二轮射击,双方又是几乎同时开火。 “呃……。” “啊……。” 惨嚎声再起,迭戈·龙基略面色阴沉如水,伤亡比他预计的要大很多啊。两轮射击已经让他损失了近八百人。 虽说吕宋土著在他的心里根本不算人,但这样损失起来也不免让他心惊肉跳。 更糟糕的是,宝安军的盾牌手不知道是拿着什么材质的盾牌,竟然连火绳枪的子弹都没法穿透。 因此两轮射击下来,虽有造成伤亡,但也是寥寥无几。 “呯呯呯呯呯呯……。” 第三轮射击,只有西班牙军的枪声。 迭戈·龙基略脸上露出了一丝自信的微笑:拼射速,我们西班牙军绝对是当世最强的再无敌手,宝安军的盾牌结实是吧?那就多打几轮,看看是不是真那么结实。 “呯呯呯呯呯呯呯呯呯……。” 此时,宝安军的枪声响起,迭戈·龙基略脸的微笑瞬间僵滞。 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