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卢从壁从杜才干口中也听过李君羡的名字,但是她却不敢轻易相信此李君羡是昔日相识的那个李君羡。 直到今日相见,卢从壁才正式确认。 “兄长。” 李君羡颔首,看了看她的孩子,便说道:“杜才干谋反,必会牵连你, 不过你放心,我会求殿下法外开恩。” “多谢兄长搭救。” 卢从壁感激的说。 “夫人,救我,救我啊夫人。”见卢从壁和李君羡相识,杜才干连忙开口。 卢从壁撇头不搭理他。 她也想开口,可问题是,她和李君羡的关系并没有那么好,李君羡答应给她和孩子求情已是极限,如何还能奢求更多。 事实上,李君羡和卢从壁之间没有程咬金想的那么八卦。李君羡可比卢从壁年长十岁。 这也就是说,李君羡是小青年的时候,卢从壁还是小丫头,根本没有程咬金想的那么有故事。 再者,他们之间,只能说相识,不能说感情深厚。但人情往来就是这样,互相认识,总会给予一些关照。 “闭嘴!”李君羡恼怒的瞪后者一眼,下令道:“将叛贼及叛贼家属收押!” “是!” 杜才干和卢从壁等人被士兵带下去。 见状,一旁始终没怎么说话的苏烈暗自点头,到底是神策府出来的大将,规矩还是很懂的, 没有假公济私。 李君羡当然不会假公济私,他岂会为了一个十余年没见的女人毁坏自己的大好前途,那才是不智。 程咬金挤眉弄眼道:“可以啊你小子,现在有几分一州总管的摸样了。” 李君羡得意哼哼,“黑厮,你要学的还很多呢。” 滑州、卫州,平定,程咬金派人飞马传捷长安。 此时已是六月下旬,杜才干谋反连半个月时间都没撑住,以惨败告终。 而在利州,柴绍麾下八千兵马连战连捷,自三泉一路顺河而下,三日内连拔李孝常沿岸十二座营寨。 势不可挡! 梓州刺史夏侯端提兵自剑门北上,袭益昌,破吉柏津,堵死李孝常水路。 绵谷,已成四面楚歌之惨状。 一处房间内。 “诸位,李孝常谋反已败,吾等不必随他一同赴死,你们以为如何?” “你要投降?” “屁话,吾等俱为大唐子民,这叫幡然悔悟。” “麻子哥,可咱们这点人手, 行吗?” “明日城门值守, 我们直接开城投降天兵。李孝常想死, 我可不想死。若是不投降,待朝廷兵马打进来,我们就得去嶲州了。” 嶲州....... 想起那个地方,所有人不寒而栗。 嶲州在哪儿? 巴蜀西南的深山丛林之中! 在哪里,环境差倒是其次,主要是地方獠人、蛮人,经常性发疯造反。 朝廷不可能在那个地方大规模动兵,只能剿抚并用,这也就造成当地的治安环境极差。 说不定某一天就被那些野人抓走吃掉。 “我干了!” “我也干了!” “麻子哥,你下令吧。” “好,咱们兄弟同生共死。” 两日后,绵谷城门将张麻子投降柴绍,城门打开,朝廷兵马蜂拥而进。 “柴将军,杜刺史。” “夏侯刺史。” 柴绍、杜如晦、夏侯端,三人见面,拱手一礼。 “此番能速破叛贼,有赖二位,我定会将二位功劳,上禀楚王殿下,论功行赏。”杜如晦笑着道。 夏侯端摆手,言道:“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当年,他曾辅佐李元吉镇守并州,后来刘武周围城,他差点被李元吉气死。 刘武周覆亡之后,他说什么也不想继续辅佐李元吉,便和李渊告老。老李舍不得他,便让他前往梓州任刺史。 “杜刺史,敢问陛下现在可好?” 他和老李是老朋友,有点担心李渊的身体。 杜如晦微微一叹,“夏侯公若是有心,他日可前往长安探望陛下,天家之事,我不好说。” 闻言,夏侯端了然。 太子和齐王造反,这种事情,确实不好说。 “好,我知道了。” 柴绍道:“我们先抓住李孝常,叙旧留在后边吧。” “好。” 绵谷城小,李孝常在城门被破之后,两个时辰内被柴绍抓住。 “尔为宗室,岂敢谋反!”柴绍怒目而视。 李孝常跪在地上,两手被反绑在后。 他抬头,冷笑道:“成王败寇,有什么好说的,有种就让李智云杀了我,看他敢不敢!” “哦,你还有何依凭?”杜如晦好奇的问。 李孝常道:“我是大唐的功臣,昔年陛下进关中,我给陛下献出永丰仓,我为大唐流过血,李智云他不敢杀我!” “就这些?”杜如晦有些失望的问。他还以为李孝常在朝中与某些人有勾结呢,结果就这? “你什么意思?”李孝常反问。 杜如晦冷笑一声,懒得和他费口舌,对着柴绍道:“将军,吾要去抄没叛贼内眷家产,转送长安,交给殿下。” “先生自便。” 杜如晦甩了甩袖子,都没用正眼看李孝常。 听说杜如晦要抄自己家,李孝常急了,他赶忙对着柴绍道:“快去阻止他,快去啊!” 柴绍冷漠道:“为大唐立下汗马功劳的何止你一个。” 言罢,懒得与李孝常多言,挥手让人将其带下去。 武德六年七月,利州平,捷报入长安。 这场叛乱,仅仅维持一个月左右,便宣布终结。 政事堂。 “卫州刺史,改由戴胄担任,滑州废置都督,由杜淹任刺史。程咬金封左骁卫副将。利州废置都督,改由薛元敬担任刺史。长安令空缺,着裴宣机检校长安令。驸马柴绍,徐州总管李君羡,梓州刺史夏侯端,怀州总管黄君汉,苏烈,及平叛将士,依例封赏。” 李智云说完,看向四位相国,问道:“诸位以为如何?” 裴寂已经认怂,自然不可能再有异议,当即附议。 杨恭仁、陈叔达二人也没有意见,他们也不傻,能看出来楚王是在提拔神策府谋臣。 裴矩则皱眉道:“殿下,裴宣机资历不足,担任长安令,恐怕会惹人非议,还请殿下收回成命。” “无妨,本王相信他,裴相不必多言,你也要对他有信心。”李智云笑着说。 裴矩也只是客气一下,自己儿子上任长安令,这是大好事。 “臣遵命。” 诸事罢,小朝散去。 杨恭仁、陈叔达、裴矩,三人走在一起。 “前些日子,我问过殿下的意思了,他说还要再等等。” “等等?”陈叔达皱眉,看向杨恭仁,“纵观宗室诸皇子,难道还有谁比殿下更有资格入主东宫吗?” “不是这个意思。”杨恭仁解释道:“殿下说,他想等圣人身体好些,再让我们提议。” “原来如此。”陈叔达点头道:“难得殿下有孝心。” 裴矩颔首道:“此事不能操之过急,得徐徐图谋,我们还是不要自作主张为好,等殿下的命令吧。” “说的也是。” 两人点头。