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拢人心的手段,李智云现在耍的得心应手。手头宽裕的时候他会带着猛将们去平康坊放松放松,平常试验出来一些好茶,他也不吝啬送给文官们。 薛万述现在是自己人,李智云自然有空就会发点钱财福利,请他吃个饭什么的。 作为老板,你得给员工满意的工资, 员工才会乐意为你卖命。 温府。 温大雅兄弟俩先是祭拜了温大有,然后一起吃了顿饭,随后便聚集书房,说着朝事。 “这茶很不错,喝起来余味悠长,可比我之前在幽州喝的好多了。”茶盖抹着茶沫,温彦博一脸享受。 唐初的茶水里面什么玩意都有, 一般权贵人家招待人少有用茶水的, 大部分都是米糊或者奶茶。 所谓奶茶,就是牛奶加茶水,味道一言难尽。 温大雅道:“这是此前楚王命人送来的新茶,此茶只须放在沸水中泡开即可,不须添加其他东西。” “楚王待大哥很有心。”温彦博笑着说。 温大雅苦笑道:“楚王而今是神策上将,位比当初的秦王,我为楚王府长史,有些事情,身不由己。” “大哥不妨说说看,小弟为大哥参谋参谋。” 温大雅颔首,将自己的猜测,朝廷局势,全盘托出。 听完后,温彦博问道:“大哥若此时向太子表忠心,太子可否会饶过大哥?” 温大雅想了想,说道:“恐怕很难,天策府旧臣, 自秦王死后已经四散, 大多为东宫人排斥。此时我若向太子表忠心,顶多能全身而退,至于以后想要有什么作为,只怕不是那么简单的。” “那就对了。”温彦博道:“以太子的为人,东宫山东世家的排外,大哥此时过去只怕也是无用。” “你的意思是?” “既然圣人让大哥辅佐楚王,大哥就好好辅佐楚王便是。” “支持楚王?”温大雅蹙眉道:“楚王非长非嫡,没那么简单的,而且我觉得,圣人只想用楚王制衡太子而已。” “话虽如此,但一切还未明确,谁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呢。秦王死的不明不白,朝臣都有猜测,可又有谁去追究呢?圣人也不过是不轻不重的责罚太子,不是吗?” 闻言,温大雅缓缓靠着凭几,一根手指敲着矮几。 “圣人这是玩火自焚呐,秦王教训近在眼前,难道还不加以控制么?” 温彦博喝了口茶水,言道:“没那么简单,圣人只怕什么都清楚知道,只是他需要平衡太子的势力。毕竟,圣人春秋五十多岁,太子却正值壮年,宫闱之变,青史累累。” “唉。”温大雅想了想道:“让我考虑考虑。” 见状,温彦博也不再劝。 翌日,温彦博进宫面圣,李渊任命他为刑部侍郎。 得知消息的李智云虽然有点意外,但是也没如何在意。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天策府的老一批属官,有的跟随秦王远征突厥,现在生死不知下落不明,有的则留守长安。 留守长安的人中,有不少人,李智云眼红不已。自天策府废置之后,这部分人便成了他下手的对象。 拉拢这些人,李智云自己出面肯定是不行的,因为李智云和他们不熟悉,得找一个和他们相熟的人去才行。 陈叔达是最好的选择。 苏府。 “陈相,听说你前几日病了,现在可痊愈了?”苏远关怀问道。 苏远,字世长,历经北周、隋、唐,三朝,因为喜欢拐着弯的讽刺老李,直抒朝廷痛处,获得老李尊重,现为陕州长史、谏议大夫、原天策府军谘祭酒,十八学士之一。 “早已痊愈,否则怎会来看你。”陈叔达笑着说。 苏世长微微一笑,叹道:“好啊,见陈相无碍,世长安心。”谷易</span> 陈叔达道:“你可知道,是谁救了我?” “哦,哪位神医?”苏世长笑着问。 左右无事,他也乐意陪着陈叔达聊天。 “不是神医,是楚王。” 楚王? 苏世长不解的问:“这与楚王有何关系?” 陈叔达道:“因为我是心病,只有用心药。” 苏世长有些懵。 陈叔达解释道:“世长,你我为秦王旧人,而今在朝中步履维艰,如履薄冰。前番我病倒在榻,日夜惶恐不安,生怕有朝一日人头落地,府宅破败。 幸得遇楚王,方见希望啊。” 苏世长自是足够聪明,很快领悟,于是他问道:“陈相此来,有何吩咐?” “没有任何吩咐,只想给你我一个活路。”陈叔达说。 苏世长默然不语,少顷,他说道:“陈相打算归顺楚王,以此躲避东宫谋算是吗?” “还有其他人能护住我们吗?”陈叔达反问,接着道:“秦王在时,东宫和天策府斗成什么样子,你心里是清楚的。太子现在不对我们动手,只不过是因为暂时被圣人禁锢。一旦他将来还朝,必定会对吾等秦王旧人下手。 到时候,谁来护住我们?” 闻言,苏世长沉默。 他作为秦王旧人,自然是清楚当初秦王和太子斗得如何激烈。 换成他们,只怕也不会放过东宫旧人吧。 “还请陈相明言。”苏世长抱拳。 “好说。”陈叔达道:“而今楚王为神策上将,极得圣人看重,我们可归顺楚王,以图自保。将来,若是大事可成,你我未尝不能反败为胜。” 苏世长反应过来,吃惊道:“楚王欲夺嫡?” 陈叔达不置可否,而是说道:“若非如此,我为何要为楚王奔波内外呢。” “可是,他能成功吗?”苏世长怀疑。 陈叔达呵呵一笑,反问道:“你会想到,秦王战死疆场吗?” 苏世长摇摇头,“我从不认为秦王会输。” “是啊,可秦王偏偏战死了。”陈叔达长吁一声,说道:“正如大部人都以为楚王不能成功一样,不到最后,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苏世长仔细想了想,发现自己还真没什么退路可言。等将来太子还朝,主导朝政,身为秦王府旧人的他,必然会被打压。 “若是辞官,不知可行否。”他摸着下巴思考。李建成不要他,他大不了回家种地便是。 他还是觉得楚王能成事的概率很低,不想为楚王冒险。 陈叔达提醒道:“你别忘了,刘文静旧事。” 闻言,苏世长脸色霎时间变得极度难看。 虽然巫蛊事件和他关系不大,但是凶手确实是秦王府同僚,这口黑锅他不背也得背。 刘文静是太子心腹,却被他们整得家破人亡,太子将来若是要为刘文静报仇,他们逃得了吗? “陈相,让我再想想,让我再想想。” “理应如此。”陈叔达喝茶,神色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